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魔主動了,他不需要江澈的許可。
他是古老的界主,有自己的尊嚴(yán)。
魔氣在他身后化為深淵,深淵中則伸出萬千魔手撕裂了空間,抓向那些游蕩的怨靈。
怨靈發(fā)出了無聲的尖嘯,那是直擊靈魂的攻擊。
魔手微微一滯,隨即被更深沉的黑暗所包裹。
深淵的法則在侵蝕、在吞噬。
怨靈被一只只拖入深淵,化為最純粹的靈魂能量,成為了深淵魔主的補(bǔ)品。
“一群可悲的蟲子。”深淵魔主發(fā)出嘶啞的笑聲。
他在展示自己的力量,同時也在向江澈宣告他并非弱者。
萬佛之主雙手合十,沒有動手。
他的腳下金蓮綻放,佛光將他完全籠罩。
任何靠近他的怨靈,都會在佛光中被凈化,消散于無形。
他的手段更加平和,卻也顯露了強(qiáng)大的道行。
混沌城主依舊平靜,他周身的混沌氣緩緩流轉(zhuǎn)。
怨靈直接無視了他的存在,仿佛他只是這片死寂世界的一部分,是另一種形態(tài)的混沌。
江澈依舊沒有動,他看著他們,像在看一場與自己無關(guān)的表演。
清掃很快就結(jié)束了,這片大陸的怨靈被一掃而空。
大地之上,開始出現(xiàn)一些奇異的植物。
它們通體漆黑,沒有葉片,只有一根根如同骸骨般的枝干,枝干的頂端則結(jié)著一顆顆散發(fā)著微光的晶體。
混沌城主開口解釋道:“這是冥骨晶,是宇宙之主的血肉灑落后,與這片大地的死氣結(jié)合的產(chǎn)物,蘊(yùn)含著一絲不朽的特性,對穩(wěn)固神國有好處?!?/p>
深淵魔主已經(jīng)動了手,他卷走了大片的冥骨晶。
萬佛之主也拂袖一揮,將一部分收入自己的佛國。
江澈沒有動。
混沌城主看向他:“你不???”
江澈搖了搖頭:“垃圾?!?/p>
這兩個字,讓深淵魔主的面色瞬間陰沉,萬佛之主也皺起了眉頭。
這些冥骨晶,在外界是界主都要爭搶的寶物,在他口中卻成了垃圾。
狂妄。
但他們無法反駁,因?yàn)樗麄冇H眼見過江澈的成長方式:爆甲、吞噬。
這個男人只吃最頂尖的“食材”,這些邊角料,他確實(shí)看不上。
江澈的目光望向了大陸的深處,那里有一片灰色的霧氣。
“走吧?!彼氏认蚯白呷?。
他的姿態(tài)不像一個合作者,更像一個發(fā)號施令的領(lǐng)袖。
深淵魔主與萬佛之主對視一眼,壓下了心中的不快,跟了上去。
他們穿過了焦黑的平原,來到了那片灰色霧氣之前。
霧氣很濃,隔絕了一切探查,神念進(jìn)入其中如同泥牛入海,瞬間就被同化得無影無蹤。
混沌城主的聲音變得嚴(yán)肅起來:“這是道則死域,這里的法則徹底湮滅了,形成了一片絕對的真空。”
“任何外來的法則之力進(jìn)入其中,都會被迅速地分解、剝離?!?/p>
“我們必須用自身的神國硬抗,這對本源的消耗極大。”
他說完,便第一個走了進(jìn)去。
他周身的混沌氣劇烈翻涌,形成了一個直徑百米的混沌領(lǐng)域。
灰霧不斷侵蝕著領(lǐng)域,混沌氣在飛速消耗,他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深淵魔主緊隨其后,展開了自己的深淵魔域試圖吞噬灰霧。
但他失敗了,灰霧沒有法則,只有純粹的“無”,他的魔域仿佛被投入了強(qiáng)酸之中,正在被快速削弱。
他必須不斷地燃燒本源才能維持魔域不崩潰,臉色因此變得無比難看。
萬佛之主也走了進(jìn)去,萬千佛國在他身后顯現(xiàn)。
浩瀚的佛光組成了一片凈土抵抗著灰霧的侵蝕,但佛國也如同風(fēng)中燭火般劇烈明滅。
每一秒,都有海量的信仰之力被蒸發(fā),他的額頭滲出了汗珠。
他們?nèi)硕枷萑肓丝鄳?zhàn),然后不約而同地看向了江澈。
他們想知道,面對這種連法則都能磨滅的絕地,江澈要如何應(yīng)對。
他的道霸道絕倫,但在這種地方,越是霸道的法則,受到的反噬就越強(qiáng)。
江澈動了,他沒有展開神國,也沒有催動任何神通,就那樣簡簡單單地走了進(jìn)去。
他一步踏入了灰霧,沒有領(lǐng)域,沒有神光,沒有任何防護(hù)。
灰霧瞬間就淹沒了他。
深淵魔主的眼中閃過一絲快意,如此托大,這個狂妄的家伙死定了。
然而下一秒,他眼中的快意就凝固了。
江澈的身影從灰霧的另一端走了出來,他毫發(fā)無傷,步伐依舊平穩(wěn),衣角甚至沒有一絲褶皺。
仿佛他剛才走過的,不是能磨滅界主的道則死域,而是一片普通的晨間薄霧。
“怎么……可能……”深淵魔主失聲了,他無法理解眼前看到的一切。
萬佛之主的瞳孔劇烈收縮,他看懂了,卻也因此更加駭然。
“他的肉身……已經(jīng)自成一界?!?/p>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永恒的道則?!?/p>
“這片死域磨滅不了他,因?yàn)樗冗@片死域更加‘絕對’?!?/p>
混沌城主停下了腳步,深深地看著江澈的背影,混沌氣流的深處傳來一聲輕嘆。
江澈沒有回頭,他穿過了道則死域,來到了這片區(qū)域的核心。
這里沒有霧氣,是一片空曠的水晶洞窟。
洞窟的中央,懸浮著一顆人頭大小的晶石,晶石通體透明,內(nèi)部仿佛有億萬星辰在生滅。
它不散發(fā)任何氣息,卻讓人看一眼就感到自身的渺小。
太初源石,宇宙誕生之初最本源的物質(zhì),只有在無法則的絕對真空中才能誕生,是構(gòu)筑體內(nèi)宇宙最完美的基石。
江澈伸出手,將它摘了下來。
然后,他看向了還在霧氣中艱難前行的三人,并沒有獨(dú)吞。
他屈指一彈,三塊指甲蓋大小的碎片便從源石上脫落,精準(zhǔn)地飛向了三人。
“你們的。”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種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施舍。
深淵魔主接住了碎片,臉色青一陣白一陣。
萬佛之主握著碎片,口誦佛號以掩飾內(nèi)心的震動。
混沌城主則收下碎片,沒有說話。
江澈拿走了超過九成的收獲,他們卻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因?yàn)闆]有江澈,他們甚至無法靠近這里。
力量,決定了分配的權(quán)力。
江澈收起源石,繼續(xù)向前。
穿過水晶洞窟,前方的景象再次變化。
那是一道無法看到底部的巨大深淵,深淵之中堆滿了數(shù)之不盡的巨大骸骨。
有長達(dá)萬里的星空巨蟒,也有翼展遮蔽天穹的不死神凰。
每一具骸骨都散發(fā)著生前恐怖的氣息,它們都是曾經(jīng)追隨那位宇宙之主的強(qiáng)大生靈,如今都隕落在了這里,成為了這片深淵的一部分。
當(dāng)四人靠近深淵邊緣時,異變突生。
嗚——
一陣仿佛來自九幽之下的悲鳴,從深淵底部響起。
那不是聲音,而是純粹的意志沖擊,是億萬強(qiáng)大生靈臨死前最深的絕望、最瘋狂的怨恨與最不甘的執(zhí)念匯聚而成的一場席卷靈魂的意志風(fēng)暴。
“萬靈悲嘯!”萬佛之主臉色大變。
他立刻盤膝坐下,眉心綻放出萬丈佛光,《大日如來真經(jīng)》響徹天地,試圖凈化這股滔天的怨念。
然而,怨念太過龐大了,他的佛光如同暴風(fēng)雨中的燈火,劇烈搖曳,臉色瞬間變得蒼白,道心受到了劇烈的沖擊。
深淵魔主的情況更糟,他的道充滿了混亂與吞噬。
萬靈悲嘯對他而言,既是最致命的毒藥,也是最美味的補(bǔ)品。
他的雙眼瞬間變得赤紅,無數(shù)混亂的意志涌入腦海,發(fā)出了不似人聲的咆哮,體內(nèi)的魔氣開始不受控制地暴走。
他正在被同化,即將墮落成一個只知?dú)⒙镜墓治铩?/p>
“定!”混沌城主出手了。
他一指點(diǎn)在深淵魔主的眉心,一股混沌之力涌入,強(qiáng)行鎮(zhèn)壓了他體內(nèi)暴走的魔氣。
他看著下方的深淵,聲音凝重地說道:“這里的怨念太強(qiáng),已經(jīng)誕生了核心。不解決掉核心,我們誰也過不去?!?/p>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投向了江澈。
江澈依舊站在深淵的邊緣,萬靈悲嘯對他仿佛無效。
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那些足以讓界主都陷入瘋狂的意志沖擊,在靠近他時就如同微風(fēng)拂面。
他的神魔道胎堅(jiān)不可摧,他的自我意志凌駕于一切。
他看著下方翻涌的怨念,眼中露出了一絲興趣:“不錯的養(yǎng)料。”
然后,他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瞠目結(jié)舌的舉動。
他向前一步,從深淵的邊緣跳了下去,主動投入了那片由億萬怨念組成的死亡海洋。
“他瘋了!”深淵魔主剛剛恢復(fù)清醒,就看到了這一幕,發(fā)出了不敢置信的嘶吼。
就連混沌城主那籠罩在混沌中的身影,都出現(xiàn)了劇烈的波動。
江澈的身體在下墜,無窮無盡的怨念如同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從四面八方瘋狂涌來。
它們化為一張張扭曲的鬼臉,一個個破碎的靈魂,試圖鉆入江澈的身體,吞噬他的靈魂,占據(jù)他的肉身。
江澈沒有抵抗,任由那些怨念將自己層層包裹,形成了一個直徑萬里的巨大黑色球體。
在深淵的上空,萬佛之主等人已經(jīng)完全感覺不到江澈的氣息,他仿佛已經(jīng)被徹底吞噬了。
“結(jié)束了……”萬佛之主喃喃自語,心中不知是慶幸還是惋惜。
然而就在下一秒,那巨大的黑色球體猛地一震。
一道光,從球體的內(nèi)部亮起。
那不是神圣或邪惡的光,而是純粹的、不屬于任何屬性的混沌之光。
江澈的聲音從球體的核心響起,平靜而冰冷,如同神明的最終宣判:
“混沌神魔瞳,開。”
嗡——
江澈的雙眼在黑暗中睜開。
左眼是吞噬萬物的漆黑奇點(diǎn),為魔之眼。
右眼是創(chuàng)生萬界的璀璨星河,為神之眼。
神之眼看破了這片意志風(fēng)暴的核心,那是一塊漂浮在深淵最底部的、拳頭大小的水晶狀骨髓——不朽道髓。
它是那位宇宙之主座下最強(qiáng)戰(zhàn)獸的脊髓所化,正是它在操縱著這億萬怨念。
魔之眼鎖定了它。
然后,一股無法抗拒的、霸道絕倫的吞噬之力,從江澈的左眼中爆發(fā)!
“吞?!?/p>
一個字,言出法隨。
整個意志風(fēng)暴的核心,那塊不朽道髓,連同它所操控的億萬怨念,在一瞬間化為一股最純粹的靈魂洪流,被江澈的魔之眼強(qiáng)行、隔空、徹底地吞噬!
轟——
那包裹著江澈的巨大黑色球體轟然爆碎,不是向外爆炸,而是向內(nèi)坍縮。
所有的怨念,所有的悲嘯,都在一瞬間消失了,仿佛從未存在過。
江澈的身影重新出現(xiàn)在空中,緩緩落回深淵邊緣。
他的氣息沒有任何變化,但眼神卻變得更加深邃,更加不可名狀。
【叮!】
【吞噬“萬靈悲嘯”核心,你的精神力獲得了巨幅提升?!?/p>
【你的《梵圣真魔功》第三重天熟練度+20%。】
【你已領(lǐng)悟全新神通:“意志剝奪”?!?/p>
江澈關(guān)閉了面板,看向已經(jīng)徹底石化的三人。
他伸出手,掌心之中浮現(xiàn)出三滴閃爍著七彩光芒的液體,那是他從不朽道髓中提煉出的本源精華。
“你們的?!彼俅螐椫?,三滴液體飛向了三人。
然后,他不再理會他們,看向了深淵的對面。
那里的空間不再破碎,一座宏偉到無法形容的巨大神殿,正靜靜地懸浮在虛無之中。
那里,就是此行的終點(diǎn)——宇宙之主的真正陵寢。
.....
深淵魔主接過了那滴液體,感受著其中蘊(yùn)含的純粹本源,他的魔心在劇烈跳動,那是渴望,也是屈辱。
萬佛之主握住了液體,他低聲誦念佛號,用金色的佛光包裹手掌,將那滴液體融入了自己的佛國,震顫的道心隨之恢復(fù)了平靜。
混沌城主沒有動作,那滴液體自動融入了他的混沌氣息,他依舊深不可測。
江澈已經(jīng)邁步,走向那座懸浮在虛無中的神殿。
那里是終點(diǎn),有他想要的東西。
三人跟了上去,這一次,再沒有人有任何異議。
江澈走在最前,他不是領(lǐng)袖,但他走在了領(lǐng)袖的位置。
四人化為流光,跨越了最后的虛無地帶,來到了神殿門前。
神殿的大門緊閉著,門上沒有符文,也沒有雕刻,只是一片純粹的、如同鏡面般的材質(zhì),倒映著四人的身影和這片死寂的宇宙。
“這就是第一重封印,”混沌城主開口道,“需要極致的皇道與霸道,才能將它推開。”
他的目光看向江澈。
江澈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要上前,卻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來時的那片黑暗深淵。
萬佛之主也感應(yīng)到了什么,臉色瞬間變得無比凝重:“有東西來了?!?/p>
深淵魔主的魔瞳縮成了針尖,他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混亂的、充滿了殺戮欲望的氣息,正在從四面八方瘋狂涌來。
吼——
一聲不屬于任何已知生物的咆哮從黑暗中傳來。
緊接著,是第二聲、第三聲……千萬聲咆哮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場足以撕裂界主神魂的音波海嘯。
黑暗涌動了起來,那不是黑暗,而是由無窮無盡的怪物組成的黑色潮水。
它們從破碎的空間碎片中鉆出,從焦黑的大地之下爬出,從巨大的遠(yuǎn)古道骸中蘇醒。
它們來了,密密麻麻,遮天蔽日,將四人徹底包圍。
那些是被這片破碎星域的混亂法則徹底侵蝕、扭曲、改造后的道化兇獸。
它們沒有理智,只有最原始的本能:吞噬、毀滅,將一切活著的生靈都拖入與它們同樣的瘋狂。
最弱的兇獸都有恒星級的實(shí)力,如同潮水中的泡沫,數(shù)量以億萬計(jì)。
在它們之上,是體型巨大如移動山脈的行星級兇獸,它們是獸潮的中堅(jiān)。
而真正構(gòu)成威脅的,是那些宇宙級的兇獸。
它們形態(tài)各異,有的如同萬丈高的腐爛泰坦,有的如同橫渡虛空的骸骨魔龍,有的則如同無數(shù)觸手組成的血肉星辰。
它們是這支死亡軍團(tuán)的將領(lǐng),數(shù)量超過了一千。
“麻煩了,”深淵魔主的聲音嘶啞,“這些東西怎么會突然暴動?”
萬佛之主說道:“是神殿。我們的靠近,驚醒了這里的守護(hù)者,它們不允許任何人打擾那位存在的安眠。”
混沌城主沒有說話,周身的混沌氣在加速流轉(zhuǎn),已然做好了戰(zhàn)斗的準(zhǔn)備。
江澈的眼神很平靜,他看著那片涌來的黑色海洋,眼中沒有畏懼,只有一絲冰冷的戰(zhàn)意。
“速戰(zhàn)速決?!彼卣f道。
然后,他動了,卻沒有向前沖,而是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了那扇鏡面般的神殿大門上。
他雙手抱胸,擺明了要看戲,要看看這三位古老的界主到底有多少實(shí)力。
深淵魔主怒吼一聲,他明白了江澈的意圖。
這是陽謀,江澈是開門的關(guān)鍵,他們必須保護(hù)他,也就是說,他們必須擋住這無窮無盡的獸潮。
“好!很好!”深淵魔主怒極反笑。
他體內(nèi)的魔氣轟然爆發(fā),深淵魔域再次展開,這一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龐大、黑暗。
一個直徑數(shù)萬光年的巨大黑色漩渦出現(xiàn)在戰(zhàn)場之上,漩渦中傳來了億萬魔神的嘶吼。
沖在最前方的獸潮如同決堤的洪水,瞬間被吸入了魔域之中,沒有絲毫掙扎反抗,就在深淵的法則中被徹底分解、吞噬。
萬佛之主也出手了,他身后萬千佛國降臨。
每一個佛國之中,都走出了億萬個手持法器的護(hù)法金剛,他們組成了一道金色的長城,佛光普照,梵音禪唱。
那些被腐化的兇獸,在接觸到佛光的瞬間,身上的黑色魔紋開始飛速消退,哀嚎聲中少了幾分瘋狂,多了幾分解脫,然后身體便在佛光中消融,被度化凈化。
混沌主的方式依舊神秘,他沒有展開領(lǐng)域,只是伸出了一只手。
他周身的混沌氣化為了億萬條灰色的絲線射入獸潮之中。
那些被絲線纏繞的兇獸,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扭曲,互相攻擊,互相吞噬。
它們的混亂,被混沌城主用一種更加高級的混沌引爆了。
三位界主,展現(xiàn)了毀滅、凈化、混亂三種截然不同的戰(zhàn)斗方式。
他們?nèi)缤龎K堅(jiān)不可摧的礁石,死死擋住了那片黑色的驚濤駭浪。
無數(shù)的兇獸在他們面前化為飛灰,但獸潮仿佛無窮無盡,悍不畏死地一波接著一波,瘋狂沖擊著他們的防線。
江澈靜靜地看著,在分析,在評估。
深淵魔主的吞噬很強(qiáng),但有極限,面對宇宙級的兇獸,他已經(jīng)無法做到瞬間秒殺。
萬佛之主的凈化范圍最廣,但殺傷力最弱,他能度化恒星級的兇獸,卻對宇宙級的兇獸收效甚微。
混沌城主的手段最高明,他以最小的消耗造成了最大的混亂,但同樣無法直接威脅到那些頂級兇獸。
他們的力量很強(qiáng),但太分散了,能守住防線,卻無法終結(jié)這場戰(zhàn)爭。
江澈看明白了,他不再等待,該他上場了。
他從神殿的大門上直起身,向前踏出了一步。
這一步,跨越了三位界主的防線,他主動迎向了那片咆哮的獸潮。
“他要做什么?”深淵魔主發(fā)出了疑問。
萬佛之主的眼中也露出了不解,一個人面對一片海洋,他想做什么?
江澈用行動回答了他們。
他沒有展開神國,也沒有催動神通,身體表面只浮現(xiàn)出一層淡淡的金色龍鱗——真龍霸體。
他沖入了獸潮,如同虎入羊群。
一只由骸骨與爛肉組成的行星級縫合巨獸向他撲來,它的利爪足以撕裂大陸。
江澈沒有閃避,只是簡簡單單地?fù)]出了一拳。
砰!
拳爪碰撞,沒有法則的光芒,只有最純粹的力量。
那足以撕裂大陸的利爪寸寸碎裂,江澈的拳勢不減,轟在了巨獸那如同山岳般的頭顱之上。
巨獸的頭顱轟然爆碎,不是血肉橫飛,而是直接被巨大的力量震成了最原始的粒子。
一拳秒殺。
江澈沒有停,他的身影在獸潮中快速穿行,像一道黑色閃電,每一次閃爍,都有一頭行星級的巨獸被抹殺。
他不出第二拳,不出多余的招式,每一次攻擊都精準(zhǔn)地命中敵人的核心,然后以絕對的力量將其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這是純粹到了極致的暴力,高效到了極致的殺戮。
“這……”萬佛之主震驚了。
他無法理解,江澈的肉身力量怎么可能強(qiáng)大到這種地步,那已經(jīng)不是宇宙級該有的力量,而是界主級的神體才能擁有的絕對碾壓之力。
“不對,”混沌城主的聲音響起,“他的力量并未達(dá)到界主級,但他的‘質(zhì)’太高了。”
“他的身體自成一法,那些兇獸身上的腐化法則,在接觸到他身體的瞬間就被鎮(zhèn)壓了?!?/p>
“它們無法削弱他,只能用最脆弱的本體,去承受他那最純粹的攻擊?!?/p>
這就是降維打擊。
江澈的戰(zhàn)斗方式看似原始,實(shí)則最高級,他無視了所有花里胡哨的法則,直擊力量最根本的核心。
獸潮開始出現(xiàn)了一絲混亂,那些沒有理智的兇獸,第一次感覺到了名為恐懼的情緒,開始下意識地躲避那道黑色的身影。
然而,江澈的目標(biāo)從來都不是它們。
他的目光穿過了億萬獸潮,鎖定在了后方那些真正的大家伙——宇宙級的兇獸。
他動了,腳下猛地一踏,整片大地都在劇烈顫抖。
他的身體化為一道金色流光,逆著獸潮沖向了深處。
“攔住他!”一頭宇宙級三階的骸骨魔龍發(fā)出咆哮。
它張開巨口,一道足以湮滅星辰的黑色龍息噴向了江澈。
江澈沒有閃避,開啟了混沌神魔瞳。
魔之眼,開。
嗡——
那道黑色龍息在距離江澈百米之外詭異地停滯了,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倒卷而回!
轟!
骸骨魔龍被自己的龍息正面擊中,上半身瞬間被炸成了漫天的骨粉。
江澈的身影從那片骨粉中穿過,來到了另一頭由無數(shù)觸手組成的血肉星辰面前。
億萬條觸手同時揮動,化為一片天羅地網(wǎng),封鎖了江澈所有的退路。
江澈沒有退,他的手中出現(xiàn)了一柄由混沌氣凝聚而成的長劍。
他沒有學(xué)過劍法,但他懂殺戮。
他一劍斬出,沒有劍氣,沒有劍意,只有最純粹的切割。
嗤啦——
那片由億萬觸手組成的天羅地網(wǎng),連同那顆血肉星辰的本體,被整整齊齊地一分為二。
江澈的身影再次閃爍,出現(xiàn)在了一頭腐爛泰坦的身后。
他伸出手,按在了泰坦的后心,發(fā)動了湮滅拳。
轟!
沒有巨大的聲響,那尊萬丈高的腐爛泰坦從內(nèi)部開始無聲地坍縮、消失,化為了一個絕對的“無”。
三個、四個、五個……
江澈的身影在宇宙級的兇獸群中不斷閃現(xiàn),每一次出手,都代表著一尊宇宙級兇獸的隕落。
他不是在戰(zhàn)斗,而是在清理、在屠宰。
神殿門前,三位界主已經(jīng)停止了攻擊。
他們不需要再出手了,因?yàn)楂F潮已經(jīng)崩潰。
那些宇宙級的將領(lǐng)被屠殺殆盡,剩下的小兵在恐懼的驅(qū)使下,開始瘋狂地向四面八方逃竄。
三位界主呆呆地看著那道在戰(zhàn)場上空緩緩踱步的身影,心中只剩下最深的震撼,與一絲連他們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寒意。
江澈,以一人之力,屠盡了千名宇宙級的兇獸,終結(jié)了這場足以毀滅一個星域的獸潮。
而他,甚至連汗都沒有流一滴。
“怪物……”深淵魔主再一次說出了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