社團活動室內(nèi),林御和沈冰淼并肩坐在了桌子上。
“所以說……你現(xiàn)在算是死的還是活的?”
沈冰淼嘆了口氣:“說話可真難聽啊,親愛的學(xué)弟——我這樣應(yīng)該算是半死不活吧。”
林御忍不住嘆息:“你這說法也沒好到哪兒去……所以,你曾經(jīng)是玩家咯?”
“是的,我曾經(jīng)是玩家,”沈冰淼并不否認,“然后平平無奇地在某個副本里一不小心死掉了……不過因為當(dāng)時我就已經(jīng)有幾分手段了,所以用了點辦法把自己的意識保留下來了——通過轉(zhuǎn)換自己的生命形式規(guī)避了必死結(jié)局?!?
“聽起來是很高端的操作,”林御摸著下巴說道,“但是‘一不小心死掉’這個說法未免也太抽象了?!?
沈冰淼擺擺手:“哎呀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細節(jié)啦,我親愛的王牌……”
“那就聊一些需要在意的咯,所以你現(xiàn)在這個‘半死不活’具體是什么狀態(tài),”林御看向了沈冰淼,“剛才你突然變透明了,但是日常還是有實體的,對吧?”
“簡單來說,我現(xiàn)在相當(dāng)于一個超級人工智能ai吧,我是以‘信息’的形式存在的,”沈冰淼指了指自己,“而你現(xiàn)在看到的我……不過是我操縱‘信息’制造出來的身體?!?
“虛與實是可以自由轉(zhuǎn)換,如果你在我現(xiàn)在的‘實體’狀況下解剖一下,和普通的人類軀體也沒什么分別?!?
說著,沈冰淼戳了戳林御的后腰。
“但反過來說,你就算把我一刀捅死,我也不會就此逝去。”
林御輕輕拍開沈冰淼的手。
“那你為什么一開始瞞著我呢?”
沈冰淼詫異地看向林御。
“我為什么一開始不瞞著你呢?”
林御愣了下,隨后反應(yīng)過來自己確實是問了個有點蠢的問題。
沈冰淼總不能突然告訴自己“你好其實我是個半死不活的數(shù)字生命”吧……
他嘆了口氣:“好吧……我了解了。”
“所以,你對我的了解,也是基于你的生命形式,對嗎?”
沈冰淼微微點頭。
“當(dāng)然咯,而且我比你想象得厲害得多!”
林御看著得意的沈冰淼,陷入了思考:“讓我猜猜看,你應(yīng)該和論壇有關(guān)吧?”
沈冰淼十分詫異:“你怎么知道的?”
“你當(dāng)我是弱智嗎,學(xué)姐,”林御嘆了口氣,“我從接觸玩家圈子開始,就陸陸續(xù)續(xù)開始聽到了一些關(guān)于‘論壇’的消息,特別是『秩序』那邊……他們普遍都知道論壇和江城之間存在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而你給我的【道具】也有著類似的功能。”
“所以,在知道你算是某種意義上的‘?dāng)?shù)字生命’之后,只需要稍微用腦子想一想、用甚至都稱不上‘推理’的邏輯思維梳理一下,就能得到結(jié)論。”
“你肯定是和‘論壇’有關(guān)系的。”
林御說著,沈冰淼豎起了大拇指。
“就算這么說,你也還是很厲害啦!”
“福爾波洛的后臺私信,其實是你給我發(fā)的吧?!?
林御冷不丁地問道。
沈冰淼笑嘻嘻地開口:“沒辦法,雖然那個『偵探』潛力無窮,但是讓他找到你想要的那家伙的資料,還是有點強人所難咯?!?
林御點頭。
果然如此……
“所以呢,你是論壇的創(chuàng)建者或者管理者嗎?還是說兩者都是?”
他好奇地問著,沈冰淼搖搖頭。
“不——與其說我是什么創(chuàng)建者、管理者之類的……”
“倒不如說,我就是‘論壇’本身?!?
沈冰淼輕描淡寫地說著。
但一旁的林御卻是差點沒坐穩(wěn)。
即使有所預(yù)料自家的“學(xué)姐”不是一般人,但是聽到謎底的一瞬間,他還是震驚了。
“你是……論壇本身?!”
林御詫異地說道。
沈冰淼開心地笑了起來:“怎么樣,是不是比你想象得還要厲害!”
“不過話雖如此,我其實也是給人打工的啦,你也知道在【副本】那邊的世界,有著各種各樣的神明之類的亂七八糟的高位存在……”
“那些存在希望在這邊的世界有一個類似‘論壇’的存在,于是我就代勞咯——這也就是論壇為什么權(quán)限那么大,甚至能接入『死亡游戲』里的【權(quán)限】。”
“那你豈不是能隨心所欲了?比如隨意給人增加減少積分什么的!”
林御詫異地說道。
沈冰淼聳聳肩:“很遺憾,都說了我是給人打工的……所以我也不能違反論壇的基礎(chǔ)規(guī)則,也并不能直接對玩家出手、甚至不能過分直接干涉他們的行動——啊,當(dāng)然這點我還是有一定自由裁量權(quán)的?!?
說到這里,沈冰淼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而且大部分玩家……哪怕是排行榜前列的那幾位,也不知道這一點?!?
“『將軍』也好、『占卜師』也罷,他們還都只是以為我是個特殊一點的玩家,以為『論壇』不過是我的『心域』能力罷了。”
“只有『宗師』隱約能猜出一點真相——可她也不知道全貌?!?
說到這里,沈冰淼湊近了些,歪著頭看向了林御。
“所以說我親愛的王牌……我沒有騙你哦,你是第一個知道我這些秘密的人。”
“你或許信不過玩家,因為玩家總歸是有利益沖突的,但是……既然我不是玩家,那么何妨相信我試試呢?”
林御看向了沈冰淼,看著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學(xué)姐。
最終,他撇撇嘴:“相互信任關(guān)系可并不適合我們兩個……畢竟,你說了這么多還是遺漏了很重要的一點?!?
“為什么是我呢?總不能是因為我和你認識吧?”
“當(dāng)然不是了,”沈冰淼笑嘻嘻地說道,“因為你是的『王牌』,我愿意把賭注下在你身上——這個游戲能贏下來的東西,可不僅僅是活下來的機會那么簡單?!?
“我會繼續(xù)幫助你成長,直到我們可以一同……窺見和染指‘神明’的權(quán)柄?!?
她語氣輕松地像是在開玩笑,但林御卻知道沈冰淼沒有。
“聽起來是個很宏大的目標啊,學(xué)姐?!?
“那你愿意成為我的同伴嗎?”
沈冰淼反問道,眼神閃爍。
林御看著對方那漂亮到像是晴朗郊外的夜空的眼睛,搖搖頭。
“更正一點,與其說是同伴,不如說是共犯吧?!?
沈冰淼更加開心:“共犯是嗎?真不錯,我也更喜歡這個說法!”
“那……希望我們成功,學(xué)弟?!?
她說著,林御點頭。
“所以,我的好處呢?”
“既然說了幫助,那就來點實質(zhì)性的內(nèi)容吧,學(xué)姐!”
他說著,朝著沈冰淼伸出了手。
沈冰淼愣了下。
“你小子轉(zhuǎn)變得可真夠快的……好吧,那就在我的‘權(quán)限’之內(nèi),給你先提供一點小小的便利好了!”
“話又說回來了,你真的以為沒有我你開的那些小號會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