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和李睿認(rèn)識很久,見識過李睿的能耐,虞秋月的價值觀依然受到了沖擊。
她默默的收起手機,嘟著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睿問:“你不會怪我吧?”
虞秋月仔細(xì)想了想道:“為什么要怪你,你也是為了讓我開心啊,但是……”
李睿特別害怕這個但是,擔(dān)驚受怕的問:“但是什么?”
“但是你這樣做,游戲就沒意思了。我一想到你隨便調(diào)一下后臺的數(shù)據(jù),想要什么妖靈就有什么妖靈,不是辛苦得來的東西,好像就沒那么香了?!?
虞秋月這種反應(yīng)絕對不是矯情,經(jīng)常打游戲的玩家都知道,再好的游戲,一旦開掛,就失去了樂趣。
魂游為什么會越來越受歡迎,不是玩家喜歡受虐,而是那種經(jīng)歷千難萬難,不斷磨練自己的技術(shù),成功擊敗曾經(jīng)以為無法擊敗的強大對手時的成就感是無與倫比的。
暗黑破壞神之類的刷子游戲為什么令人著迷,還不是因為無數(shù)次刷爆某個副本之后,叮的一聲終于掉落了你夢寐以求的稀有裝備的瞬間,體內(nèi)多巴胺的瘋狂分泌?
一旦開了風(fēng)靈月影,任何boss一擊斃命,任何裝備一點就出,那還有什么意義?
李睿道:“是我考慮不周了。”
虞秋月瞥見他一臉苦惱的樣子,笑道:“我又沒怪你,反正就是一個游戲而已啊,沒什么大不了的。對了,你這樣做,不會有什么麻煩吧?”
“我是老板,有麻煩也不用我苦惱。”李睿笑道。
虞秋月吐了吐舌頭:“你的員工不會為這件事受罰吧,那我會過意不去的?!?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放過他們?!?
“明明是你的問題,你怎么還大言不慚!”
“誰讓我是老板呢?”
“資本家真可惡!”
“可惡的資本家想請你喝杯咖啡,姑娘賞臉嗎?”
“社會主義接班人需要考慮考慮……”
性格溫柔的人,從不鉆牛角尖,也不會刨根問底考慮一件事到底是對還是不對,很多時候難得糊涂是一種特別令人舒服的處事哲學(xué),虞秋月恰好就是一個溫柔而又糊里糊涂的姑娘,她就像是山腳下的風(fēng),竹林里的聲,夢澤上的波,天空中的藍(lán),怎么看怎么聽怎么相處,都很舒服。
十幾分鐘之后,兩人悠閑的坐在街邊,吹著小風(fēng),喝著咖啡,曬著太陽,心情十分的舒暢。
李睿正給虞秋月講著笑話,朱芊雪的電話來了。
“老板,王總到了。”
“這么早?”李睿詫異的看了看時間,“他不是晚上才到嗎?”
“王總看起來很急,提前到了?!敝燔费┑溃澳且凑赵ǖ娜粘桃娝?,還是現(xiàn)在就見?”
李睿想了想道:“我在永定巷口的那家咖啡店,你讓王總過來吧?!?
掛了電話,虞秋月問:“你是不是有工作啊,那我就先回家了?!?
李睿道:“沒事,就是隨便談個投資。等談完了,我們?nèi)コ猿舳垢??!?
虞秋月咽了下口水,點了點頭。
不多時,朱芊雪帶著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穿著不算特別合身的藍(lán)色西裝,看起來有幾分靦腆的年輕人過來。
李睿笑瞇瞇的起身歡迎道:“王總,好久不見!”
這個比李睿還小兩歲的年輕人,數(shù)年前曾經(jīng)和李睿有過一面之緣,那次李睿給他留下一張名片,之后就把這事忘在腦后,沒想到年輕人一直保留著名片,幾年之后終于聯(lián)絡(luò)上他。
來人名叫王振寧,當(dāng)初李睿見到他的時候,他還是一個在海州恒隆廣場開雜貨店的小店主,一轉(zhuǎn)眼五年多過去,李睿已經(jīng)成為全球最知名的企業(yè)家和網(wǎng)紅,這位小店主也成為一家估值千萬的玩具公司的老板,兩人都完成了人生中極為重要的蛻變。
“李總,您好!”王振寧和李睿握手,神情掩飾不住的有些緊張。
“請坐,來杯咖啡?鎂式,拿鐵還是摩卡?”李睿指了指對面的座位。
王振寧點頭:“呃……鎂式就好?!?
看到王振寧坐下來,如同小學(xué)生一樣雙手放在膝蓋上,有些坐立不安的樣子,李睿笑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朋友,虞秋月?!?
然后對虞秋月道:“你不是特別喜歡popomart的molly娃娃嗎,這位王振寧先生,就是popomart的老板?!?
虞秋月瞪大眼睛:“真的嗎!王總你好,我很喜歡你們家的娃娃!”
王振寧連忙道:“謝謝,謝謝!”
虞秋月又問:“王總,你們家盲盒的隱藏款好難抽啊,有沒有什么抽隱藏款的秘訣?”
王振寧呆滯了幾秒鐘,搖搖頭道:“沒有啊?!?
李睿道:“你問王總,不如問我?!?
虞秋月看了看李睿,想起山上的那一幕,問道:“你的秘訣不會是把所有盲盒全都包下來吧?!?
李睿笑道:“你懂我?!?
“真沒勁?!庇萸镌锣阶臁?
聽著李睿和虞秋月的斗嘴,王振寧又喝了兩口鎂式,緊張的情緒稍微緩解。
李睿這才道:“王總,能夠接到你的電話,真的是很高興。你知道嗎,等這個電話,我等了五年多啊?!?
王振寧尷尬的道:“李總,實不相瞞,我當(dāng)年以為你是個……是個騙子。”
李睿哈哈大笑:“你這么一說,確實有點像啊,哪有人跑到雜貨店問老板要不要融資的?”
王振寧道:“其實我到現(xiàn)在也沒弄明白,您當(dāng)年怎么會想著給我留下一張名片呢?我就一個賣雜貨賣玩具的,到現(xiàn)在都覺得這件事不可思議。不過當(dāng)時您給我留下的印象很深刻,所以我收拾東西的時候看到名片一下子就想起來了。幸好沒把名片丟掉,不然可能就失去這個認(rèn)識您的機會了?!?
李睿道:“你別忘了,我是綠野文化的大股東,綠野文化主營業(yè)務(wù)之一就是玩具,我投資一個玩具店也可以理解吧?至于當(dāng)時為什么給你留名片,大概是因為你店里的玩具都很有品味。玩具行業(yè)看起來門檻很低,但也正因為門檻低,想要做大做強做出精品很難,而做出精品的首要條件,就是一個有品味的創(chuàng)業(yè)者!”
這壓根就是李?,F(xiàn)編的借口,品味之類的東西,說你有你就有,沒有也有。
王振寧哪知道啊,頓時感動的眼角含淚,頗有一種千里馬終于遇到伯樂的知遇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