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從記憶中回轉(zhuǎn),諸葛鴉此刻看著眼前的賭桌,又看了看自已的手,不由得感慨道:
“不愧是S級天賦,神明的三年期限,是鎖住人類最堅固的鐵鏈,我原本已經(jīng)是必死無疑的局面了?!?/p>
“但是在預(yù)知未來和鴻運齊天的幫助下,在老村這么高難度的怪談中,不僅毫發(fā)無損,而且近乎是以躺贏的局面混到了最后!”
“并且一步登天,得到了堪S級詭異的身體和力量,雖然這身體有重大缺陷,但是又因為我賭桌的能力,我可以無限變強(qiáng)。”
“這一切可真是……”
“鴻運齊天??!”
諸葛鴉第一次這么直觀的感受到S級天賦的恐怖之處,畢竟他按照萊恩的指示,在老村做的事情真不算多。
一開始和江銘結(jié)盟,把童言分成兩個,然后……
就沒有然后了。
它之后就一直在李府掛機(jī),被封在蠟油里。
整個老村危險的地方有不少,但是危險程度最高的無疑就是福叔的大本營李府了,屬于是詭異和人類都不想靠近的地步。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諸葛鴉哪怕是以那種脆弱的樣子,一直被困在李府,但其余的什么傷害都沒有受到。
因為福叔需要他,福叔成了它的靠山。
所以相比較其他人,諸葛鴉其實過得很輕松,它既不像江銘一樣,被天使追殺,還要靠偽人才能活下來。
也不像童言一樣,一半本體被點燈人當(dāng)燈點,一半偽人被瘋狂折磨,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甚至也不像江銘的姐姐和外婆,一直在接生大學(xué)挨打分尸……
在老村怪談里,強(qiáng)如村長在挨打,超標(biāo)如點燈人也沒什么好果子吃,像李魚這樣的超模詭異,最后也是死得連渣都不剩……
只能說在老村里,是人是詭異都在為了最后的目標(biāo)拼命掙扎,瘋狂秀操作……
但是……
這些都和諸葛鴉沒關(guān)系。
江銘他們在外面只需要想辦法對抗福叔就好了,而諸葛鴉躺在蠟油里需要考慮的就多了……
而等到之后福叔和點燈人大敗之后,諸葛鴉最大的靠山倒了。
如果按照慣例,像諸葛鴉這樣提前投靠福叔的存在,最為敗者一方,最后哪怕不被清算,被權(quán)柄侵蝕的身體也不可能被恢復(fù)。
但是非常巧的是,最后的勝者是村長和江銘,而它和江銘又恰好是盟友……
整個老村中,除了村長晉升六道輪回之外,所得到利益最大的就是諸葛鴉了。
而這一切都來源于萊恩的預(yù)知未來以及……
“鴻運齊天還真是恐怖如斯,配合萊恩為我預(yù)知的未來,能讓我以最小的代價獲得最高的回報!”
“而這還只是一部分,并且只有我開啟命運賭桌的時候起效果,難以想象,真正完整的鴻運齊天該有多么恐怖!”
“難怪小江一個嬰兒能在這個世界一直如魚得水的活到現(xiàn)在……”
諸葛鴉微微感慨一番,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皺眉道:
“萊恩說我雖然能活下來,但是因為篡改了命運,所以也要承受篡改命運的代價?!?/p>
“不過以我現(xiàn)在的實力,加上命運賭桌和鴻運齊天,除非神明親自出手,不然我只會越來越強(qiáng)?!?/p>
諸葛鴉實在是想到,有什么代價是它現(xiàn)在無法承受的。
至于神明出手殺它?
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畢竟十二神明中,除了詭母之外,其余神明根本沒興趣看詭異。
祂們的精力都放在人類和權(quán)柄上。
而詭母雖然會吃S級詭異,但是諸葛鴉也有解決的法子。
畢竟只要它幫江銘把詭母的其他孩子全殺了,江銘就是詭母唯一的孩子了。
而到時候它也可以借此憑借江銘的名頭,從詭母手中活下來!
思索片刻之后,諸葛鴉微微搖了搖頭,而后看向手掌上空的光球,又捏爆一顆:
“嘭—”
光球發(fā)出細(xì)微的爆炸聲響,點點流光四溢,而后又消失在空氣中。
隨著光球徹底消失,兩個神龕自其中緩緩出現(xiàn)。
“唉,可惜,人影最后直接賴皮跑路了,六個神龕只留下了兩個。”
諸葛鴉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而后它重新把神龕收起來,說道:
“算了,反正算得上是白嫖來的,兩個也差不多。”
“真要我從小賣部買回神龕的話,我可沒這個錢?!?/p>
諸葛鴉微微搖了搖頭,而后將目光看向最后一個光球,而后打了一個響指,下一刻:
“啪—”
光球炸開,而后一道人影從其中跌落下來:
“哎呦,真疼?!?/p>
少女屁股重重的砸在地上,頓時捂住屁股,發(fā)出痛呼。
諸葛鴉抱著手臂,饒有興趣的看向少女。
這時,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周圍的黑霧已經(jīng)徹底消失不見,那道人影以及她身上的鎖鏈?zhǔn)`也不在了……
江茗清楚的記得,剛剛她被鼻根寄宿身體,失去力量,跑路都成問題。
在還在思考跑路辦法的時候,結(jié)果一只更強(qiáng)大的詭異出現(xiàn),直接打碎了她的跑路夢。
不過現(xiàn)在看來……
“行了,別看了,你現(xiàn)在是我的俘虜了?!?/p>
諸葛鴉看向坐在地上的江茗,笑著開口說道。
江茗聞言,眨了眨眼睛,看向諸葛鴉說道:
“你會殺我嗎?”
諸葛鴉搖了搖頭,說道:
“我殺你又沒好處,為什么要殺你?”
江茗聞言頓時眼前一亮,開口說道:
“既然不殺我,你要不要先把我鼻子上的這個去掉?!?/p>
“不然的話,這小人一直搶我的力量,我要是一直這么虛弱,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死掉的話,你豈不是吃大虧了?!?/p>
江茗指了指鼻子上那個扭曲奇怪的小人,雙眼看向諸葛鴉。
諸葛鴉聞言頓時笑了笑,開口說道:
“哈哈,真有意思。”
“你這有便宜就占的性子倒是和江銘有幾分相似?!?/p>
江茗聞言愣了愣,不知道諸葛鴉在說誰。
這時諸葛鴉微微擺了擺手,開口說道:
“好了,不說廢話了?!?/p>
“實話告訴你吧,我是你哥委托我來找你的,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找到你了,那我的任務(wù)也差不多完成了?!?/p>
江茗聽到這里,眼中露出一絲疑惑之色,并不是很相信諸葛鴉。
而這時諸葛鴉像是想到了什么,從懷里拿出一張照片,放到江茗眼前,開口說道:
“如果你哥就是長這個樣子的話,那我應(yīng)該是沒找錯人的?!?/p>
江茗看向照片里的人影,是一位穿著不合身西裝,身體如同石質(zhì)雕塑,面部血肉模糊的男人。
這人影和江茗腦海中,那個哥哥的長相一模一樣,也和剛才章魚拿出的那張照片里的人影一樣。
看到諸葛鴉拿出這張照片,江茗眼前頓時一亮,暗自想到:
“之前剛進(jìn)來的時候,我問章魚我哥在哪,章魚就說它在十七樓,而且還在找我。”
“當(dāng)時我還疑惑,既然它在找我,那為什么還在十七樓待著?!?/p>
“但現(xiàn)在這么一看,原來是它已經(jīng)讓別的詭異來找我了?!?/p>
“并且我哥是詭異,這個叫諸葛鴉的也是詭異……”
這種邏輯順下來之后,諸葛鴉這番話的可信度頓時高了不少。
當(dāng)然,也不是完全可信,諸葛鴉騙她的概率依舊很大。
不過江茗也沒選擇,畢竟現(xiàn)在她的命都在諸葛鴉手中,這番話她不信也得信……
諸葛鴉看著江茗這個樣子,頓時知道她在想什么,笑著說道:
“看樣子你還是不怎么相信我,不過沒事,等你看到你哥之后,自然就會相信我了?!?/p>
江茗聞言,想了想之后,開口說道:
“你剛才說江銘,我那個詭異哥哥也叫這個名字?”
這有點不正常,畢竟按照江茗的認(rèn)知,只有人類或者寵物才會叫這個名字,而詭異一般是不會叫這個名字的……
諸葛鴉面色如常的說道:
“這多正常?!?/p>
江茗看諸葛鴉這個樣子,只是略顯疑惑的看向諸葛鴉,但還是沒有再多說什么。
諸葛鴉見狀拍了拍手說道:
“走吧,該去十七樓了。”
說完這句話之后,諸葛鴉看了看癱坐在地上的江茗,拍了拍腦袋說道:
“哎呀,你看我這記性,差點給忘了,來來來,我?guī)湍惆驯歉〉簟!?/p>
江茗聽到這里有些興奮,但興奮過后,江茗頓時想到了一個恐怖的猜測。
畢竟這鼻子上的小人和眼睛里的小人差不多,都是寄宿在這個器官里的。
如果被寄宿進(jìn)去,除非小人主動離開,那唯一的辦法就只有……
想到這里,江茗頓時打了個寒顫,有些猶豫的看向諸葛鴉,開口說道:
“等一下,你有沒有什么其他的辦法,能不能不割我的鼻子?!?/p>
解決這鼻根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直接割掉,就像是挖掉眼睛,小人就會消失一樣,鼻子上的小人也那能夠用這種辦法解決。
而且是一勞永逸,畢竟都沒鼻子了,鼻根小人自然也寄宿不到她的身體上了。
之前被眼睛小人寄宿時,大黃就想用這種法子……
諸葛鴉原本還想聽聽江茗要說些什么,但是當(dāng)它聽到從江茗嘴里說出這樣一句話時,頓時愣住了:
“嗯?你這是跟誰學(xué)的?”
“為什么你的腦子里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這么殘忍血腥的法子?”
諸葛鴉眼神有些奇怪的看向江茗,腦海中不由得出現(xiàn)了江銘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心中暗自說道:
“不愧是江銘的妹妹,居然在這方面都這么相像……”
江茗沒有在意諸葛鴉奇怪的眼神,而是頓時一喜,開口說道:
“你還有其他辦法?”
諸葛鴉指了指前方的賭桌,開口說道:
“當(dāng)然,小問題罷了?!?/p>
“啪—”
說罷,諸葛鴉打了一個響指,賭桌頓時大放光芒,將諸葛鴉和江茗籠罩進(jìn)去。
【賭局開始……】
【賭局結(jié)束……】
【諸葛鴉獲勝,江茗失敗】
【諸葛鴉得到籌碼:鼻根】
命運賭桌緩緩消散,江茗有些興奮的感受逐漸恢復(fù)的力量,而后摸了摸自已的鼻子:
“厲害,真的沒了!”
諸葛鴉見狀,只是擺了擺手,無所謂的說道:
“這沒什么難度,走吧,該去找你哥了。”
“可以。”
江茗點了點頭,經(jīng)過這件事,她對于諸葛鴉是她哥朋友這件事的信任又多了幾分。
……
……
“你是說那只屎黃色的狗嗎?”
長桌后方,章魚觸手緩緩移動,從諸葛鴉手中收下了一部分【錢】,而后目光看向江茗,開口說道:
“這條狗我印象倒是挺深的,它剛才從隔壁房間里逃了出來,然后跑了出去。”
章魚的觸手指了指大門,開口說道:
“它已經(jīng)離開小賣部了?!?/p>
“跑了?!”
聽到這里的江茗頓時瞪大了眼睛,而后追問道:
“它難道不知道我被困住了嗎?”
章魚輕輕敲了敲煙斗,開口說道:
“知道?!?/p>
江茗聞言,還是有些不甘心的說道:
“它沒想著救我?”
章魚思索一番之后,開口說道:
“它當(dāng)時確實猶豫了一會兒,應(yīng)該是想救你來著?!?/p>
“它猶豫了多久?”
“秒?!?/p>
章魚說出了一個精確到小數(shù)點后三位數(shù)的數(shù)字。
江茗聽到這里之后,頓時銀牙緊咬,憤恨的說道:
“該死,我就知道這死狗靠不住,虧我現(xiàn)在還想著它,結(jié)果它不僅早就逃出來了,還只猶豫了一秒鐘就選擇把我賣了!”
江茗越說越恨,然后看向章魚問道:
“它現(xiàn)在在哪?”
“我要讓這條死狗付出代價!”
章魚聞言,笑著說道:
“它剛出門還不到十秒,就被另一只詭異抓走了?!?/p>
江茗聞言愣了愣,問道:
“抓它的詭異很強(qiáng)嗎?”
章魚開口說道:
“那只詭異的實力不算是很強(qiáng),但是它身后之人的實力很強(qiáng)?!?/p>
“有多強(qiáng)?”
章魚看了看江茗,又看了看她身后的諸葛鴉,開口說道:
“你和你身后的詭異加起來也打不過?!?/p>
江茗聞言倒吸一口冷氣,而后開口問道:
“那它現(xiàn)在在哪?”
章魚搓了搓觸手,笑瞇瞇的開口說道:
“得加錢?!?/p>
“加多少?”
“差不多是剛才的十倍?!?/p>
“打擾了?!?/p>
讓江茗聽到這里之后,立刻站起身子,轉(zhuǎn)身離開。
在身后的諸葛鴉看到這一幕,開口問道:
“怎么不繼續(xù)問了?”
“你沒錢的話,我先墊著,反正到時候讓你哥還就行了?!?/p>
江茗聞言有些心動,但想了想之后,還是開口說道:
“算了?!?/p>
諸葛鴉有些好奇的問道:
“剛才不還說這狗很重要嗎,怎么又突然算了?”
江茗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唉,不必強(qiáng)求,想必是大黃命中該有此劫?!?/p>
“一個家里有一人一狗,但現(xiàn)在大黃被這么強(qiáng)的詭異抓走,被弄死這件事應(yīng)該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牧?。?/p>
“它死了,那家里就剩我一個了,作為家里僅剩的一份子,我只好帶著它的那份好好活下去了。”
“想必就算大黃知道這一切,也會支持我的吧?!?/p>
……
……
一分鐘前……
身體縮水了一大半的人影自黑霧中重新聚攏身體,無視了章魚,朝著對面的墻壁走去。
隨著它的靠近,對面墻壁上出現(xiàn)門扉。
它要回到那間關(guān)押寵物詭異的房間。
“雖然被這只詭異陰了一手,但好在保住了四個神龕,七個原住民,也只被它拿走了一個?!?/p>
“這個數(shù)量的原住民人類再加上我已經(jīng)抓住的那七只寵物詭異,數(shù)量完全足夠。”
“而且剛才我出來的時候,除了那只廢物黃狗之外,已經(jīng)徹底鎖住了那些寵物詭異?!?/p>
“它們四個看管這樣的七只詭異,完全不可能出差錯的?!?/p>
這么想著,人影的心情好上了一些,而后身體通過墻上的門扉,走進(jìn)了房間中。
隨著人影的身體進(jìn)入,墻上的門扉開始緩緩合攏。
但是就在門扉要徹底合攏的時候,一陣暴怒無比的聲音從其中傳來:
“我的詭異呢?!”
“該死!你們四個居然敢?guī)е性幃惻苈罚?!?/p>
“那是我的!我的!”
“……”
墻壁上的門扉徹底關(guān)閉,人影暴怒的聲音被隔絕其中。
長桌后方,知曉一切的章魚將煙斗放入嘴中,吐出幾個煙圈,面上露出享受的神色。
而后它看向人影消失的地方,微微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嘖,這人影命中該有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