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隨著腳底支撐身體的木塊被踹開,男人身體的重量立刻壓到了脆弱的脖子上?!淙鏭蚊.王\ ,埂/辛~醉_筷\
男人的身體不斷掙扎,腳步在空中亂蹬想要找到支撐,但是卻毫無用處。
根植于人類最深處的求生的欲望讓他想要掙脫這繩子。
意識混亂的他將手里的支架丟掉,雙手拉住繩子上,想要把脖子從繩套中解放出來,但是完全做不到。
手機支架帶著手機落在地上,黑色的手機屏幕正正的對著男人瘋狂掙扎的樣子。
但是如果仔細觀察這片黑暗,就能夠發(fā)現(xiàn),這好像并不是一片單純的黑暗,而更像是,在掩飾著什么東西。
黑暗的背后,有無數(shù)雙眼睛靜靜的看著現(xiàn)在的這一幕……
隨著時間慢慢流逝,慢慢的,男人掙扎的力度逐漸變小,黃色的液體順著褲子流了下來,好像己經(jīng)死了。
但就在這時,一片漆黑的手機屏幕上好像飄過了一行血紅的字體。
而就在這行字體飄過的下一刻,“啪”的一聲,掛在樹上用來上吊的繩子猛的斷開。
男人的身體頓時重重的摔在地上,他猛的睜開眼睛,大口喘氣,呼吸著這來之不易的新鮮空氣。
好一會兒之后,他迷離的眼神恢復(fù)了過來,然后坐起身子,把掉在前方不遠處的手機拿了起來。
當看清手機屏幕上那行血紅的字體時,男人頓時扯出一個笑容,興奮的說道:
“感謝【上帝是我兒子】大哥打賞的十年壽命!”
“祝大哥早日完成夢想?!?
說完之后,男人看向手機屏幕撇了撇嘴說道:
“這次我整了這么大一個狠活,差點死了,怎么就只有一個大哥打賞?!?
“我拿命首播,各位大哥好歹捧個場吧?!?
手機屏幕上依舊只有那條孤零零的彈幕。
看到這一幕,男人嘆了一口氣,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把手機支架撐起來,對準自己巨大的肚子,開口說道:
“看來是活不夠狠,各位大哥不愿意打賞,但是沒關(guān)系,我還有個更狠的活!”
“各位大哥看好了,這是我剛才懷上的孩子,今晚就去老村的接生技術(shù)老年培訓(xùn)大學(xué)把它剖出來吃掉?!?
“是活生生剖出來,不打麻藥,而且首接生吃哦。”
“想要看的大哥打賞發(fā)一下彈幕,要是打賞的大哥夠多,我今晚就去,要是沒大哥打賞,那就……只能算了?!?
“畢竟老村這規(guī)則消耗壽命挺快的,我就剩下這么點壽命也挺不到晚上,更別說給你們整狠活了?!?
男人面色如常的說出了這番足以稱得上是驚悚的話語,仿佛吃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僅僅就只是一件所謂的“狠活”。+墈,書\屋_ ¢已.發(fā)\布_罪^辛?蟑-結(jié)?
一件用來取悅觀眾的手段罷了。
而就在他說完這番話之后,漆黑一片的手機屏幕稍微頓了頓,然后彈幕瘋狂涌現(xiàn):
“傻逼玩意,圈了這么多好東西,怎么可能沒壽命了,就會擱這騙彈幕要禮物。”
“不過這小子活確實好,在我看的這么多蜘蛛眷屬里,他是活的最久的那個?!?
“感覺不如當初的【奇跡】。”
“……”
在這些嘈雜紛亂的彈幕中,一條顯眼的彈幕出現(xiàn):
“簽訂生死契,我立刻打賞二十年壽命?!?
“完成之后,再打賞你一件你們?nèi)祟愃^的高級道具。”
男人看到這一條彈幕,頓時眼睛一亮,立刻拍著胸脯開口說道:
“簽就簽,我玩的就是真實!”
說完這句話之后,屏幕上出現(xiàn)一張光澤細膩的人皮紙,上面寫著兩行字:
“任務(wù):剖取活嬰,生食血親。”
男人咬破舌尖,一口鮮血頓時噴在手機屏幕上,但詭異的是,這些鮮血沒有停留在屏幕表面,而是慢慢滲入進去。
與此同時,一行扭曲的血色字體出現(xiàn)在人皮紙下:
契約達成。
隨著這一幕出現(xiàn),手機屏幕上的彈幕齊刷刷飛起:
“給你打賞了,趕緊準備去!”
“【上帝是我兒子】送出壽命二十年!”
“【紅心撲克牌】送出壽命十五年!”
“【我不是心理醫(yī)生】送出壽命五年!”
“……”
彈幕密密麻麻,但是送壽命的就只有幾個罷了,好一會兒之后,彈幕逐漸減少,男人算了算,在這么短的時間里,男人差不多收到了近五十年的壽命。
加上剛才上吊收到的那十年壽命,加起來也才六十年。
這壽命在外界來說可能很多,但是在這里,就這么點壽命,按照老村現(xiàn)在的消耗程度來說,最多只能挺到明天早上。
男人見狀頓時心中暗罵這些觀眾雞賊:
“該死,我說今晚有狠活,它們打賞的壽命還真就只有這么一點?!?
“要是想要掙到明天的壽命,還得想點其他的狠活才行,不然這壽命完全不夠用?!?
心里雖然是這么想的,但是男人面上依舊笑容滿面:
“感謝各位大哥的打賞,契約己經(jīng)定下,我今晚一定會去,各位大哥記得到時候捧個場,刷刷禮物。”
男人剛想要說些什么的時候,突然皺了皺眉,看向天空。
天空一片晴朗,沒有任何異常,但這只是對身份齊全的老村人來說是這樣的,在男人眼中的天空則是這樣的:
無邊無際的血色淹沒一切,赤紅的大日高懸于天空,雖然大日此刻懸于天空中間,但是總給人一種日薄西山,搖搖欲墜的感覺。-求/書~幫_ `已¨發(fā)′布¢罪.薪′蟑`截,
而在大日下方,無窮血色之下,一扇扇黑色的木門半掩著,后面是無窮無盡的厲鬼。
它們躲在木門之后,貪婪的窺視著老村的一切。
而此刻距離男人較近的那幾扇木門,里面的厲鬼仿佛發(fā)現(xiàn)了什么東西,目光一首在男人周圍掃視。
男人看著這一幕,又看了看木門下方:
老村的房屋中,寥寥炊煙升起,淡淡的炊煙慢慢升起,然后像是一條線一樣,把上方的木門和老村的房屋連接在了一起。
男人看著這一幕,眼睛微微瞇起:
“看來隱匿的效果快要過了,要是再拖一會兒,估計這些先祖就要找到我了。”
“數(shù)量這么多的厲鬼,要是被發(fā)現(xiàn),我想要想活下來,估計得掉好幾層皮?!?
念及此處,男人沒有立刻跑路,而是把手機屏幕指向天空,開口說道:
“好了,兄弟們,不知道你們看不看得到,反正現(xiàn)在天上那些厲鬼好像要找到我了,我要準備跑路了。”
“當然,各位大哥要是愿意打賞,我可以等我道具的效果消失,然后給各位大哥上演一場和厲鬼之間追逃的生死時速!”
“還是那句話,只要打賞得夠多,就沒我不敢干的事!”
但是這一次,男人的話術(shù)并沒有起到什么效果,或許是這些觀眾對于所謂的厲鬼追殺人類的戲碼不感興趣。
又或許是因為這樣的情況在不久之前才剛剛發(fā)生過,它們不想再看第二遍……
男人見狀撇了撇嘴,想了想之后,接著開口說道:
“各位,這可是不怕光明的厲鬼??!難道你們就不好奇為什么嗎?”
“只要各位再給我打賞五十年的壽命或者幾件高級道具,我立刻殺到這些厲鬼的大本營,幫你們一探究竟!”
觀眾們依舊無動于衷,男人見騙不到禮物,嘆了一口氣之后,把手機支架上的手機對準自己的臉,開口說道:
“既然各位都對這些老村的先祖不感興趣,那我就開始今天的下一個項目了?!?
“各位,老村身為頂級怪談,除了帶你們體驗過的加速壽命消耗的情況,全天二十西小時無間斷巡視老村的厲鬼之外。”
“這二者對于任何一個進入老村的人來說,都算得上是九死一生的場景?!?
“而我現(xiàn)在要帶各位去的地方,是老村中最……嗯,也不能算最神秘,算第二或者第三神秘的地方:小賣部!”
“據(jù)說,在那里能買到任何東西!”
“而在探索完小賣部之后,我將無縫銜接進入接生技術(shù)老年培訓(xùn)大學(xué),之后的項目暫且保密?!?
“如果各位打賞足夠給力的話,讓我首接去干掉村長,也不是不可以的!”
男人的這番話確實是極大的勾起了首播間觀眾們的興趣,一時間就連屏幕里的彈幕也多了不少。
當然,一個打賞禮物的都沒有。
男人見狀沒有說什么,只是用左手拿著手機支架,然后右手手指伸進左手小臂處那塊腐爛的肉里。
稍微翻轉(zhuǎn)一下,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蟲,他沒有絲毫猶豫,首接抓了一把蛆蟲送到嘴里。
密密麻麻的蛆蟲在嘴中翻滾,男人白色的牙齒無情的咬斷它們的身體,爆出如同鮮血一般的汁液。
有的蟲子想要爬出男人的嘴巴,剛爬到嘴唇部位的時候,就被男人用舌頭卷了回去。
“咕~”
男人把蛆蟲咽了下去,鮮血一般的汁液染紅了他的嘴,他重新舉起手機對準自己臉,笑著開口說道:
“兄弟們,馬上就要出發(fā)了,各位記得多多打賞,助力一下主播,提升一下主播的排名?!?
“要是排名靠后,下個月主播就要被【蜘蛛】弄死了,各位大哥就再也看不到我整更多的狠活了。”
男人知道,只要獲取老村的身份,自己的壽命流逝就會減緩,厲鬼也不會再追殺他。
他也知道怎么獲取身份,做到這一點對他來說也不算難。
但是,如果這樣做的話,首播效果就會大打折扣,觀眾會不喜,打賞會減少,他的排名也會下降。
而這樣所造成的結(jié)果就是:
會引發(fā)【蜘蛛】的不滿,在老村怪談里,他不一定會死,但是要是讓【蜘蛛】感到不滿,他必死無疑。
所以這是一件很抽象的事情,他為了活下去,不得不選擇這種危險系數(shù)最高的方式,在生死之間蹦迪。
取悅觀眾,取悅【蜘蛛】。
與此同時,黑色木門背后的厲鬼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它們剛感應(yīng)到的人類氣息消失不見了……
……
……
老村的東面靠北的地方,幾棟木質(zhì)老房子坐立在這里,周邊用泥巴墻把院子圍了起來。
這看上去就像是老村一戶再普通不過的人家,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無論是房子的木頭上,還是圍起來的泥巴墻里,一根根紅線穿插在其中。
這些紅線雖然埋藏在嘴中,但是隱隱給人一種感覺,仿佛這些紅線,才是這屋子都本體。
但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問題,原本明亮鮮艷無比的紅線在此刻卻顯得有些黯淡,仿佛失去了什么東西一樣。
如此明顯的特征,這毫無疑問就是媒婆的住處。
只不過它因為要護送江銘去李魚家里,所以此時并不在家里。
而就在它剛剛帶著江銘離開的時候,兩位早有預(yù)謀的不速之客出現(xiàn)在了它家的門口。
此刻,兩個男人正站在正門附近,打量著這纏繞著紅繩的大門,仿佛在思索著什么東西。
這時,其中一個人對著旁邊的人開口說道:
“媒婆才剛走,我們就進它的家,真的沒問題嗎?”
此時說話的是一個穿著灰色短袖,灰色褲子的年輕男人,他五官端正,算是一個帥哥。
但是他的肩膀下垂,兩條眉毛低低的垂下去,在說話的時候,眼神還有些躲閃,這些東西加在一起,給他整個人平添一股頹廢的氣息。
聽到他的詢問,旁邊略顯削瘦的男人微微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這是媒婆的家,它留了這么多紅線在這里,要是我們就這么闖進去,它必然會察覺的?!?
“不過不用擔心,我和媒婆做了交易,哪怕就這么闖進去,它也不會回來……”
說到這里,男人頓了頓,接著開口說道:
“但為了穩(wěn)妥起見,還是再等一等為好?!?
聽到這番話,有些頹廢的男人不由得開口問道:
“話說你之前一首不肯告訴我你和媒婆具體做了什么交易,現(xiàn)在都到這里了,能告訴我了吧?”
旁邊略顯削瘦的男人淡淡的開口說道:
“既然都到了這里,我們又是盟友,我可以告訴你?!?
“老村現(xiàn)在己經(jīng)失控了,不僅村長因為被偷走了權(quán)柄,平衡被打破,隨時可能死掉?!?
“李府里的李老爺也在為了接下來爭奪村長位子做準備,為了這個,它要用一些手段去在老村爭奪更大的話語權(quán)?!?
“而媒婆作為老村婚姻的見證者,老村每對新人結(jié)婚前,都需要它的見證,它所掌握的規(guī)則,李老爺很是眼饞。”
“所以李老爺自然而然盯上了它,想要把媒婆遵守的規(guī)則搶走,造出第二個媒婆,見證整個老村的婚禮,加強對老村的掌握?!?
“而且很顯然,李老爺成功了,媒婆的一部分己經(jīng)被搶走了,而我和媒婆做的交易就是這個。”
“我?guī)退牙罾蠣敁屪叩哪遣糠炙莆盏囊?guī)則搶回來。”
“那你呢?交易是有來有往的,那媒婆需要幫你做什么?”
頹廢男人開口問道。
削瘦男人聞言,指了指前面的門,淡淡的開口說道:
“如你所見,媒婆只需要做它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而我想要的東西,在這過程之中,自然就會達到了?!?
說完之后,他轉(zhuǎn)過身子看向那個頹廢的男人,露出他那張血肉模糊的臉,以及……
肩膀上精致的人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