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對也不對?!?br>
王安沒太聽懂這句話,但他沒作聲,而是做一個安靜的傾聽者。
“我其實不叫月姬,月姬是加入月神教后,外界對靈月使的稱呼?!?br>
月姬說著,伸出纖纖素手,輕輕將銀色面具摘了下來。
王安的呼吸停滯了。
這一世,他穿越來的時間不多,但見過的絕世美女卻不能算少。
蘇幕遮、云裳、紅芍、趙文靜,清芙……這些女子,每一個都是讓人過目難忘的角色。
然而這一刻,王安還是被驚艷到了。
眼前的女子,宛若謫仙臨塵,傾國傾城,氣質(zhì)清冷而神圣,渾然不似凡間女子。
青絲如瀑,面如皎月,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輕風(fēng)。
她就像上天的寵兒,一顰一笑,得盡天地靈秀,妍姿麗色,絕代風(fēng)華。
這妞也太漂亮了吧……王安咽了一口口水,心里默默打起了分?jǐn)?shù)。
在他見過的所有美女里,容貌加上氣質(zhì),月姬可入前二,甚至第一。
唯一能和她一爭高下的,只有紅袖招的云裳。
沒辦法,那妞的氣質(zhì),尤其那雙狐媚的眸子,實在太魅惑了。
就像蘇妲己轉(zhuǎn)世,活脫脫一只勾人的狐貍精。
每次王安找她談事,都不敢盯著她看太久,害怕時間長了,魂被勾了去。
“我的真名叫凌瑤,出生在西梁國北面的大雪山下,那里有著一望無際的大草原……”
月姬似乎并不介意王安這樣看著自己,她的聲音清麗而縹緲,娓娓道來:
“我的族人以牧牛放羊為生,小時候,我也曾無憂無慮。”
“見過碧藍(lán)的湖水,爬過磅礴的雪山,吹一曲萬物生,躺在滿是花海的山坡上,只需一低頭,便能看見山腳下的草原,風(fēng)吹過去,蕩漾起碧綠的浪花?!?br>
“浪花后面,是成群結(jié)隊的牛羊,就像天上的白云,一朵又一朵,四下鋪開……”
王安閉目不語,靜靜地聽她講述。
腦海之中已經(jīng)勾勒出一幅極美的畫面。
讓他不由想起一首詩:
敕勒川,陰山下,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蒼蒼,野茫茫,風(fēng)吹草低見牛羊。
草原,雪山,湖泊,多么壯麗美妙的景色。
雖不曾至,心向往之。
月姬嘴角噙著一絲笑,似乎沉浸在這種美好之中。
忽又聽她幽幽一嘆:“我以為,我可以這么幸福的過一輩子,直到后來,大汗的命令來了,命令我族,隨他去攻打西邊遙遠(yuǎn)的不知名的國度。”
“族人不想為了征伐一個連名字都沒聽過的國家,而去白白送死,于是,婉拒了大汗的要求?!?br>
她蒼白的小手忽然攥緊,眼底閃過一絲悲傷和絕望:“我還記得,那是一個晚秋,族人們忙著準(zhǔn)備過冬的草料,大汗的軍隊忽然沖了出來,見人就殺。”
“人們驚恐地四散奔逃,族長帶人反抗,也很快被撲滅,那一天,鮮血染紅了家鄉(xiāng)的溪流,我隨著剩余的族人一直逃,一直逃,直到逃到大雪山腳下,才躲過了滅頂之災(zāi)?!?br>
“然而,又能怎樣呢,失去了家園,失去了牛羊,僅有的族人,根本難以維持生計,到了那年頭天,連續(xù)幾場白災(zāi),族人已經(jīng)所剩無幾?!?br>
“大家跪在冰天雪地里,奉上僅有的牛羊,希望得到長生天的寬恕,然而到最后,還是一個接一個地死去,我以為,我也會很快死去……”
說到這,她攥緊的小手漸漸松開,似乎松了口氣:“就在這時,我的老師經(jīng)過這里,哦,對了,人們叫他天諭神座?!?br>
“天諭神座?”王安似乎想起什么,“聽人說,他的名字叫魏千秋,是西梁神殿的主宰之一,僅在教皇一人之下。”
“不錯?!痹录лp輕點頭,繼續(xù)道,“老師發(fā)現(xiàn)了我,把我?guī)Щ匚髁荷竦?,等我清醒后,他才告訴我,我的族人,已經(jīng)全死光了?!?br>
“我很難過,很害怕,也很困惑,我想不明白,我們原本生活得好好的,快樂,安康,為什么,這一切忽然全都遠(yuǎn)去?為什么要有爭斗?為什么大家要遭受苦難?”
是啊,為什么呢?
王安也在思考:
當(dāng)西班牙人長槍的子彈,射進(jìn)瑪雅人的胸膛時。
當(dāng)撒克遜人的屠刀,割下印第安人的頭顱時。
當(dāng)北美匪幫的戰(zhàn)斧導(dǎo)彈,落在無數(shù)無辜平民頭頂上時。
當(dāng)世界第一強(qiáng)盜國代表,舉起手中的洗衣粉時。
那些土著和平民,在臨死之前恐怕也一樣想不明白吧……
王安很想告訴她,這就是人性。
他慶幸自己前世身在一個和平大國,不必像其他落后小國一樣,受盡強(qiáng)盜的欺凌。
還是那句話,這個世界,盡管有的人披上了無數(shù)層文明的外衣,然而骨子里,他們依舊奉行著弱肉強(qiáng)食的叢林法則。
或者說,強(qiáng)盜法則。
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你的族人適應(yīng)不了,不愿屈服于強(qiáng)者,卻又沒有和強(qiáng)者抗衡的力量。
最后,只能被淘汰。
----我要是這么說,她會不會直接一巴掌,把我的腦袋像西瓜一樣拍碎?
畢竟這話真的很操蛋,很不對,哪怕事實就是這樣……
求生欲極強(qiáng)的王安,縮了縮脖子,還是選擇敷衍地附和了一句:“是啊,為什么呢?”
“我也向老師請教這個問題,老師沒有告訴我答案,只是讓我留下來,好好跟著他修行?!?br>
月姬追憶的眼眸,微微波動,開始逐漸恢復(fù)清明:“老師說,等我長大了,境界上去了,或許最后,就會找到答案?!?br>
“那你最后,找到答案了嗎?”
王安看著這個,被人類生存哲學(xué)所困擾的女子,不由產(chǎn)生一絲好奇。
“我最后離開了西梁神殿?!?br>
月姬歪著頭看他,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
“不是吧,你都當(dāng)上天諭圣女了,怎么還會想著離開?”
王安雖然不是西梁國人,卻也知道西梁神殿大致的等級。
月姬所屬的天諭神殿,負(fù)責(zé)溝通神靈,傳達(dá)上天的旨意。
而天諭神座,可以說是神靈在世間的代言人,身份崇高,尊貴無比。
就連教皇也不敢輕易質(zhì)疑。
月姬身為天諭圣女,雖然級別沒這么高,但卻是天諭神座的未來候選。
論身份地位,堪比大炎朝的王公子弟,還是繼承人那種,可謂顯赫至極。
這樣的待遇,居然也要放棄!
王安心癢難耐,很想敲她一個板栗,然后問上一句:“你腦殼是不是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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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月姬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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