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衛(wèi)軍營地。
一處帳篷內(nèi)。
左郎將鄭威躺在床榻上,大腿上扎著一支箭。
幾名郎中望著那扎進血肉中的羽箭觀察了一陣后,準備將其拔出來。
軍中郎中看了一眼疼得直冒冷汗的左郎將鄭威,好心地提醒。
“將軍,這拔箭可能有些疼,您要忍著點?!?/p>
大腿上傳來的撕裂般的疼痛人讓鄭威難以忍受,他不耐煩地催促起來。
“別廢話了!”
“快拔出來,疼死老子了!”
“嘶!”
“快呀!”
“不要磨磨蹭蹭地!”
“老子忍得住!”
郎中聽到這話后,當即也不遲疑,動手拔箭。
“你們幾個摁著點將軍?!?/p>
有幾名親衛(wèi)軍士當即摁住了鄭威的大腿和手臂。
他當即攥住了箭桿,猛地往外一拽。
“嗷!”
羽箭拉拽著一些血肉被拔了出來,鄭威的大腿當即鮮血淋漓。
那撕心裂肺的疼痛當鄭威這位禁衛(wèi)軍左郎將發(fā)出了殺豬般的慘嚎。
“啊!”
“疼,疼死老子了!”
霎時間,鄭威疼得大汗淋漓。
“快,清洗一番!”
“然后敷藥包扎!”
幾名郎中有的負責清洗,有的準備撒藥粉止血包扎。
“嘶!”
“啊!”
“你們輕點,??!”
“你們這幫混賬!”
“想疼死老子啊——啊!”
“.......”
幾名郎中雖已經(jīng)小心翼翼。
可傷口那劇烈的疼痛還是讓鄭威痛呼聲不斷,咒罵連連。
在鄭威的咒罵痛呼聲中,郎中這才手忙腳亂地完成了對傷口的清洗敷藥和包扎。
鄭威躺在床榻上,已經(jīng)疼得齜牙咧嘴。
“將軍!”
“這箭傷雖沒有傷到骨頭?!?/p>
“可這些日子還是盡量不要走動,要多靜養(yǎng),防止傷口化膿.......”
幾名郎中給鄭威交代一番后,這才告辭離開。
鄭威望著自已那條隱約還傳來疼痛的大腿,喘著粗氣的同時,臉上滿是怨毒色。
“遼西軍這幫狗娘養(yǎng)的!”
“老子和你們沒完!”
鄭威率領的兵馬進入了山林溝谷中搜捕潰散的胡人。
鄭威這位左郎將對于搜捕胡人的散兵游勇他很是積極。
胡人已經(jīng)潰散,對他們已經(jīng)形成什么威脅了。
這若是抓到一條大魚,那就是大功一件。
他的運氣也挺好。
他們進入山林才半天。
就聽到山林里有喊殺聲,當即循聲跟了過去。
當他們發(fā)現(xiàn)遼西軍追殺的竟然是胡人大汗的時候。
這讓鄭威這位左郎將興奮不已。
胡人的大汗那可是草原之主!
這若是抓了, 那就是潑天的功勞。
他眼看著遼西軍人數(shù)不多,也就二三十人而已。
鄭威這位左郎將當即決定干掉這些遼西軍,將胡人大汗這一份功勞搶到自已手里。
山林里到處亂糟糟的,他們殺人滅口。
到時候沒有人知道胡人大汗是他們從遼西軍手里搶的。
面對這潑天的功勞,鄭威手底下的那些親兵家將自然也沒反對意見。
一旦他們家鎮(zhèn)將抓了胡人大汗,首功肯定是自家將軍的。
他們這些人也有協(xié)助抓捕之功。
再說了。
自家將軍到時候升官加爵,他們這些親兵家將的地位也會跟著水漲船高。
因此鄭威要搶功勞,他手底下的這幫親兵家將都很支持。
可他們這些禁衛(wèi)軍明顯戰(zhàn)力不如遼西軍。
當遼西軍發(fā)現(xiàn)他們的企圖后,遼西軍當機立斷轉(zhuǎn)身就逃。
若沒有意外的話。
他們圍上去將這些精疲力盡的遼西軍殺掉,將胡人大汗的首級搶過來,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可誰知道遼西軍的援軍上來。
面對那些如狼似虎的遼西軍,鄭威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
他當即打了退堂鼓。
為了小命的安危,只能帶著人放棄了胡人大汗這一個功勞,倉皇逃命。
逃跑的時候被箭射中了大腿,受了傷。
這一次偷雞不成蝕把米。
讓鄭威這位禁衛(wèi)軍的左郎將心里憋屈不已。
他現(xiàn)在恨透了那些壞了自已好事的遼西軍。
“踏踏!”
正當鄭威躺在床榻上暗罵自已運氣不好的時候,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禁衛(wèi)軍副將田明杰掀開了簾布,大步流星地走進了帳篷內(nèi)。
他看到躺在床榻上動彈不得的鄭威,當即急走了過去。
“鄭兄弟!”
“聽說你受傷了!”
“傷哪兒了?”
“沒事兒吧?”
“田大哥.......”
鄭威欲要起身打招呼。
他當即被大步上前的禁衛(wèi)軍副將田明杰摁住了。
“躺著,躺著?!?/p>
田明杰對鄭威道:“小心別將傷口崩開了?!?/p>
鄭威以前只不過是禁衛(wèi)軍中的一名小小倉曹參軍而已。
可他的姐姐自從當了貴妃,得到了皇帝趙瀚的寵幸后。
他的地位也跟著水漲船高。
他先是當了營指揮,很快又升任營指揮使。
若不是沒有拿得出手的戰(zhàn)功,恐怕他還要往上升一升的。
可即使是一名營指揮使,可無論是禁衛(wèi)軍都督趙野。
還是副將田明杰等一眾高層將領,對他都是禮遇有加,稱兄道弟。
并不是鄭威多有才干,而是他有一個受到皇帝寵愛的貴妃姐姐。
這一次禁衛(wèi)軍在大邑縣對抗胡人,禁衛(wèi)軍進行了大擴編。
二線的州兵、民夫丁壯、潰散的各軍潰兵一股腦地全部編入到了禁衛(wèi)軍內(nèi)。
鄭威這位營指揮使因為在大邑縣御敵有功。
也一躍成為了禁衛(wèi)軍五大郎將之一,執(zhí)掌數(shù)營禁衛(wèi)軍。
禁衛(wèi)軍這一次在大邑縣北部河谷中打得金帳汗國兵馬全軍覆沒。
不出意外。
到時候論功行賞,鄭威這位郎將到時候也會再次升官加爵。
哪怕是副將田明杰,對鄭威都不敢輕視。
現(xiàn)在得知鄭威受傷,親自趕來探望以拉近關系。
“怎么傷的?”
看到鄭威那包裹的宛如粽子一般的大腿,田明杰關切地詢問。
鄭威嘆了一口氣,心有余悸地回答:“被箭射傷的。”
“這箭要是再射偏一些,我怕是小命不保啊?!?/p>
副將田明杰一聽,當即開口了。
“鄭兄弟,我也不是說你?!?/p>
“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咱們禁衛(wèi)軍的鎮(zhèn)將了?!?/p>
“這沖鋒陷陣的事兒,交給手底下的人去就是了?!?/p>
“你看你,怎么還親自提著刀子上陣呢?!?/p>
田明杰有些責備地說:“幸好老天爺保佑沒有傷到要害,你說要是傷到要害,那我怎么給貴妃娘娘交代呀?!?/p>
看田明杰這位副將如此地關心自已。
又想到自已還有一個貴妃姐姐。
鄭威在遲疑后,心里當即有了主意。
到嘴的鴨子飛了,他實在是不甘心。
反正當時除了自已的親兵家將外,就是遼西軍的人了。
誰搶誰的功勞,又沒有別的人看到。
自已倒是可以在此事上做一做文章的。
“我這不是追上了金帳汗國胡人的大汗,不想讓他跑了嘛?!?/p>
副將田明杰一怔,當即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什么?”
“你追上了金帳汗國胡人的大汗?”
“人呢??”
鄭威看了一眼副將田明杰,委屈巴巴地說:“本來我們已經(jīng)抓住那胡人大汗了?!?/p>
“可誰知道一股遼西軍半路殺了出來,這胡人大汗被他們搶走了。”
“他們不僅僅搶了胡人大汗,還想殺人滅口,我這一箭就是他們給射的。”
鄭威的話說完,田明杰當即震驚了。
這遼西軍這么狂嗎?
竟然從他們禁衛(wèi)軍的手里搶功??
“此事當真??”
“田大哥,我騙你作甚。”
鄭威對田明杰道:“田大哥,你可得為小弟為做主,主持公道呀。”
“這些遼西軍太不是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