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用!舅舅!”
怕他又說出什么不得了的話,去禍害良家男子,裴央央連忙叫停?!拔疫M(jìn)去看看他們工作順不順利?!?/p>
她連忙找借口遁走,身后還在傳來孫明非的聲音。
“別害羞啊,舅舅不是外人!”
裴央央腳步飛快,走進(jìn)鋪?zhàn)由钐?,聽不到舅舅的聲音,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也真不知道舅舅出去這五年經(jīng)歷了什么,現(xiàn)在一個勁兒往自已外甥女院子里塞男人。
她有些無奈,將鋪?zhàn)永镛D(zhuǎn)了一圈,走著走著,卻發(fā)現(xiàn)鋪?zhàn)拥拇笮『陀洃浿杏行Σ簧稀?/p>
這地方以前是一家賣布的鋪?zhàn)?,裴央央曾?jīng)來過,后來舅舅回來后,將這里買下來,重新裝潢開張。
記憶中鋪面似乎要比現(xiàn)在更大一些。
只不過因為到處放滿貨架,并不明顯,上次來都沒發(fā)現(xiàn)。
她一邊想著,用腳在鋪?zhàn)永镎闪科饋?,走到后門處,剛要推門出去,卻被孫明非攔住。
他的速度極快,本來距離裴央央有些遠(yuǎn),一個箭步?jīng)_過來,手按在門上,把剛剛打開一條縫的后門又給關(guān)上了。
臉上帶著笑。
“央央,有什么事嗎?”
裴央央愣了一下,道:“這里是后門?外面通向哪里?”
“一個沒人的巷子,都是我們用來堆放垃圾的,又臟又臭,還是不要看了?!?/p>
皇上前幾天才在那里殺過人,雖然影衛(wèi)處理過,但那些墻縫里難清理的血卻還有殘留,央央心細(xì),進(jìn)去肯定會發(fā)現(xiàn)。
孫明非自然不會讓她看見。
裴央央看了看眼前緊閉的門,終于收回動作。
“是嗎?那還是不去了?!?/p>
孫明非松了一口氣,要是讓央央發(fā)現(xiàn)皇上殺人,他肯定小命不保,連忙帶著她往回走,離后門遠(yuǎn)遠(yuǎn)的。
裴央央:“對了,舅舅,你這個鋪?zhàn)邮遣皇亲冃×??以前這里是布坊的時候我來過,好像比現(xiàn)在更大一點(diǎn)?!?/p>
孫明非先是有些驚訝,旋即笑起來。
“央央真聰明,這家店開張后,來過很多客人,你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問題的。跟我來?!?/p>
他帶著裴央央來到一個貨架旁,按動機(jī)關(guān),貨架移開,竟然緩緩打開一扇暗門。
走進(jìn)去一看,里面的空間還不小,床、桌椅、書架,被布置成了一個小型臥房的樣子。
“西域不比大順安全的,劫匪強(qiáng)盜不少,我剛?cè)サ臅r候,鋪?zhàn)永锔羧钗寰捅粨?,吃了不少苦頭,后來才學(xué)會在墻上裝暗門,若是遇到危險,第一時間躲進(jìn)去?!?/p>
裴央央看著密室里的布置,更覺舅舅這五年過得艱辛。
“舅舅,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回到大順,這里是京城,不會遇到危險的?!?/p>
“誰說不會?”
孫明非嘀咕一聲,現(xiàn)在皇位上坐著的那個就是對他最大的危險,實(shí)不相瞞,這個密室就是用來防他的。
看到裴央央疑惑的目光,他擺擺手,道:“沒事,都已經(jīng)修了,放著吧,萬一哪天用得上呢。”
說著,重新按下機(jī)關(guān),暗門關(guān)上,貨架移過來擋住,已經(jīng)絲毫看不出破綻了。
幾名舞郎在店里的工作很快上手,他們本就擅長討好客人,在這里更是如魚得水,介紹起貨物也是如數(shù)家珍。
見他們適應(yīng)良好,裴央央才終于離開。
回家路上,她又去青溪館看了看,依舊大門緊閉,從門縫往里看,上次她留的字條已經(jīng)不見了。
藍(lán)卿塵回來過了?可怎么不來找她?
裴央央想了想,去隔壁借來紙筆,又寫了一張字條塞進(jìn)去。
連續(xù)幾天,她時不時去孫氏雜貨,看看幾名舞郎的工作情況,見他們穩(wěn)定下來,就馬上安排人給他們搬家。
徹底搬出去那天,五個人還依依不舍,拉著裴央央哭訴,一邊哭,還不忘又把罪魁禍?zhǔn)琢R了一遍。
“我們舍不得你,以后小姐若是想看跳舞,只要一句話,我們隨時過來。”
“裴小姐,您可一定要小心那個狐貍精,我看他就不是好人,外面溫柔,骨子里陰著呢,佛口蛇心,最擅長裝可憐,這種兩面派最可怕了。”
“裴小姐這么單純,簡直就是羊入虎口啊?!?/p>
……
裴央央連忙攔住他們。
“這種話,你們可千萬不能出去說?!?/p>
說皇上是狐貍精,是兩面派,這話要是傳出去,是要掉腦袋的。
將幾人送上馬車,解決一個大麻煩,她才終于松了一口氣。
前院,瓶兒已經(jīng)等了有一會兒。
她手里拿著一封信,臉上憂心忡忡。
裴央央高興趕來,一邊拆開信,一邊問:“甄姐姐這幾天如何?”
這幾日她和甄云露經(jīng)常通信,也了解到了她的情況,時時刻刻期待著見面的那天。
瓶兒見狀,心中更是悲傷。
“裴小姐……”
她欲言又止,裴央央看信看到一半,抬頭看來。
“怎么了?”
瓶兒最終還是沒說出口,而是按照甄云露的吩咐道:“沒什么,小姐聽了您的話,已經(jīng)開始聽老爺?shù)脑挘塘?xí)嬤嬤學(xué)習(xí),也不再挨打了?!?/p>
“那就好,她課程什么時候結(jié)束?什么時候能出來?”
瓶兒緩緩搖頭?!安恢?。”
怕是,出不來了。
這幾日,甄云露開始配合教習(xí)嬤嬤,私下卻越來越痛苦,她幾次試探,想讓甄開泰放棄將她送入后宮,卻次次受阻。
她深知不可能再讓甄開泰改變想法,天天在房中以淚洗面,只有裴央央來信的時候,心情才會稍有好轉(zhuǎn)。
她更不愿意入宮。
一是因為不愿屈服,二就是因為裴央央。
裴央央和皇上兩情相悅,她怎么忍心拆散?
小姐曾對她說過:“甄家本就對不起央央,她卻還待我這么好。爹已犯下滔天大罪,我死了,或許能讓皇上對甄家網(wǎng)開一面,留我爹一條性命?!?/p>
想到這話,瓶兒心中難過,忍不住落下淚來。
裴央央:“瓶兒,你哭什么?”
她連忙擦干眼淚,搖頭。“我是感嘆,小姐能有您這樣的朋友真好,這幾日小姐常說,她雖然在京城結(jié)交許多名門千金,但真正的朋友只有您一個,只有您是真心對她好?!?/p>
甄云露以前經(jīng)常參加各種聚會,是京城女子中的翹楚,備受追捧,她幾乎和每一位官家小姐都認(rèn)識,但只是泛泛之交。
唯有裴央央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