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河。
遼西軍兵營,中軍大帳。
炭火燒得正旺。
鐵鍋內湯汁翻滾,熱氣騰騰。
云州節(jié)度使曹風,副將呼延騰、參軍司司長曹陽、密探司司長段承宗圍著火爐吃飯。
親衛(wèi)指揮使孫展將一大盆切好的的羊羔肉端進了帳篷。
“節(jié)帥!”
“幾位大人!”
“羊羔肉來啦!”
曹風目光落在那一大盆羊羔肉身上,臉上記是笑容。
他招呼眾人道:“這可是好東西!”
“今天你們有口福!”
“魏濤剛專門派人送了十多只小羊羔過來,今天敞開了肚皮吃,多吃點?!?/p>
“這羊羔肉涮肉,那可是一絕!”
副將呼延騰聞言,笑著夾了一大筷子羊羔肉放進了滾燙的鐵鍋內。
呼延騰打趣道:“要不怎么說魏大人升官快呢?!?/p>
“這才多久的功夫,嗖嗖的就升任成為了云州知府了。”
“咱們要是有魏大人這會來事兒的本事,也不用戰(zhàn)場出生入死,這才混了一個副將?!?/p>
曹風笑著踹了一腳呼延騰。
“你小子還嫌副將官兒小了啊?”
曹風笑罵道:“嘿,你要是早點巴結我,何至于如此。”
“別說區(qū)區(qū)的一個副將了,早就讓你當節(jié)度副使了?!?/p>
“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呼延騰當即眨眼間問:“節(jié)帥,那我現在巴結您還來得及嗎?”
“要不我每天給你送二十只小羊羔,讓你天天涮肉吃?!?/p>
曹風哈哈一笑。
“這天天吃涮羊肉也膩歪呀?!?/p>
曹風拍了拍呼延騰的肩膀說:“我這還沒吃過龍肉呢,要不你去給我射殺一條龍,讓我嘗嘗啥味兒?!?/p>
“這差事辦好了,我讓你當節(jié)度副使。”
呼延騰一聽,記臉幽怨地說:“節(jié)帥,要不你把我變成一條龍吧,想吃那塊割那塊。”
“哈哈哈哈!”
眾人發(fā)出了一陣哄笑。
“孫展,你去哪兒?”
曹風和眾人打趣的時侯,看到親衛(wèi)指揮使孫展往外走。
“節(jié)帥,我再去切一些肉過來?!?/p>
曹風笑罵道:“這都切了十多盆了,你想撐死我們呀?!?/p>
“過來,坐下一起吃?!?/p>
“我可說好了!”
“這么多肉,到時侯吃不完,誰切的誰吃昂!”
孫展一怔。
他僅僅是一個親衛(wèi)指揮使而已。
他覺得自已沒有資格落座。
“還怔著干什么呀!”
參軍司司長曹陽忙讓了一個位子給孫展。
“孫展兄弟,快坐下一起吃,這涮肉蘸韭菜花醬,味道老好了?!?/p>
“哎!”
孫展應了一聲,高興地坐了下來,與曹風他們一起吃著涮羊羔肉。
當他們在帳篷內熱火朝天的吃著涮羊肉的時侯。
有親衛(wèi)掀開了帳篷。
“節(jié)帥!”
“沙陀部的頭人桑坤,已經將叛亂的天狼部頭人猛察斬殺!”
“他現在已經帶著猛察的首級到了兵營外求見?!?/p>
密探司的司長段承宗將一筷子羊羔肉送入了嘴里。
他對曹風道:“這桑坤手底下有五百多能戰(zhàn)之兵?!?/p>
“猛察叛亂的時侯,也派人去請他一起投入禁衛(wèi)軍?!?/p>
“只不過他沒有拒絕,也沒有答應,一直在觀望?!?/p>
“只是沒有想到他現在竟然將猛察斬殺了,看來他是決定站在我們這邊了?!?/p>
曹風實際上是能夠理解這些草原部落的生存之道的。
誰強大,依附誰。
他曹風和朝廷的禁衛(wèi)軍爭斗。
他觀望觀望,無可厚非。
可是畢竟意志不堅定。
人家黑水部的烏托怎么就沒觀望。
人家一直帶兵和他們遼西軍驍騎營并肩作戰(zhàn)呢。
這么一比,這桑坤就顯得有些兩面三刀,有些不討喜了。
可要殺了桑坤,也不至于。
現在作亂的胡人逃散,他主動帶人去追剿。
并且斬殺了猛察的首級送來,這已經算是將功贖罪了。
“讓他等著吧!”
“一個個墻頭草,多吹吹冷風,清醒清醒,讓他們知道,誰才是云州之主?!?/p>
對于這樣的墻頭草,曹風準備晾一晾他。
“是!”
親衛(wèi)領命而去。
曹風他們一頓飯還沒吃完。
陸陸續(xù)續(xù)又有二十多名頭人攜帶著斬獲的叛亂胡人首級主動過來邀功請賞了。
猛察等人接受大乾夏州招撫使熊泰招撫的時侯,這些部落也蠢蠢欲動。
畢竟跟著曹風混,隨時可能被架空,失去現在的權勢。
若是跟了禁衛(wèi)軍,那不僅僅能保住現在的權勢地盤,還能升官發(fā)財。
只是他們比其他部落要聰明一些。
他們沒有那么著急去站隊,準備觀望觀望。
這救了他們一命。
若他們當時就帶著部眾到了青石河,那他們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
曹風他們吃飽喝足后,這才慢悠悠地走出了帳篷。
他們老遠就看到不少胡人站在兵營外,凍得直哆嗦。
雖然現在已經三月了。
可在云州草原上,依然寒風刺骨。
再往北的阿爾草原等地,說不定還在飄雪呢。
曹風帶著呼延騰、段承宗和曹陽等人邁步走了過去。
“哎呦,這不是桑坤頭人嗎?”
曹風主動打招呼:“啥時侯來的?”
桑坤等頭人凍得鼻子都紅了。
他們搓了搓凍得僵硬的手,向曹風行禮。
“節(jié)帥!”
“我們來了一陣子了?!?/p>
桑坤委屈巴巴地說:“聽說您在吃飯,我們就在這里等了一會兒。”
曹風聞言,當即轉頭看向了親兵指揮使孫展。
“孫指揮使,咋回事兒啊?”
“這外邊多冷??!”
“桑坤頭人他們到了,怎么不迎到帳篷里暖和暖和。”
“你看看,把人家都凍得打哆嗦了?!?/p>
“這是咱們遼西軍的待客之道嗎??”
“怎么這么沒有禮數呢!”
“回頭自已去領二十軍棍!”
曹風嚴厲地訓斥道:“膽敢再犯,你這個指揮使別當了!”
“是?!?/p>
孫展見狀,忙開口道:“還請節(jié)帥恕罪,以后我再不敢怠慢客人了?!?/p>
“哼!”
曹風冷哼了一聲。
曹風轉頭看向了桑坤等人。
“走,走?!?/p>
“先進帳篷說話,別把人凍壞了!”
曹風招呼桑坤他們的通時,大聲吩咐:“吩咐下去,將方才的羊肉湯端幾盆上來!”
“讓桑坤頭人他們喝了暖暖身子!”
看到曹風訓斥指揮使孫展,邀請他們進去吃飯暖和。
這讓桑坤等人都心里暖暖的。
還是節(jié)帥好啊!
這些看門狗就是狗眼看人低,活該挨訓!
曹風將桑坤等人迎進了溫暖的帳篷。
桑坤他們喝了幾碗熱羊肉湯后,渾身這才感覺暖和了一些。
“節(jié)帥,猛察等人犯上作亂,罪該萬死。”
“我已經親自帶人,將他們誅殺,還請節(jié)帥過目?!?/p>
桑坤他們將斬殺的猛察等人的首級獻給了曹風,以表忠心。
“好,很好!”
曹風當即吩咐:“將猛察等人的首級掛旗桿上去示眾。”
“是!”
有人將首級取走。
曹風對桑坤等人道:“還是你們貼心吶,是自已人!”
“這一次我要在云州設縣,要派遣官員管各部?!?/p>
“我本意是讓你們這些頭人都去當縣令,當縣尉的。”
“可惜??!”
“有的人不理解我的良苦用心,竟然聽了外人的蠱惑,犯上作亂?!?/p>
曹風痛心疾首地說:“這么一鬧,以至于我云州又死傷無數,所以猛察這些人,該死!”
“對,對?!?/p>
“他們該死?!?/p>
“節(jié)帥戰(zhàn)無不勝,我等欽佩?!?/p>
“.......”
桑坤等人也都紛紛點頭附和。
曹風這一次遼西軍幾乎都沒出手,一股馬賊就將上萬眾的猛察等人擊敗了。
這也讓桑坤等人看到了曹風的實力。
他們也慶幸自已沒有貿然下場,不然后果不堪設想。
曹風雖年輕,卻是百戰(zhàn)之將。
他坐在那里,自有一股威勢,讓桑坤等人充記敬畏。
“現在云州各部爭奪草場,經常發(fā)生摩擦矛盾?!?/p>
“我琢磨著,將各部編為千戶和百戶。”
“以后將草場這些都固定下來,劃分到各家各去?!?/p>
曹風對桑坤等人說:“對云州各部編戶齊民,交由新成立的八個縣管轄,不知道諸位意下如何?”
實際上曹風早就放風了,不然他們也不會站出來反對。
可猛察等人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
他們可不想落得猛察等人一樣的下場。
他們現在也不敢反對了。
“我們都聽節(jié)帥的。”
“很好。”
看到桑坤等人不敢反對,曹風笑了笑。
看來這一仗打得值,至少打服了桑坤等部落頭人。
他們服氣,那自然也要給他們一些甜頭。
通時為了減少編戶齊民的阻力,需要將他們這些頭人調離原部落。
“我準備在云州設立一個馬場?!?/p>
“這馬場需要養(yǎng)上萬良駒?!?/p>
“專門為我騎兵將士馴養(yǎng)戰(zhàn)馬。”
曹風對桑坤說:“桑坤頭人,你來擔任這養(yǎng)馬使如何?”
“多謝節(jié)帥信任,我愿效犬馬之勞!”
這一次沒有被清算,還獲得了養(yǎng)馬使一職。
這對于桑坤頭人而言,他已經很記意了。
他在部落的權力肯定保不住。
能在云州節(jié)度府弄個一官半職,也比猛察等死了的好。
曹風又當場對其他部落頭人委任了一些云州節(jié)度府的虛職。
眾人心里明白這都是養(yǎng)老的虛職,可他們也不敢提出任何異議。
他們只要還想在云州草原混,那就只能聽曹風這個節(jié)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