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24號。

原型機安裝完成。

進行初步測試。

五十幾號研究人員，有些緊張的看著拿著遙控器的張問山，“我按了?！?/p>

“按吧！”

張問山拇指正打算下呀，又停住，“通道兩邊防護膜裝好了沒?！?/p>

“裝好了！你快按??！”

防護膜是為了測試，原型機可以保證多長的通道降溫，在通道的兩側(cè)，各披了一個塑料薄膜用來擋冷氣。

這時，張問山終于按下去。

一陣陣機器特有的轟鳴聲響起，伴隨著嗡嗡的風(fēng)扇聲，大量的能量被轉(zhuǎn)換，壓縮機的螺旋互相碰撞，空氣中的熱度被吸收轉(zhuǎn)化成冷氣，從排風(fēng)口噴了出來。

部分冷氣則是順著上方安裝的送風(fēng)通道，送到更遠的地方。

一股涼意席卷而來。

眾人露出了恍惚的表情，隨后露出笑容。

“怎么樣？是涼了點！”

“看看要多少時間才能降下去?！?/p>

“你們說1km，能送到這么遠嗎？”

“難說，你們誰幾個去門口看看？”

“我去吧！對講機給我！”

隨以著幾個研究員出發(fā)，分別去左側(cè)和右側(cè)。

周明珠也在其中，她抵達最左邊的遮擋膜前，旁邊的同事拿著溫度濕度檢測儀，耐心的等待。

這一等就是20分鐘。

20分鐘，溫濕度檢測儀這數(shù)據(jù)從……

【溫度 38度

濕度 89%】

變成。

【溫度 28度

濕度 89%】

這時，處在中心區(qū)的員工，忍不住拿出對講機詢問：“你們邊緣地帶怎么樣了？溫度降下去了沒有?！?/p>

“溫度降了10度，從38~28。我這邊感覺還可以往下降，冷氣很足。”

這時對講機傳來淡定的聲音，“我這邊打開抽濕功能，你們再等20分鐘，看情況?！?/p>

“好?！?/p>

20分鐘的枯等是很枯燥的，但將近三個月的研發(fā)都熬過去了，20分鐘又算得了什么，或者說枯燥中又帶著希望和期待。

“你們那邊怎么樣了？”

周明珠看了一眼數(shù)據(jù)回道。

“從89到67%！”

這話一出，對講機的對面頓時發(fā)出了賀喜聲。

處在中間段的研究員們?nèi)滩蛔』ハ嗯e起手掌，狠狠的擊掌。

“啪！”

清脆的響聲，還有忍不住的：“我們成功了？！”

“還沒有測試結(jié)束！”張問山面露嚴肅，“現(xiàn)在左右邊，你們把防護膜拿下來，各自往后退100米，我們要測試極限送風(fēng)?！?/p>

接下來就是一輪輪的測試距離。

從1200米。

到1400米、1600米、1800米！！

到1900米的時候。

“教授，我感覺邊緣地帶，降溫的速度已經(jīng)變慢，估計快觸及極限?！?/p>

“你們各自再往后退50米。”

抵達2km時。

雙方的研究員都表示。

“要40分鐘才能降下去！”

“溫度比預(yù)定溫度上調(diào)1~2度?！?/p>

“那這就是極限了?！?/p>

張問山停下測試，旁邊的研究員也記錄了這幾趟測試的時間和效率。

最后在2km的數(shù)字畫了一個紅圈。

“回來吧！”

輕輕的一句話，兩側(cè)的研究員快速的往中心地帶跑去，在飛奔中，每一個人的笑容已經(jīng)抑制不住，等到了中間五十幾號人匯聚在一起。

笑聲終于蔓延了出來。

“哈哈哈哈??！”

“2km整整2km?。　?/p>

“我們這應(yīng)該制冷效率最高的空調(diào)！范圍還廣??！”

“全球最牛??！”

在歡呼聲中，研究員們一個個擁抱或者擊掌，發(fā)泄著興奮的情緒，周明珠大力的和一個男同事?lián)粽?，臉上的笑容遮掩不住?/p>

只是擊打結(jié)束后，男同事震驚：“你力氣這么大！”

周明珠笑容一收，“是你太弱?！?/p>

“……”男同事沉默，果斷擼起袖子，舉起手掌就要再擊一次。

“啪??！”

清脆的響聲回蕩在通道，所有人哈哈大笑。

等笑聲逐漸收斂，張問山也順勢開口：“現(xiàn)在只是第1輪測試，后面設(shè)備還得精簡，還有三十幾項測試，要一輪一輪過，都別高興太早了！”

“還得好一陣子！”

“知道了，張教授！”

“總體功效我們還得算一下，還有這送風(fēng)管道！都給安裝上！”

一周后，原型機制冷，已經(jīng)連續(xù)24小時供應(yīng)，連續(xù)7天。

并未發(fā)生故障，研究員在穩(wěn)定測試項目中打了一個勾。

下午的時候，張問山通知了煤炭公司的負責(zé)人，負責(zé)人前來觀看，一走進測試區(qū)域內(nèi)，隨手打開遮擋膜，涼風(fēng)撲面而來，他頓時一驚。

差點以為是錯覺，等邁進來走了十幾步，表情越來越怪，激動中混雜著不敢置信。

“真給他們研發(fā)成功了?。　?/p>

體感是不會騙人的！

他腳步快了很多，此時過來接他的研發(fā)成員也看到了他，兩個人一碰面，就聽到激動的叫聲。

“那個博士啊，不對專家！這是研發(fā)成功了？效果這么好！我的天，這得降了多少度?。　?/p>

“這機子比那外國的好太多了??！”

“還好，還好”研究員露出了謙虛的表情，嘴角得意的上揚，等這兩個人快步前往原型機。

等看到了這臺精密的設(shè)備，外觀通體白色，看起來像大號的集裝箱，中間連著管道，兩個集裝箱連在一起。

看起來似乎平平無奇，但負責(zé)人嘖嘖稱奇。

上去又摸又看，還把手伸到風(fēng)扇上面揮了揮。

“這風(fēng)啊，這力度！牛啊?。∵@就是我想要的設(shè)備?。　?/p>

“張教授！你們這價格怎么定啊？我們煤炭公司要幾臺??？不對十幾臺！”

“什么時候能安裝？！”

在興奮的叫聲中，張問山咳嗽了幾聲，“還處在測試階段，你想購買還得段時間?！?/p>

“這還測試什么？我看這測試效果把把好！直接裝就行?。　?/p>

“我們還得測試，會不會后續(xù)出現(xiàn)故障。還得一段時間”周明珠走出一步，柔聲細語的說，負責(zé)人也反應(yīng)過來，露出了遺憾的表情，不過眼中的火熱絲毫沒有減少。

他簡直是迫不及待把通道所有裝上。

“教授，這現(xiàn)在實際溫度有多少啊?！?/p>

“現(xiàn)在是26度?！?/p>

“26度？??！”

“我就說怎么這么涼快??！”

負責(zé)人大叫一聲，最后趕緊伸出手掌，豎起一根指頭，“38-26=12！這能降12度？！”

“對！”張問山露出笑容。

“厲害！太厲害了！！”

負責(zé)人激動的一時面色紅潤，他都想上前抱住，想了想也沒抱，最后緊緊握住張問山的手，深情款款。

“張教授，你們團隊太厲害了，簡直就是為人類造福而不對為我們礦井所有干活的造福！！平時可太熱了，這下總算能涼下來！哎呀，我們夏天也能開工了！”

“好！太好了?。　?/p>

激動的聲音，負責(zé)人就差把面前的研發(fā)團隊給供起來，隨后眼睛金光四射：“教授??！你們這降溫都能搞定，那么這冬天我們礦洞口防凍能搞定嗎？你們能搞定，我們設(shè)備有的是錢買！”

“這……”張問山面露驚詫，咱還多了要求。

眾人也面面相覷，負責(zé)人則是堅持不懈：“教授，我們公司向你專門定制這項技術(shù)都行。”

在他眼中最難的制冷都搞定了，那防凍那不是更簡單。

“呃……”王繼明想了想，則在旁邊開口，“防凍的話簡單，把那個廢風(fēng)熱泵系統(tǒng)，后半段不要轉(zhuǎn)涼，直接繼續(xù)供熱轉(zhuǎn)熱就行。”

“對對對！這位教授說的好啊，就這么簡單！”負責(zé)人松開張問山的手，又緊急抓住了王繼明的手。

在大眼瞪小眼中，王繼明額頭一滴熱汗落下。

張問山失笑，“行了，我們先把原型機給測好，問題不大，把防凍順手解決了，不過這個也是要收錢的?！?/p>

“錢不是問題，我們公司有的是錢??！”

煤炭老板兜里除了錢就是錢，就怕錢買不到的東西！

半個月后，原型機經(jīng)過24小時的運轉(zhuǎn)，未出現(xiàn)明顯故障，團隊也將其中的一些小問題給改良，根據(jù)通道的實際情況，將送風(fēng)管道的走向，以及混分組件也給改進。

最終確定研發(fā)成功?。?/p>

……

夜晚。

附近的酒店。

燈籌交錯，各種顏色的酒液倒入玻璃杯中。

周明珠看著一個個勸酒喝酒的同事，她小口的抿著椰汁又開心，又帶著難得的傷感。

她不知道研發(fā)結(jié)束后，她要去哪？回去繼續(xù)當(dāng)維修工。

“明珠！怎么了？不喝酒喝什么椰汁呀？來來來喝酒！”

“不喝，明天還得畫路線圖呢?！?/p>

“你天天畫圖，還沒畫膩呀，這段時間把我腦子燒的！”曹星宇搖頭晃腦，“我老婆昨天跟我發(fā)消息，等過段時間就回去！我女兒要上五年級了，我還得送她?！?/p>

“曹哥，你都有女兒了？”

“我都43了，肯定啊！”

曹星宇笑了一聲，一口喝完杯中的啤酒，“我看你這幾天心情不怎么樣，想什么呢？研發(fā)好了大好事?！?/p>

“我在想我將來干什么。”

曹星宇愣了一下，“將來你年紀輕輕，大好前程?！?/p>

“也沒有，我回去估計就是廠里上班?！边@話一出，周明珠喝了一口椰汁，臉上帶著一些煩悶。

“你不想上班的話，就來我團隊?！?/p>

張問山在旁邊突然接了一嘴，這段時間他對這個小姑娘的勤奮好學(xué)，還是頗有好感，不介意帶一程。

周明珠則是一愣，隨后有些激動，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張問山，“可以嗎？”

張問山點頭，旁邊的王繼明也笑了一聲，“你也是團里面大功臣，怎么擔(dān)心這些，你現(xiàn)在都成這行的專家了，還怕以后沒發(fā)展?！?/p>

“專家？”周明珠愣住。

曹星宇也笑了一聲，輕輕拍著小姑娘的肩膀。

“我們這礦井空調(diào)可是全球獨一份，我們不是專家，誰是專家，你也是專家，到外頭指不定還得說一句周工程師?！?/p>

周工程師……

周明珠的臉?biāo)查g爆紅，本來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臉上像紅蘋果一樣，多了一份這個年紀的嬌俏可愛。

周邊比她大一輪的研究員們頓時哈哈大笑。

“周工程師?！?/p>

“周師傅！”

“周教授！！”

一聲聲的調(diào)侃聲，周明珠趕緊喝椰汁，一只手還擺著。

“不敢稱，不敢稱！”臉更紅了。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