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營指揮使秦川的一席話,讓軍士們也都陷入了沉思。
道理是這么一個道理。
可是讓他們離開熟悉的環(huán)境,到一個陌生的營頭,總歸是心里有太多的顧慮。
“諸位弟兄!”
秦川看透了眾人的心思,他又繼續(xù)開口勸說。
“這無論是去陷陣營,亦或者是去驍騎營,那總歸都是在咱們遼西軍?!?/p>
“咱們日后仍是抬頭不見低頭見,同在遼西軍中共事?!?/p>
“這還是在小侯爺的麾下效力,這又有什么區(qū)別呢?!?/p>
秦川笑著調侃說:“這又不是讓你們去遼東軍或者遼北軍?!?/p>
“若是讓你們去那些地方,別說你們了,我都不愿意去?!?/p>
“所以啊,你們也不要有那么多的顧慮?!?/p>
“這若是去了新的營頭,遇到什么難處了,還是可以回來找我?!?/p>
“這要是有人欺負你們了,我秦川還是能幫你們撐腰的?!?/p>
“你們若是想回來,這告假的時候,隨時可以回來看我們這些老弟兄嘛!”
“又不是生死離別,永遠見不著了?!?/p>
“到時候咱們點上一桌酒菜,大口痛飲,豈不快哉?”
秦川的話讓不少人的眉頭舒展開來。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他們哪怕是去了新的營頭,依然是遼西軍。
這秦川等人也在遼西軍,并不是見不到面了。
他們心中的顧慮正逐漸消散。
“再說了!”
“大姑娘出嫁,啥事兒都有頭一遭?!?/p>
“咱們不適應,舍不得老弟兄,那都是人之常情。”
秦川語重心長地對眾人說:“可是咱們總得往前看,往前走?!?/p>
“今個兒調你們去別的營頭,你們覺得不熟悉,不愿意去。”
“那趕明兒個,升任你們去當一個官兒,那你們是不是也覺得不熟悉,不想去呢?”
“這是同樣的道理嘛?!?/p>
‘剛開始嘛,肯定會有些不適應,心里犯嘀咕?!?/p>
“可我們總不能當一輩子的大頭兵,我們總得出去闖一闖,多見識見識?!?/p>
“這營里的弟兄大家伙都認識,知根知底,有過命的交情?!?/p>
‘可咱們的人馬越來越多,咱們這些老兵,總得站出來給小侯爺撐撐場面?!?/p>
“咱們不去撐場面,難不成要那些新兵去撐場面嗎?”
“我覺得大家伙要放心大膽地去新的營頭?!?/p>
“去結交新的弟兄!”
秦川信心滿滿地說:“小侯爺打仗很厲害,對人也很好?!?/p>
“咱們多出去歷練歷練,多見識一番,提升自已帶兵打仗的能力?!?/p>
“這說不定有朝一日,你們也能變成統(tǒng)領數百,數千的軍將?!?/p>
秦川說著,指了指自已。
“我原先不過是虎威營里的一名小小隊正,如今讓我暫代指揮使之職,心里頭真是七上八下,生怕自已做不好?!?/p>
“為啥呢?”
“只因我只熟絡自已隊里的那些兄弟,猛然間要我統(tǒng)率數百號人,這些人我大多都不熟識,我又該如何指揮得動呢?”
秦川話鋒一轉說:“可不能因為害怕就不干了是吧?”
“咱們不會可以邊干邊學嘛?!?/p>
“你們看我現(xiàn)在,照樣將這個指揮使當得像模像樣?!?/p>
“如今,我不但認識原先隊里的那些兄弟,還結識了更多的袍澤?!?/p>
“如今小侯爺一紙調令,我又過來當忠勇營指揮使了?!?/p>
秦川鼓勵說讓說:“所以嘛,膽子放大一些,目光放長遠一些?!?/p>
“我相信你們都能和我一樣,能出去結交更多弟兄,能有更好的前途?!?/p>
“咱們能遇到小侯爺這樣的鎮(zhèn)將可不容易!”
“咱們得抓住機會......”
秦川這位忠勇營的指揮使耐心地勸說著弟兄們。
圍在營房周圍的軍士越來越多,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指揮使說得不錯!”
“反正都在小侯爺麾下,在遼西軍,咱們怕什么!”
“以后若是想老弟兄了,隨時回來就是,又不是生離死別?!?/p>
“是?。 ?/p>
“咱們都是老兵,咱們得帶頭給小侯爺撐場子!”
“咱們戰(zhàn)場上殺敵都不怕,去一個新的營頭又不是送死,怕啥!”
“我這就收拾東西去陷陣營了!”
“以后誰想找我喝酒,去陷陣營找我!”
“......”
軍士們議論紛紛,很快就想通了。
看到這一幕,秦川心里很欣慰。
這些弟兄并非不講道理的。
只是先前有顧慮。
只要消除了顧慮,那一切都好辦了。
“弟兄們!”
秦川站起了身軀,他對眾人拱了拱手。
“不管以后你們去了哪兒,那忠勇營都是你們的娘家!”
秦川對眾人說:“我秦川在這里可以給大家伙保證!”
“你們要是想回來找老弟兄喝酒敘舊,我們隨時歡迎你們回來!”
“我在這里也代表忠勇營留下的弟兄,祝愿整編到其他營的弟兄,以后前程似錦,武運昌?。 ?/p>
秦川的一席話,頓時讓不少人眼眶含淚。
說不舍得,那都是假的。
可人家指揮使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他們要是再不聽勸,那就是不講理了。
有軍士大聲拱手道:“指揮使,我們也祝你平步青云,以后當大官兒!”
“哈哈哈,行啊,到時候咱們都當大官兒!”
秦川爽朗大笑:‘你們日后若飛黃騰達,可別忘了提攜提攜咱這娘家的弟兄??!’
“那必須的!”
“老子在忠勇營干了十五年,這里就和我的家一樣!”
“我若是當了大官兒,給所有弟兄每月糧餉加倍!”
“哈哈哈哈!”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驅散了原本有些沉悶的氣氛。
可是當不少老兵當著收拾好了行囊,要去新的營頭報到的時候。
望著這里熟悉的面孔和景致,他們心中涌起不舍,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了。
秦川這位新上任的忠勇營指揮使。
親自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老兵。
“哥!”
“我也要去驍騎營了?!?/p>
他的親弟弟秦立也背著一大包東西,有些戀戀不舍。
他們兩兄弟投軍后,一直都待在一塊兒。
秦立一直都是秦川的小跟班,充當他的隨從護衛(wèi)。
如今各營大整編。
秦立這位在遼州戰(zhàn)場上立下功勛的人,也調任新成立的驍騎營擔任隊正。
秦川仔細打量著自已的親弟弟,隨后在他的胸口用力捶了兩拳。
“長大了!”
“要去獨當一面了!”
秦川語重心長地對秦立說:“二弟,你去了驍騎營后,要學會自已照顧自已?!?/p>
“哥,我舍不得......”
秦立說著,眼眶的眼淚就掉了出來。
“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地干啥?!?/p>
秦川伸手,替自已的弟弟擦拭了臉上的眼淚。
“你老大不小了,我不能總護著你?!?/p>
“這一次你去驍騎營,你就是手底下一百多人的隊正了。”
“你要學會獨當一面,不僅要精通武藝,更要懂得如何帶兵打仗,將這份沉甸甸的責任擔在肩上,不負眾望!”
“遇到不懂的事兒,不妨多向驍騎營中經驗豐富的李破甲指揮使請教,他歷經戰(zhàn)陣,定能給你不少指點。”
秦川對秦立道:“你是我老秦家的人,不要給我老秦家丟臉?!?/p>
“總而言之!”
“你不是我身邊的小護衛(wèi)了!”
秦川細細叮囑說:“你現(xiàn)在是隊正!”
“遇到難題時,多動動腦子,自已先想想辦法,不要總是想著依賴他人,畢竟你已經是隊正了,得有隊正的樣子?!?/p>
“你手底下一百多弟兄跟著你呢,你要帶好他們,學會為他們撐腰!”
“嗯!”
秦川拍了拍秦立的肩膀。
“走,我送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