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手指用力一捏,將束縛在黃符五角星里面的惡鬼老師放了出來。黑煙凝聚成惡鬼老師的模樣,它一瞧前方的雙生惡靈,以及身旁雙持金光閃閃伏魔劍的陳友,頓時嚇得化作黑煙就想鉆進墻中。
林歌豈能讓他如愿,手一抬,一張黃符飛出,貼在惡鬼老師背上,使其身形一滯,緊接著立即取出一顆黑狗血球捏破,在掌心書寫定身咒,對著惡鬼老師使用。
惡鬼老師之前被雙生惡靈重創(chuàng),躲到2441,本就是茍延殘喘之勢。之后再被林歌的“平民驅(qū)鬼法”一折騰,險些就形神俱滅,僅憑怨氣撐到現(xiàn)在,自然敵不過林歌的靈力,被定身咒當場定住。
“啊——”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雙生惡靈看到惡鬼老師,頓時發(fā)出一聲尖嘯,撲了上來。
“等等,聊兩句?”
“喂!”
“別激動!”
“師父!”
林歌一手扣住惡鬼老師肩膀,往陳友身后一退,讓陳友去擋下雙生惡靈。
陳友暗罵了一句“兔崽子”,然后揮劍朝前砍去,金光一閃,一只女鬼頓時被砍回原形,化作黑煙飛向遠處。眼看另一只女鬼就要撲向林歌時,陳友如法炮制,抬劍一掃,再將女鬼逼退。
林歌上前一步,說道:“別激動,我將它帶來,自然是為了交給你們處置。不過在此之前,可否聽我說兩句?”
陳友在林歌身后低聲說道:“廢什么話,雙生惡靈怨氣沖天,早已被怒意支配了意識,雙生同脈,堪比兇神。你還指望她們聽你的話不成?乾坤借法撐不了多久,趕緊與我聯(lián)手收服她們?!?/p>
“別急?!绷指鑼汗砝蠋熖岬缴砬?,惡鬼老師被他定身咒定住,又貼了驅(qū)魔符,只能任他擺布。
林歌抬頭看向趴在天花板上,蠢蠢欲動的雙生惡靈,語氣鎮(zhèn)定的說道:“我把它交給你們,不外乎就是被你們吞掉,說不定又讓它跑掉。無論哪一種,不都太便宜它了嗎?像這樣的惡鬼,就該好好折磨,發(fā)泄完心頭之恨,然后再打得它形神俱滅,永不超生。”
“比如……”
說著,林歌手上一用力,在驅(qū)魔符顯形的效果下,將惡鬼老師按在了地上。
林歌半蹲著身體,手一抬,取出一個陶瓷碗和裝滿黑狗血的塑料桶。一聞到黑狗血的味道,實力最差的惡鬼老師發(fā)出慘嚎,而雙生惡靈也發(fā)出抵觸的尖嘯。
“這是鬼怪最怕的黑狗血,這是驅(qū)魔符……”林歌捏著黃符念起法咒,“呼”的一下,黃符瞬間燃燒起來,眨眼就燒成了灰燼。
林歌將灰燼放入裝有黑狗血的碗中,再用手指攪拌:“通常給一個被鬼附身的人喝下含有驅(qū)魔符的黑狗血,就能將惡鬼從身體中驅(qū)逐,這是道家常用的手段?!?/p>
“鬼是最怕這東西的,特別是低級的惡鬼?!绷指枵f著,抬手一擰惡鬼老師的頭,將黑狗血給它灌了下去。
“?。。?!”
符紙灰燼被灌進惡鬼老師的嘴巴,遇見濃郁的怨氣,再度激發(fā)了驅(qū)魔符的效果,燃燒起來。
而這次,則是從惡鬼老師體內(nèi)點燃!
“?。。?!”
整個屋子回蕩著惡鬼老師的慘嚎,林歌還在一旁充當解說:“符紙灰燼和黑狗血灌入它的身體后,會焚燒它的三魂??吹剿@慘狀,你們是不是舒服多了?不過別著急,時間還早,我們慢慢玩?!?/p>
“這是我?guī)煾笣不ǖ臑⑺畨?,咱們把黑狗血裝進去,給這位兄弟澆澆火。”
“?。。?!”
“這是……”
站在林歌身后,陳友眼角不自覺的抖了抖,心里尋思自己是收了個什么玩意兒,這腦洞也太大了吧?
竟然能將《茅山秘術(shù)》拿來虐鬼?
林歌利用秘術(shù)折磨惡鬼老師,似乎還覺得不過癮,拿出屠刀開始“切片”,又讓陳友給他的青銅短劍“乾坤借法”,玩起了插金劍。
陳友目瞪口呆,稀里糊涂的林歌說什么,他做什么。漸漸地,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雙生惡靈似乎怨氣沒那么重了,竟然雙雙蹲在林歌跟前,看他折磨惡鬼老師。
惡鬼老師屬實慘,三魂被燒掉了兩魂,剩下的殘魂忽隱忽現(xiàn),眼看就要形神俱滅,永不超生。
林歌和雙生惡靈還嫌沒玩夠,請陳友用高級的秘術(shù)為惡鬼老師“護魂”,讓他們接著“玩”。
屋外,走廊盡頭阿豪和燕叔還在焦急等待,特別是燕叔,現(xiàn)在72歲,早該退休。繼續(xù)在筒子樓做管理員,也是看趙鳳和小白被趕出2442后,又被筒子樓的居民多次趕出去,孤苦無依,于心不忍,借職務(wù)之便將他們安置在電表房,這么多年當家人在照顧。
現(xiàn)在小白失蹤,除了趙鳳,最擔心的就是燕叔,在他眼中,小白就是他半個孫子。
燕叔擔心小白誤入2442,父債子償,被那對雙生惡靈害死。
就在這時,兩人驚訝的發(fā)現(xiàn),走廊中原本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漸漸散去,顯露出原本的破舊走廊。
接著,林歌和陳友從2442中走了出來,阿豪和燕叔見狀,趕忙迎了上去。
“友哥,找到人了嗎?”
“阿友,里面……情況怎么樣?”
陳友搖了搖頭:“小白不在里面。至于那對姐妹……算是被收服了吧。2442,沒問題了?!?/p>
燕叔松了口氣,抬起顫抖的手,有些激動的說:“那就好,那就好,那阿鳳他們,就,就可以搬回去了?!?/p>
林歌聞言,看了燕叔一眼,心中嘆氣。
恐怕沒那么簡單,如果鐘發(fā)死了,劇情依然在推進,那么這時候失蹤的小白,以及筒子樓的那些小孩,怕是兇多吉少。
阿豪站在2442門口,往里面看了一眼,沉聲道:“如果不在這里,那小白他們又會去了哪?”
“對啊,人會去哪呢?!毖嗍逡蚕氩幻靼住?/p>
林歌想了想,趁著阿豪和燕叔在交談,將陳友拉到一旁,低聲道:“師父,不如你早些去做準備,畢竟兩日后才是關(guān)鍵。我和阿豪、燕叔四處找找?!?/p>
陳友略一思索,點了點頭。
雖然現(xiàn)在小白和筒子樓里的小孩失蹤很緊急,但若不找到辦法解決兩日后鐘發(fā)回魂,那整個筒子樓的居民都難以幸免。
至于什么趁早向眾人宣稱筒子樓鬧鬼,趕緊搬走。先不說信的人有多少,但凡多幾個舉報,怕是又得關(guān)進去幾天。
“唉?!?/p>
這世道做道士真難。
陳友長嘆一口氣,去張羅開壇布局的材料了。
看到陳友離開,阿豪和燕叔還有些奇怪,本想追上去攔下陳友問問,卻被林歌叫住。
“我與師父商議后決定,我與你們?nèi)ネ沧訕歉浇僬艺?,師父則回去開壇做法,占卜問卦,看能否找到失蹤的孩子。”林歌面色凝重,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
燕叔趕緊道:“也好,也好。阿友的本事,自然是信得過的。那趁現(xiàn)在時間還早,我們還找找吧。”
阿豪點頭:“事不宜遲,我們就從這層找起吧?!?/p>
解決了2442的問題,24樓彌漫的黑煙已經(jīng)消散,只剩下盡頭處的2449,還有一股黑煙飄散。那是24樓最后一只d級惡鬼,以林歌的本事,要對付還略有些吃力。
不過,當林歌與阿豪、燕叔一間間房間找過去,進到2449時,隱藏在廁所的惡鬼看到林歌,仿佛看到什么恐怖之物,身為惡鬼,竟然被嚇得縮進了便池管道中躲避。
林歌現(xiàn)在也沒多的功夫去對付d級惡鬼,更何況還有阿豪和燕叔這兩個普通人在旁邊。
簡單的搜索了一番,三人又向其他樓層找去。問完大半個筒子樓,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
林歌提議回家休息,明天天亮再繼續(xù)找。阿豪和燕叔不放心,執(zhí)意要繼續(xù)找下去。
一路找到梅姨家中,看到雜亂無章的房間,和那些邪門的東西,阿豪和燕叔震撼之余,心都涼了半截。
燕叔報了警,警察來取證后發(fā)現(xiàn)只是烏鴉血,再加上孩子們失蹤連十個小時都不到,也就沒將這事立案。
林歌陪同阿豪、燕叔站在街口送走警員后,阿豪和燕叔準備繼續(xù)找下去。
林歌正準備跟著二人進筒子樓,目光突然掃到街角的廟宇,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
“鐘發(fā)的廟!”
林歌忽然想到,如果鐘發(fā)一早就開始布局,那么大有可能在事情敗露后將冬叔轉(zhuǎn)移到廟宇中。想到這一點,林歌趕緊回家找陳友,誰知陳友竟然不在家。
林歌心想陳友或是去搞開壇布局的材料,也不知他何時會回來,這么干等也不是辦法。
誰知道鐘發(fā)暗中謀劃了多少東西,要是讓他的計劃得逞,明晚說不定要面對幾個boss!
林歌決定冒險去廟宇探探情況,雖然“大腿”陳友不在,但現(xiàn)在手中還有一張底牌,保命不成問題。
林歌沒有叫上阿豪和燕叔,這兩人是普通人,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壞事。
來到鐘發(fā)的廟宇門口,林歌卻發(fā)現(xiàn)鐘發(fā)死后,警察第一天在廟宇門口貼的封條被撕開了。
林歌取出霰彈槍,上好子彈,上膛,端在手中,打開手電筒,緩緩?fù)崎_門。
廟宇中的羅漢像,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顯得格外恐怖。林歌將電筒掃向地面,發(fā)現(xiàn)灰撲撲的地上,有幾道明顯的“拖痕”。
一陣風吹來,林歌聞到一股血腥味,端著槍,踏進廟子,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四周的動靜,順著血腥味的方向,朝后殿探去。
啪。
林歌像是踩到了什么黏糊糊的東西,抬起腳,電筒一掃,卻發(fā)現(xiàn)地上一大攤血。
鮮血從后殿里間一路淌到門口羅漢像處,淌了厚厚一層。
林歌心下大驚,抬槍朝前方掃去,破舊的佛像,桌案,燭臺上,到處都是鮮血,場面堪比屠宰場。
林歌有些緊張,手心都滲出了汗水,他舉著槍,用電筒掃向四周,預(yù)防鬼怪躲在暗處。但是在“天眼”的觀察下,后殿中別說鬼怪,就連一絲怨氣都沒有。
林歌往里間走去,剛踏進里間,像踢到了什么東西,“咕嚕咕?!钡某皾L去。
林歌電筒順著聲音,迅速下移一掃,那竟是一個長發(fā)人頭!
再一看地上,竟然還不止一個人頭!
足足有九個之多!
等到看清那些人頭的模樣,饒是林歌再膽大,心中都免不了一顫……趙鳳,小白。
剩下的,毫無疑問……全是筒子樓失蹤的小孩。
也不知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除了一地的人頭,里間并沒有僵尸和鬼怪。
林歌走出廟宇時,心中無比沉重。他不知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有些神情恍惚的走在街上。
初入無限世界,即便腦海中多出了主神的“警告”,向他預(yù)示了這個世界的殘酷。
但在大心臟的林歌眼中,這就像在玩一場身臨其境的“游戲”,體驗不一樣的人生。
在他看來,這比“上班下班,吃飯睡覺”有趣多了。
直到……他看到了滿屋的人頭,不禁想,如果將這事放在心上,盡全力去尋找,他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林歌!”
“林先生!”
這時,只見阿豪和燕叔一路從筒子樓找到了街上,兩人依舊還沒放棄,還在尋找趙鳳、小白,以及那些失蹤孩童的下落。不止他們,街上還有不少失蹤小孩的家長,還在努力的找著自家的孩子。
“找到了嗎?”兩人跑到林歌面前,眼神中充滿希望的看向他。在二人眼中,林歌作為陳友的徒弟,自然是“可靠”的。
林歌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阿豪和燕叔有些不解,直到林歌將他們帶到廟宇。
燕叔見到那一地的腦袋,慘嚎一聲,直接暈了過去。阿豪嚇得面色慘白,久久未能說出一個字。
警察來了,封鎖了現(xiàn)場,將燕叔送去醫(yī)院,又把林歌和阿豪帶到警局做筆錄。
林歌變得沉默寡言,面對警察的問話,只是將自己看到的情況說了出來。整個人昏昏沉沉,感到心中無比壓抑。直到第二天,被阿豪帶回筒子樓。
兩人站在“回”字院子中心,地上用紅色的油漆寫著巨大的“敕令”二字,中間立著桌案,黃布。桌子上放著燭臺,高香,錢紙等需要開壇做法的材料。
而筒子樓中,梅姨、鐘發(fā)兩家所在的樓層,和24樓一起,被貼滿了黃符。
這時,身穿黃色道袍的陳友從筒子樓中走出,來到林歌二人跟前,沉聲道:“廟宇的事……我聽說了。我知道這很殘酷,但只剩幾個小時,你必須得收拾心情,振作起來?!?/p>
“如果這一戰(zhàn)我們敗了,那么整個筒子樓,都會變成你昨晚看到的慘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