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洛煙順著洛昭的眼神,望了過去。
好像確實(shí)是桃花村的方向,難道這個動靜是父王搞出來的?
等等。
如果不是地震,能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從桃花村傳到京城,那就只有炸藥。
大周朝有炸藥?
父王把那些私兵全部炸死了?
“走,我們?nèi)フ腋竿??!边€沒等洛煙想明白,洛昭抓著她的胳膊就去了云深院。
洛寬景早就料到了兄妹二人會來找他,他朝他們微微笑了笑。
“不必?fù)?dān)心,私兵一事已經(jīng)解決,剛剛的震感是本王派人做的?!?/p>
洛煙揉了揉臉,眼里滿是震驚,“父王,大周朝有火藥???”
洛寬景點(diǎn)頭,頗為奇怪的的看著洛煙,“當(dāng)然有,火藥從前朝開始就已經(jīng)存在,不過火藥威力巨大,朝廷把控的很嚴(yán),除了兵營,不允許任何人私自擁有。”
這也是為了普通百姓的安全,不過一般人也有沒有機(jī)會得到制造火藥的方法。
想了想,洛寬景從書桌暗格里拿出一個疑似槍的東西出來。
洛煙:“………”
“這是火銃,從前朝流傳下來的。”洛寬景怕他們不知情,還貼心的解釋了一句。
洛昭上輩子在兵營里見過火銃,自然沒什么奇怪的。
只是在心中感慨一句,父王還真是厲害,連兵部把控最嚴(yán)的火藥和火銃都能拿到手。
現(xiàn)在想想,剛重生回來,想倒反天罡的把他踩在腳底下的想法還真是可笑。
他一根手指頭都能捏死他。
洛煙看著桌子上面的黑乎乎的火銃,微微張大嘴巴,久久回不來神,這不就是現(xiàn)代的槍嗎?
她是真沒想到大周朝有火藥,還有槍這個東西。
是她out了。
“所以,父王,那些私兵都被你炸死了???”洛煙問道。
洛寬景無奈的點(diǎn)了一下頭,“嗯?!?/p>
他失算了,沒料到兵部新研究的炸藥威力這么大,不過炸個山,動靜大的連京城都能聽到動靜。
那些私兵無論是否是自愿的,都不能活著。
他從未有過繳械不殺的想法,因?yàn)樗淮_定投降的人當(dāng)中是否有奸細(xì)。
這是奪權(quán)之爭,一步錯,步步錯。
任何一絲一毫的疏忽,都可能讓對手抓住把柄,從而反將一軍,他必須心狠。
洛煙抿了抿唇,雖然心中有些震撼,一萬多人啊,就這么死了,有些過于殘忍。
但如果他們不先下手為強(qiáng),提前解決這些私兵。
可能這些私兵就會來解決他們。
洛煙嘆了口氣,“父王,桃花村村民們沒事吧?”
“他們沒事?!甭鍖捑罢f道,“本王在讓人動手之前安排他們撤離?!?/p>
至于用什么法子讓他們撤離,自然是用銀子。
每家每戶五百兩銀子,也算是對他們的補(bǔ)償吧。
畢竟火藥威力太大,難免波及到他們的家,他們?nèi)蘸罂赡芤匦律w房子。
洛煙撓了撓后腦勺,哦了一聲,又似想到了什么,問道,“這動靜未免也太大了,皇伯伯會不會發(fā)現(xiàn)什么?”
“嗯,所以本王讓肅王回京了?!甭鍖捑巴罂苛丝?,語氣平靜。
“肅王的外祖父是定國公,定國公又是兵部尚書?!?/p>
洛煙多聰明啊,一點(diǎn)即通,洛寬景后面的話無需多說,她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眼中爆發(fā)出驚喜的光芒,隨即沖著她爹的方向,默默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哇,父王,你這是一石二鳥的計(jì)劃啊?!甭鍩熍d奮地說,“不僅解決了那批棘手的私兵,連帶著還能讓定國公受到皇伯伯的猜忌,高,實(shí)在是高?!?/p>
洛寬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這盤棋,他下得確實(shí)精妙。
肅王一直領(lǐng)著錦衣衛(wèi)在查私兵一事,現(xiàn)在,私兵被洛寬景一窩端了。
這么大的動靜只能說火藥弄出來的,現(xiàn)場一定也有很多火藥存在的痕跡,皇帝定能查的出來火藥是兵部制作的。
火藥被牢牢把控在兵部,而兵部尚書,正是肅王的親外祖父。
誰最有機(jī)會,最有權(quán)力拿到火藥?
答案不言而喻。
皇帝生性多疑。
成王都能圈養(yǎng)私兵,那么肅王有一個兵部尚書的外祖父,是不是也有可能養(yǎng)私兵呢?
一個掌控了天下兵器的兵部尚書,卻可能暗中為自已的外孫輸送致命的武器火藥,這個念頭一旦產(chǎn)生,就會像藤蔓一樣瘋狂滋長,最終將整個定國公府和肅王拖入深淵。
“那批私兵,已經(jīng)處理干凈了?!甭鍖捑暗?,聲音是一貫的沉穩(wěn),“一個活口都沒留。”
洛昭有些疑慮,“可是,皇伯伯會相信嗎?”
洛寬景:“本王已經(jīng)讓人把證據(jù)送到了該去的地方?!?/p>
“兵部近期有一批火藥的出入記錄不翼而飛,最后只會查到這些火藥在肅王府?!?/p>
“那批炸死私兵的炸藥,只有可能是從肅王府出去的。”
洛昭聽得心服口服,這哪里是一石二鳥,這分明是環(huán)環(huán)相扣的絕殺之局。
肅王領(lǐng)著錦衣衛(wèi),費(fèi)盡心機(jī)去查私兵的下落,卻不知自已早已成了洛寬景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洛寬景利用他查案的行動,將所有的懷疑都巧妙地引向了他和他自已的外祖父,甚至連自已都要被皇帝懷疑。
畢竟那是威力巨大的火藥,不是一般的冷兵器。
洛煙輕嘖一聲,“也不知道肅王現(xiàn)在如何了?”
洛寬景淡淡一笑,漫不經(jīng)心的開口,“他?估摸著應(yīng)該是在恐慌吧,因?yàn)樗H手將自已和整個定國公府推向萬劫不復(fù)的深淵?!?/p>
若是肅王沒有這么著急的要在皇帝面前表現(xiàn)自已,沒有搶著領(lǐng)著錦衣衛(wèi)去查私兵一事,或許現(xiàn)在還不會出事。
洛昭打了個寒顫。
他看著眼前這個運(yùn)籌帷幄的父親,心中涌起一股復(fù)雜的情感。
既有崇拜,也有一絲莫名的寒意。
他再一次的感謝妹妹在他剛重生的時候攔著他,沒有讓他做傻事。
洛寬景敏銳的察覺到洛昭的眼神,他眉目疏淡,風(fēng)輕云淡的說了一句。
“朝堂奪權(quán),一步錯,步步錯,任何一絲一毫的疏忽,都會有可能讓你萬劫不復(fù)?!?/p>
“你的仁慈,在他人眼中,卻是一個可以被無限放大,用來置你于死地的破綻?!?/p>
“洛昭?!甭鍖捑巴逭?,輕喊了一聲。
洛昭聽到洛寬景喊自已名字,心中一凜,下意識的把背挺直。
洛寬景緩緩道,“如今天氣寒冷,你也不用去尚書房了,每日下午來云深院找本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