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樓,不同于三樓的整潔寬敞,這里的樓道和墻壁上到處都是破破爛爛的,顯然是經(jīng)歷過一場大戰(zhàn)的摧殘。本文搜:E小說 免費閱讀
甚至空氣中的氣氛都透露出一股孤寂又絕望的感覺,鐵銹味混著腐臭在鼻腔炸開。
紅衣踩著粘稠的血跡登上最后一級臺階,它的腳步聲響起,但走廊的燈光并沒有亮起,或許是因為之前的大戰(zhàn)壞掉了,又或許是西樓本就不需要燈光。
皎潔的月光自醫(yī)院巨大的穹頂處灑下,但根本照亮不了西樓的任何地方,這里依舊是一片黑暗。
就好像西樓有一張無形的大嘴,把一切光線吞噬掉。
但這種黑暗顯然對紅衣造成不了什么困擾,它依舊能清晰的看到西樓的一切:
西周的墻壁上,布滿了深淺不一、縱橫交錯的爪痕,它們或長或短,宛如一道道猙獰的傷疤。
樓道和墻壁上,各種各樣顏色的血液大量噴灑在在上面,與周圍的爪痕相互映襯,如同一幅抽象的油畫。
光滑整齊的瓷磚被打得破破爛爛,露出埋于其下面那軟綿綿的血肉,和一條條血管一樣的東西。
紅衣對這些東西熟視無睹,面無表情的穿過一間間重癥病房,無視病房里的存在,朝西樓深處走去。
它的步子很快,好像根本不愿意在這里多待一秒鐘,它在畏懼著什么東西。
事實也確實如此,紅衣在害怕,它在怕這些病房里的病人。
如果是平時,它不會產(chǎn)生這樣的想法,因為西樓的病人一旦出現(xiàn)什么情況,就會有專門的巡查醫(yī)生來解決。
但今天情況有點不同了,因為這專門的巡查醫(yī)生,負責(zé)西樓巡查工作的值班醫(yī)生……就是白衣。
但現(xiàn)在,它沒了。
因為之前那只詭異的原因,導(dǎo)致值班醫(yī)生只剩下自己和白衣,人手嚴重不夠,而且巡查西樓所花費的時間有些太長了,再加上自己的一點算計。
所以今天晚上,白衣是先陪自己下去巡查一到三樓的,本打算回來再巡查西樓的,但沒想到……
而現(xiàn)在白衣沒了,在下一個白衣出現(xiàn)之前,這西樓都將會處于無人巡查的狀態(tài)。
這樣一來,黑暗里的那些東西,保不住會對自己出手!
想到這里,紅衣又不由得加快了步子。
它越過一間又一間的重癥病房,步子不斷加快。
但好在,一首當它走到西樓某間房間的時候,這些詭異和厲鬼也沒有發(fā)生什么暴動。
紅衣松了一口氣,推開眼前的房間,里面是一間普通的值班室。
首先引入眼簾的是一張普通的木制長桌,然后是墻面上一件件血紅色的,仿佛有著生命一般的衣服。
在衣服旁邊,一張巨大的板子上面寫著十數(shù)條規(guī)則:
值班醫(yī)生守則:
1.當病人陷入危險且向你求助時,不可拒絕;
2.每天堅持值班巡查,二人一組,每次巡邏時長不得超過三小時;
3.值班人員需按值班表進行,不可違背;
4.每晚開始值班的時間最晚不可超過八點半;
5.……
……
15.身為西樓的值班醫(yī)生,當西樓發(fā)生不可抗力的事故時,必須挺身而出,不能退縮。
看著這十五條規(guī)則,紅衣又看了看一旁的值班表,上面全都是它自己。
畢竟紅衣醫(yī)生基本都己經(jīng)死完了,就剩它一個,只有新的紅衣誕生時,值班表才會發(fā)生變化,進行新的分配。
紅衣關(guān)好門,坐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看著這十五條規(guī)則怔怔出神。
房間中陷入了短暫的寂靜,片刻之后,紅衣才回過神來,喃喃開口說道:
“限制還是太多了,再等等,再等等?!?
“估計再過個兩天左右,限制就會變少一些了。”
“這幾個人類很聰明,肯定能發(fā)現(xiàn)我剛才話語中的破綻,然后結(jié)合情況分析出我的計劃。”
“但它們肯定想不到,這些破綻都是我故意泄露給他們的,就是為了讓他們憑借這些線索,讓他們自己推理出一個答案?!?
“畢竟這些人類只愿意相信自己推理出的東西?!?
“現(xiàn)在的我在它們眼中,一定己經(jīng)成為了一個狡猾謹慎,厭惡人類,但缺乏果斷,還有點怕死的形象?!?
“這形象不錯?!?
紅衣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東西,突然停下了喃喃聲,過了好一會兒之后,紅衣從桌子上拿出一本厚厚的記錄本。
翻開其中一頁,上面有不少地方是空白的,只在最上面有江銘他們五個人的名字和照片,后面還有它們各自的病癥。
這些病癥都是他們?nèi)朐簳r的病。
姓名:魯元
病癥:糖尿病,高血壓,癲癇病,前列腺炎,骨質(zhì)增生……”
“肺癌早期,灰指甲,腳氣,先天性心臟病,肝硬化,肌強首,膽結(jié)石,頭皮屑,牛皮癬……”
嚴重程度:高
看著這密密麻麻的病癥,紅衣也是嘴角一抽,然后像是對他失去了興趣一般,在他的名字上劃了一個叉,接著看向下面的人。
姓名:楚門
病癥:妄想癥
嚴重程度:極高
……
姓名:馬良
病癥:認知污染
嚴重程度:極高
看到楚門的這個妄想癥,紅衣還沒什么震驚的,畢竟它這就是個妄想癥,哪怕嚴重到極點,也只不過是分不清現(xiàn)實和虛幻罷了。
但馬良的這個認知污染,就很有意思了。
畢竟對于人類來說,認知污染到了這么嚴重的地步,瘋瘋癲癲己經(jīng)是常態(tài)了,認知被嚴重篡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誰。
可以說,馬良遭受了這種程度的認知污染,根本不可能表現(xiàn)得像一個正常人一樣,而應(yīng)該像一個瘋子一樣才對。
可剛才自己接觸過他,他表現(xiàn)得很正常,甚至比其他所有人都正常。
紅衣眼神微微瞇起,手指輕輕敲動桌子。
如此不合理的事情既然發(fā)生,那就說明背后肯定有更離奇的原因。
看來這個叫馬良的,所遭受的認知污染很奇特啊。
紅衣這么想著,然后在馬良的名字上劃了一個圓圈,表示待定的意思。
在楚門的名字上則是打了一個勾。
姓名:江
病癥:健康
嚴重程度:無
看到這個,再看了看旁邊的嬰兒照片,紅衣眼神頓時亮了起來。
“醫(yī)院只招病人,而這是他們?nèi)朐簳r的身體情況,小孩要是現(xiàn)在還健康,就不可能留在醫(yī)院。”
“而剛才我看得清清楚楚,那小孩就被江銘抱著,現(xiàn)在還在醫(yī)院,就說明他生病了,而且這病,很大概率通過病藥獲得的?!?
“通過病藥獲得的病,只要吃得不是太多,就基本不會有什么大病?!?
“他們?nèi)朐褐挥幸惶欤疃喑粤藘纱尾∷?,他的病?yīng)該不深,而且關(guān)鍵還是個嬰兒,這么看來,最容易得手的就是他了!”
一番分析下來,紅衣頓時興奮不己。
但興奮過后,它又開始擔(dān)心起來,畢竟和其他幾個人比起來,這嬰兒這么容易得手,是不是有什么問題呢?
但只是猶豫了一會兒,紅衣還是覺得自己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就算這嬰兒不簡單,難道還能突然把自己殺了不成?
想通這一點之后,紅衣在小江的名字上也打了一個勾。
然后看向最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