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兩人的話,里里外外都是以她家清妍為重,處處透露著對女兒的關(guān)心,俞晚榕眼睛里閃過一絲猶豫。
女兒能沒受到牽連,沒被趕到鄉(xiāng)下去,她自然知道這都是老陸家的幫助。
作為母親,看到女兒因為不想離婚,而痛苦的樣子,她心里當(dāng)然也不好受。
但為了整個林家的穩(wěn)定,她不得不狠下心這樣做。
林家可經(jīng)不起再一次的風(fēng)浪了,眼下的一切犧牲都是有必要的。
想到這里,在矛盾的心理下,俞晚榕掏出一沓大團結(jié),推在了桌子上。
這一幕,又讓陳香蘭和陸北堂看的一頭霧水起來。
“妹子,你這是?”
“這是老林補發(fā)的幾年工資,所有的都在這了,算是感謝你對我們家妍妍的照顧?!?/p>
“不是妹子,清妍那是我兒媳婦,照顧她是應(yīng)該的,你給錢就太見外了?!?/p>
俞晚榕搖搖頭:“不,一碼歸一碼,有些事還是要分清楚的?!?/p>
此刻的陳香蘭心里直納悶,這林家不愧是當(dāng)干部的,辦事也太講究了吧。
“我們接著說兩個孩子的事吧?!?/p>
陳香蘭緩過神:“誒誒,你說…不過妹子,這個婚禮還是要辦的,一輩子的大事,可不能給孩子留遺憾,之前沒辦婚禮,就是等你們回來呢,然后咱們兩家好好熱鬧熱鬧。”
俞晚榕微微吸口氣:“對不起啊大姐,我的意思是…讓兩個孩子解除婚姻。”
說完這句話,俞晚榕本能的觀察著兩人的反應(yīng),以前有人上門求林家辦事,她也是這樣觀察,然后根據(jù)客人的反應(yīng),隨時做出應(yīng)對。
陳香蘭和陸北堂能有什么反應(yīng)???倆人先是覺得聽錯了,可看著俞晚榕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倆人又變得一臉迷茫。
“妹子,你,你這話什么意思?”
俞晚榕知道這個時候態(tài)度必須強硬起來:“我知道這樣說有點突然,但我是做了深思熟慮的,妍妍和陸城領(lǐng)證的時候,并沒有經(jīng)過我和老林同意,所以自始至終,我都沒有認可過他倆的婚姻。”
陳香蘭聽明白了她的話,這不就是讓兩個孩子離婚嘛,陳香蘭頓時如遭雷擊。
“不是妹子,什么叫你們不認可?。磕俏覀儸F(xiàn)在不就是在說這事嘛,有什么要求,你可以提出來,彩禮,四大件,肯定不會委屈清妍…
你怎么能直接讓兩個孩子離婚呢?好,就算離婚,你也是當(dāng)媽的,你有沒有想過,清妍離婚了,她還怎么嫁人?。 ?/p>
直到現(xiàn)在,老陸家還是想著擔(dān)心她女兒,俞晚榕難免心生愧疚,可也只是一瞬間。
“你不用操心我們家妍妍,以妍妍的條件,她不愁嫁人,而且會嫁得更好?!?/p>
陳香蘭徹底聽明白了,雖然俞晚榕盡量說的委婉,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沒瞧上她家陸城。
注意到陳香蘭的臉色不對,俞晚榕強行解釋道:“我不是說你們陸家不好啊,實在是我們林家對女婿要求高了些。
你們也知道,我們家老林剛回來,很多情況還不穩(wěn)定,所以我們未來的女婿,必須是能幫助林家的,而不是一個只能依靠我們吃閑飯的女婿…”
“砰!”
隨著陸北堂突然拍了下桌子,俞晚榕的話被打斷掉。
“你出去吧,我們家不歡迎你?!闭酒饋淼年懕碧藐幊林?。
俞晚榕臉上頓時有點尷尬,其實她不想和老陸家搞這么僵,畢竟以前也算認識。
因為陸瀅經(jīng)常和她家妍妍一起玩,老陸家鬧饑荒的時候,曾經(jīng)林家也幫助過。
“我知道你們一時難以接受,但我們兩家該做朋友還是朋友,以后你們家有什么困難,可以隨時…”
“不用啦!”陸北堂再次打斷了她的話:“我們家就是普通工人,高攀不起你們家,有什么困難,我們可以自已解決,現(xiàn)在請你出去…”
“你沒必要這樣說,這件事我們還是要心平氣和的說一下…”
“沒什么好說的,請你馬上出去,不然我可拿掃把趕人了!”
也就是為了清妍,陸北堂強壓著火氣,盡量不是吼出聲。
兩個孩子能夠補辦婚禮,本來是一件大喜事,結(jié)果林家過來,卻是要解除婚姻。
早知道這樣,何必費勁巴拉的收拾房間,細心的連根頭發(fā)絲都要撿起來。
本來是出于尊重的,現(xiàn)在來看,反而變成了討好,因為人家自始至終就沒瞧得上他們陸家。
這下好了,街坊四鄰指不定怎么笑話呢,想到這,陸北堂就憋著一肚子火,驅(qū)趕起俞晚榕。
該說的話已經(jīng)說了,現(xiàn)在老陸家正是激動的時候,俞晚榕知道再待下去也沒意義,只好帶著司機先行離開。
就在這時,陸北堂又突然喊住了她。
“你等一下…”
俞晚榕停住腳步,心想該不會陸家反悔了,準備糾纏吧。
其實她倒不怕陸家生氣,就怕陸家糾纏,因為女兒本身是不想離婚的,如果陸家一直糾纏,加上女兒那邊,那這個婚可夠嗆能離掉。
只是兩秒鐘,她心里便再次想好了應(yīng)對的話,不管陸家想怎么糾纏,她都堅決不同意。
誰知當(dāng)她轉(zhuǎn)過身,懷里面突然多了一堆東西,正是她帶來的禮品。
“這些東西,還有這些錢,一塊兒拿走?!?/p>
原來人家不是糾纏,而是要徹底撇清關(guān)系一樣,連帶的禮品都不愿意留下。
“這個不用拿走,是我感謝你們照顧妍妍的…”
“用不著,拿走,都拿走!”
陸北堂把人推出了門外,他可不想留下這些東西,不然看著只會糟心。
俞晚榕張張嘴,本來想說一聲讓對方消消氣,能理解他們林家的話,可這種話,在這個時候說,明顯有些蒼白無力。
出了院子后,胡同里的人看到俞晚榕又把禮品抱了出來,紛紛疑惑極了。
“怎么回事啊?拿來的東西,哪有再拿回去的理?!?/p>
“不知道啊,是不是因為彩禮的事,沒商量好?!?/p>
“這應(yīng)該不會,老陸家是雙職工,兒女也都有工作,手頭里有點存錢?!?/p>
“有存錢不假,但人家是當(dāng)大官的,估計要的高唄?!?/p>
“行啦行啦,都別在這議論了,咱進去問問北堂就知道了?!?/p>
一伙人看熱鬧一樣,簇擁著進了院,卻被趕來的吳桂文給制止了,他剛才雖然沒在屋里,但一直在門口偷聽呢。
俞晚榕說的那些話,他都聽見了,現(xiàn)在的老陸家正著急上火呢,哪有心情搭理胡同里的那些人。
“哎呀吳老師,你讓我們進去啊,到底發(fā)生啥事了?!?/p>
“哎呀?jīng)]啥事沒啥事,先出去吧…”
正當(dāng)吳桂文極力攔住這些想看熱鬧的人時,陸北堂突然走了出來,大聲喊道。
“不用攔著,你們不就是想看笑話嘛,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我們家陸城離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