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江河翻涌不休，河底似有孽龍咆哮翻滾，攪動得濁浪拍岸，帶著令人心悸的腥風(fēng)。
天空碎得不成樣子，像面強(qiáng)行粘合的破鏡，裂紋縱橫交錯，東一塊西一塊地懸在半空。
裂縫里漏出一片片漆黑的虛空，深不見底，不知通往何方。
低沉陰冷的嘶吼就從那虛空中鉆出來，貼著皮膚爬過，凍得人骨頭縫發(fā)寒。
下一刻，一只只猙獰詭異便倒掛著出現(xiàn)在天幕上——
有的渾身爬滿眼睛，顆顆圓睜，時而如泡沫般破裂，粘稠的汁液混著血絲滴落，轉(zhuǎn)瞬又重新凝聚。
但凡與它對視一眼，生物便會不受控制地消融，化作它身上新的眼珠；
有的瘦得像根枯竹，灰寂的皮膚緊繃如風(fēng)干的肉干，該長蛋的地方卻突兀長著兩顆腦袋。
一大一小，歪歪扭扭地湊在一起，發(fā)出“桀桀桀”的怪笑，笑聲尖銳得能劃開耳膜；
還有的模樣與人無異，只是手里牽著根細(xì)細(xì)的氣球線。
線的另一頭拴著的“氣球”，竟是一顆漆黑的羊頭！
羊嘴一張一合，淌著黑涎，兩顆渾濁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下方，像是在挑選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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