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特殊在哪里呢?第一,他是單位委派的借調(diào)生。
像其他學生都是被單位或者公社推薦過來,這些人因為距離遠,為了來上大學,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住在學校。
陸城卻可以天天回家,不用和大家一起擠在宿舍。
第二,就是因為陸城上著學,同時又在上班,因此比起其他學生,手頭上要富裕太多了。
現(xiàn)在上大學雖然有補助,每個月十幾塊錢,足夠吃飽飯的,但總歸沒有陸城吃的好。
陸城一個月下來,上班工資加大學補助,將近六七十,在學生們里面絕對是富豪級別的了。
當然陸城也因為自已的這點優(yōu)勢,幫助了不少同學。
比如有同學糧票不夠的,陸城會拿出自已的勻出來一些,有家庭貧困的,陸城也會適當?shù)膸椭幌隆?/p>
可以說,靠著上班和住在京城的優(yōu)勢,幾乎班里每個同學都受到過陸城的恩惠。
也因此,大家都很喜歡陸城,幾天不來上課,心里都會念著他。
男同學喜歡很正常,在這其中也有不少女同學,對陸城非常有好感。
像這樣家住京城,多金,在鐵道部工作,長的好,能說會道,毫不夸張的說,這樣的優(yōu)秀青年,那簡直是夢中情人。
上午課程上完之后,陸城和幾個同學嬉鬧著走出教室,大家相約著去打籃球,有女生也要跟著去助威。
其實陸城還挺喜歡來學校的,這讓他重新體會到青春的活力。
陸城倒是沒有去和大家打籃球,今天來學校,他還有另一件事要辦一下。
一路和同學打著招呼,不管是不是自已系里的,先混個臉熟。
轉(zhuǎn)悠著找到系主任的辦公室,主任叫學長松,挺罕見的一個姓氏。
當時辦入學手續(xù),就是學長松給辦的。
敲開門,學長松一眼就認出來陸城,這還是因為陸城特殊的借調(diào)生身份。
“陸城同學,上完課了。”
“是啊學主任,路過辦公室,順便來看看你?!标懗橇晳T性的遞出去煙。
學長松是吸煙的,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在教室可不能吸煙啊?!?/p>
“那肯定不能。”陸城掏出打火機,給學長松點上煙。
學長松急忙半起身,吸了兩口,輕輕拍了拍陸城的手背。
面對一個學生點煙,他這個系主任,完全可以不用站起來。
主要是這個陸城,總給他一種少年老成的感覺。
倒不是說陸城長相老,就因為長的年輕,偏偏為人處事啦,說話上啦,完全不符合這個年紀該有的狀態(tài)。
像是其他學生,大都很規(guī)矩,說話時會帶著一股靦腆勁,讓人一看就是學生。
“怎么樣啊陸城,在學校還習慣嗎?”
“托您的福,還是挺習慣的,老師和藹可親,同學們也很團結(jié)友愛,每次來到學校里,就跟進了大家庭一樣,我也一定會好好學習,積極團結(jié)老師和同學,絕不給我們清北大學丟人?!?/p>
你瞧,說個話,官里官氣的。
猛一聽,內(nèi)容不少,仔細一聽,全他娘的是廢話。
“呵呵,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學長松訕訕的笑了一下,每次在陸城跟前,他總覺得對方是主任,自已表現(xiàn)的反倒像是小學生。
陸城熟練的吐出一口煙,湊近身子說道:“對了學主任,最近我們鐵科院成立了一項機械設(shè)備的制造項目,我想著咱們大學也不能光學理論,總要實踐一下,在實踐中探索經(jīng)驗。
所以,我就給爭取了一下,讓咱系里作為一個實踐科目,供大家深入學習,您覺得怎么樣?”
學長松一聽,頓時挑起了眉:“哦?這是好事啊,你真給爭取過來了?”
學長松有些激動,因為以往系里想?yún)⒓右恍嵺`活動,那些工廠還不愿意呢,主要是怕學生們沒有實戰(zhàn)經(jīng)驗,再把珍貴的機器給搞壞了。
陸城就知道沒有問題,莫說主任同意了,就是那些學生也很樂于把學到的知識,運用到實踐中。
“是啊學主任,怎么說我也是咱系里的一份子,所以有這種好事,我必須給爭取一下?!?/p>
“那太好了?!睂W長松激動的站起身:“以后像這樣的實踐項目,你可要為咱系里多多爭取。”
“沒問題…就是吧,可能這個項目存在很多難題…”
學長松一點兒沒帶猶豫:“一個項目有難題是好事,這才能讓我們的同學學到珍貴經(jīng)驗,真要是什么難題都沒有,那這樣的項目也沒什么意義?!?/p>
學長松說著,想了一下:“這樣,到時候就讓我們學院的導(dǎo)師,跟著一起研究,在實踐中教學,比什么課本上的知識,都要有說服力?!?/p>
一看學長松答應(yīng)了,連陸城都有點意外,沒想到會這么順利。
現(xiàn)在除了鐵科院的研究所,還有沈城科研所也會調(diào)來人,再加上學院的老師和同學……
到時候看能不能和田樹寬說一說,從冶金局的研究所也調(diào)過去一些人,他就不信集合了四方力量的人才,還研究不出來一個除雪機。
對了,還有一個最重要的人,就是林清妍。
現(xiàn)在就看她那邊,能不能搞來外刊雜志了。
這是很關(guān)鍵的一步,意味著陸城有沒有資格指揮研究所。
在這個等待的過程中,林清妍一直沒有收到來自海迪的回信。
她比陸城還著急,反觀陸城每天正常上課,正常工作,該吃吃該睡睡。
這天晚上,大約距離上次寫信的那天晚上,已經(jīng)過去了二十天。
京城的沙塵雖然少了,但緊接著又到了擾人的楊胡子季節(jié)。
楊胡子就是從楊樹上長出來的花絮,成串的,像條毛毛蟲。
說起來這玩意,比沙塵還要煩心,尤其對這玩意過敏的,吸進鼻子里,能難受一整天。
關(guān)鍵這玩意聚成一片,火柴一點就燒一大片,極易引起火災(zāi)。
這不,都天黑了,街道辦的人還拿著小喇叭,在胡同里到處喊著注意防火的事。
陸城吃過晚飯,坐在床邊泡腳,看著林清妍在那忙里忙外。
“欸清妍,要不你給我跳支舞吧,這天氣也暖和了?!?/p>
林清妍哪有跳舞的心情:“你還有心思看人跳舞,現(xiàn)在已經(jīng)快二十天了,海迪應(yīng)該早就收到信了,她到現(xiàn)在都沒有回信,只怕你那事要辦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