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聲音響起的那一刻,袁雅晴差點沒控制住再一次吐出來。
從前的她,聽到徐志成這樣溫柔地叫她,就覺得無比幸福,可現(xiàn)在知道了真相后,只感覺無窮無盡的憤怒與惡心,充斥著她整個胸膛。
她恨不得現(xiàn)在就沖到廚房去,拿上菜刀和徐志成魚死網(wǎng)破!
但理智告訴她不能這么做,徐志成這個狗娘養(yǎng)得騙她騙得這么苦,就這么把他殺了,未免也太便宜他了,更何況這樣還要搭上她一條命。
她不能沖動,必須想辦法把徐志成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一點一滴地還回去!她要讓他身敗名裂!生不如死!
想通這一點,袁雅晴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扶著墻慢慢地站了起來。
外面的徐志成一直敲門都沒反應(yīng),覺得有些不對勁,畢竟每次只要他一回家,袁雅晴都會特別高興地過來開門,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安靜過。
這一刻,徐志成心中不由的有些發(fā)慌,偏偏他從醫(yī)院回來得急了點,忘記帶鑰匙了,正準備直接撞門時。
門開了,袁雅晴有些蒼白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徐志成打量了她兩眼,狐疑地問道:“剛剛怎么不開門?”
袁雅晴扯了扯嘴角:“剛剛肚子有點痛,志成哥,金大夫今天說我的肚子太大了,還要我多控制一下,你說我要不要聽她的?。俊?/p>
話音剛落,蔡金花也正好回來,一聽這話連忙道:“這是哪個不長腦子的瞎說呢!就是要肚子圓才有福氣,這說明我的大胖孫子長得好,以后生下來尿都比別人高呢!”
袁雅晴不說話,只一個勁地盯著徐志成。
徐志成也點點頭:“沒錯,雅晴你別聽金大夫的,她就是謹慎的過了頭,我也是大夫,要真有什么不對勁的,難道我還發(fā)現(xiàn)不了嗎?”
說著,他又揚了揚手里的飯盒:“今天沒有紅燒肉了,給你買了點手搟面,待會兒多吃點,養(yǎng)好身體?!?/p>
袁雅晴盯著他手里的飯盒,臉上在笑,但眼里卻滿是狠厲,“我知道了,謝謝志成哥?!?/p>
徐志成,我給了你最后一次機會,既然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了!
……
林潯在家里休息了兩天后,就繼續(xù)回去工作了。
先去了農(nóng)場那邊給懷孕的母羊進行產(chǎn)檢,她現(xiàn)在行動不便,怕不小心被母羊踢到肚子,特意讓熊主任帶人幫忙把母羊按著,再戴上手套,在母羊的肚子上動作輕微地按壓著。
熊主任急得不行,但又怕影響了林潯,謹慎得連呼吸都放輕了,一直到林潯慢慢的站起來,他才期待地問道:“怎么樣?”
林潯笑道:“確實是雙胎,我摸到了兩個頭?!?/p>
“好!太好了!”熊主任和兩個幫忙的牧民高興極了,“這就叫開門紅!說不定接下來這些也都有好消息呢!”
但事實并不像熊主任說的那么順利,一共十二頭母羊,成功懷上雙胎的只有七頭,不過這個比例已經(jīng)很不錯了,畢竟只是配種的第一代,基因這些并不穩(wěn)定,不可能每個都中。
比起雙胎,小羊羔出生后的生長速度和體型才是最重要的。
林潯脫下手套,拿出筆記本認真記錄了各種數(shù)值后,這才讓他們把母羊放開,孫書記走過來,手里還提著一個小木桶。
“小林你快看,現(xiàn)在母羊的奶水充足,有多余的羊奶了,我特意給你留了半桶。”
孫書記還記得之前林潯剛來農(nóng)場工作時,就問過他們有沒有牛羊奶,說這個補身體,但當時正好是冬天,喂羊羔都不夠,哪里還有多余的羊奶。
眼瞅著到了夏天,牧草鮮嫩養(yǎng)分充足,加上林潯又給母羊開了專門的草藥,今年的羊奶比去年要多了好幾成,孫書記就特意給她留了一些。
這要是往常,林潯肯定很高興,但現(xiàn)在她根本不敢聞羊奶的味,只能拜托孫書記直接幫忙放在騾車上,想著待會兒帶回去給小燕和安安喝,給兩個孩子好好補補。
她記得前陣子霍儼州的一個戰(zhàn)友,從湘城那邊寄了不少茶葉過來,過年前她在屋子里種的一小盆芋頭也長得差不多了,到時候可以弄個芋圓奶茶,就是不知道用羊奶煮的奶茶味道怎么樣。
正在她想著奶茶時,突然聽到孫書記“咦”了一聲,疑惑道:“小林你是不是長胖了?”
其實在這個缺衣少食的七十年代,長胖是好事,畢竟只有家里條件好的人,才能長胖,這意味著有福氣。
而且林潯之前太瘦了,長胖一點顯得氣色更好些,但孫書記疑惑的是,怎么好像上次林潯過來都沒有長胖的,這才幾天,肚子就看著變大了一圈,他笑著道:“該不會是又研究出什么好吃的了吧?”
他們都知道林潯手藝好,過年時林潯做的好幾斤香腸,大部分帶去了京市,剩下的就分給了孫書記和胡主任這些對她關(guān)照有加的領(lǐng)導(dǎo),想起那個味,孫書記現(xiàn)在還在流口水。
他以為林潯是吃了什么好吃的,沒多想,但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林潯開始還不覺得,這會兒聽孫書記這么說后,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真的有這么明顯嗎?不是說前三個月不顯懷的嗎?
而且她問過霍儼州了,他也沒覺得她肚子變大了啊。
該不會是孫書記老花眼,沒看清吧?
可是等到去了飼料廠,何月容也驚訝道:“嫂子你胖了哎,不過胖點好,比之前要更漂亮了?!?/p>
林潯本來就白,現(xiàn)在變胖了一點后,氣血也充盈了,就好像枝頭上掛著的水蜜桃一樣,白里透紅,嬌艷欲滴的。
林潯剛想說什么,就聽何月容突然壓低聲音道:“嫂子你快看,那不是袁雅晴嗎?怎么感覺她有些奇怪?”
她們這會兒正在公社的國營飯店吃飯,隨著飼料廠的生意越來越好后,之前當做廠房的院子很明顯有些不夠用了,林潯已經(jīng)跟公社申請了將廠房進行擴充,到時候也有地方做飯了,再也不用來飯店解決。
林潯順著何月容指的方向看過去,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窗口那里確實是袁雅晴。
在看清楚她的模樣后,別說何月容了,林潯也覺得挺奇怪的,畢竟之前的袁雅晴,不管碰到誰,都是鼻孔朝天看人,肚子挺得高高的,好像誰都不如她一樣。
可是今天她臉色蒼白,整個人都顯得無精打采的,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林潯沉吟兩秒,很快反應(yīng)過來,袁雅晴這是已經(jīng)知道徐志成的所作所為了吧?畢竟按照霍儼州安排的,她早就和監(jiān)獄里的戴猛見過面了。
袁雅晴從服務(wù)員手里接過飯盒,一扭頭,就對上了林潯仿佛洞察一切的眼神。
這一刻,她心里升起了強烈的屈辱,從前不管林潯怎么比她強,她都不放在眼里,因為她知道,只要等徐志成成了首富,到時候林潯再厲害,也絕對沒有她風(fēng)光。
可誰知現(xiàn)在林潯的日子越過越好,她卻被自己的枕邊人算計,成為了活生生的笑話!
不,不對,就算她被徐志成害成現(xiàn)在這樣了,也不代表她就輸了,林潯未必就比她好到哪里去,只要林潯一天懷不上孩子,她和霍儼州的婚姻就不會長久,遲早有一天她一定會被霍儼州休了的!
而她只要保住這條命,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再把徐志成的仇給報了,等撐到知青回城,靠著自己上一輩子的記憶,她還是能把林潯比下去!
林潯不就一個破廠長而已,等到改革開放了,到時候她的廠子妥妥倒閉!
想到這,袁雅晴郁悶的心情這才好了不少,她壓根想不到她和徐志成的一切,林潯甚至比她知道的時間還要早,還要詳細。
看著袁雅晴哪怕是這么憔悴了,還要在自己面前擺譜,林潯不僅不生氣,還有些想笑。
畢竟這樣就說明袁雅晴不僅沒有被那些真相打擊到,還精力旺盛,看來接下來有好戲看了。
另一邊,出了飯店后,袁雅晴高高揚起的下巴立馬就垮下來了,她一手拿著飯盒,另外一只手拽著一小包藥粉,一顆心跳得飛快。
和之前不一樣,自從知道吃得太多會影響生產(chǎn)后,袁雅晴昨天就下定決心不再吃這些大魚大肉了。
倒不是她對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喜愛,只是生孩子就相當于在鬼門關(guān)走一遭,她怕不好好控制,自己都會死在手術(shù)臺上。
所以今天飯盒里的菜,是她給徐志成準備的,連同手里的這包藥粉。
她已經(jīng)猜到了徐志成不能生育的秘密,但為了有朝一日能在所有人面前拆穿他,她必須親眼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只能下藥把他迷暈。
可徐志成一個當大夫的,藥下在水里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她菜特意去買了菜,有了湯汁的遮掩,徐志成應(yīng)該察覺不出來。
到了晚上,袁雅晴捧著飯碗,只夾了幾口炒土豆。
看她這么反常,徐志成有些奇怪,袁雅晴笑了笑解釋道:“我今天有些反胃,想吃點清淡的。”
徐志成看了眼她滾圓的肚子,心想一餐吃少點也沒事,就假模假樣地關(guān)心了兩句,沒再說別的什么了。
見他吃了好幾口紅燒肉,袁雅晴心里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到了晚上,袁雅晴很早就躺在了床上,但她一直沒睡,直到身邊傳來徐志成重重的呼吸聲,她才直起身子,試探道:“志成哥?志成哥你醒醒?!?/p>
徐志成一動不動。
袁雅晴咽了口唾沫,打開手電筒,而后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褲子給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