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眾多目光,蕭鳴他們更小心了。
一個個撅著屁股將一塊塊紅薯挖了出來。
“這是什么糧食?我竟從未見過!”
“一株竟然結了這么多?匪夷所思!有沒有秤?等下一起稱一稱,看看有多少斤!”
“也不知道這東西什么味兒,看上去挺稀罕的。”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看著嘯鳴他們將東西挖出來,隨著東西越來越多,他們說話的聲音漸小,表情凝重起來。
蕭放挖出最后一株紅薯,一屁股坐地上:“好了!可以稱了!”
豬舍里面有賣豬的秤,他們幾個人合力將東西放入筐里稱。
“三百三十十斤?。 ?/p>
蕭鳴顫抖著不敢相信的報了一個數(shù)字。
就算是去掉筐子本身的重量,這個數(shù)字也太可觀了!
“啟稟陛下,這里的這些糧食,是用十個這樣的果實種出來的?!?/p>
蕭鳴激動地拿起一塊紅薯解釋。
六部尚書已經驚呆了。
“十個這樣的東西?你是說,十個這樣的東西,長了這么多出來?十個就能收獲三百多斤,這里大約有···一百多個,那就是···三千多斤!”
蕭昱照呼吸猛地粗重起來。
三千多斤!如果種下去后再翻····
“本世子親眼所見!王大人一開始手里只有十顆這樣的東西,后來用這些養(yǎng)出了苗才種進地里的,除了種的時候地里育過肥之外,后面王大人沒讓我們管過,只讓我們盯著熟了就挖出來!”
車公肅語氣激動:“你是說這東西除了產量高,還不用怎么管,也不怎么生?。俊?/p>
他是幻聽了還是瘋了?
有生之年他還能聽到這種事?
“是的?!?/p>
車公肅顫抖了,渾身打擺子,看上去像是要抽過去似得。
逸王顧不上激動地心情,連忙上前扶住了車公肅:“外祖!您怎么了?沒事吧?”
車公肅深呼吸了好幾口氣,站直了身體:“陛下!必須立刻、馬上讓王大人回京!糧種乃是頭等大事啊!必須由王大人親自說明情況!否則、否則····”
車公肅扭頭看了看,一屁股坐在了紅薯旁邊:“否則老臣就不走了!守著這些東西等王大人回來!”
六部尚書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這是豁出去了啊····
睿王雙眼放光:“沒錯!這事肯定當事人更了解,快讓先生回來呀!”
蕭昱照激動地臉色通紅:“朕這就寫信讓人快馬加鞭送過去!”
——
姑蘇城內下起了蒙蒙細雨。
三道人影卻像是銅像一般,跪在地上沒有挪動半分。
華思、丘木聲等公報司的人給三人撐著傘,苦口婆心的勸道:“你們仨圖啥啊!王大人明顯就是看不上你們嘛!就是在這里跪死他也不會改變心意的,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他多狠,別回頭讓他拿著···拿著··威脅你們起來就不好了?!?/p>
熊智明敏銳的察覺到了不一樣:“拿著什么?”
雖然他們也被畫了畫,但作為綁架熊智明的一員,華思怎么會讓他知道這事?
“關你屁事!好好寫你的稿子!今天的寫好了嗎?”
熊智明冷哼一聲,從懷里抽出一張稿子,大聲念道:“震驚!謝家、陸家、虞家突然父子翻臉,真相竟是為了同一個男人!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喪失?據最新消息······”
臥槽!畜生啊!
華思他們幾個心底同時罵了一聲。
但卻忍不住好奇,硬是聽了下去。
“原來是京中來的欽差在其中挑撥,而這三對父子因為·····”
大門‘吱丫’一聲打開了。
王學洲撐著傘走了出來,身后依然跟著左右護法。
楊禾盤著懷中兩顆腦袋大的石頭,來回打量一群人,像是在挑選目標。
公報司的人立馬噤聲。
王學洲走到跪著的三人面前站定,垂眼看著他們:“我這人從來不受威脅,你們這樣做毫無意義,淋著雨跪這里想干什么?生病了賴上我?我勸你們好自為之,不然就別怪我跟你們動真格的了?!?/p>
陸恭臉色蒼白,不甘心道:“到底為什么?就算是讓我死心,也請給一個理由!”
“還需要理由?”
王學洲詫異的看著他:“你爹寧愿花一萬兩包女人都不愿意給你,這說明你爹覺得你不可靠,你爹都不看好你,我應該看好你嗎?我又不是你爺爺!”
他轉向虞東星:“你爹打你都不知道跑,你腦子里面裝的肯定都是木頭,蠢。”
他指著謝非言:“你能斗得過你爹那個老狐貍?早點回家洗洗睡吧!別以為弄得這么可憐我就會憐憫你,想拜在本官門下的人多了去了,你們排隊都輪不上號!”
“趕緊滾蛋,不然我將你們剝光了扔茅房。”
三人渾身一震,筆直的身子一下子塌了。
繼在自已親爹那里受了打擊后,又在王大人這里遭遇了暴擊。
‘剝光了’三個字觸發(fā)了熊智明的敏感區(qū),他頓時怒道:“無恥!惡心!虧你還是文人,居然搞這種下三濫的手段!”
王學洲扭頭盯著他看了一眼:“你誰??!”
熊智明氣的不輕,上次剛剛介紹過,這么快就忘了?
“我是熊智明!魏知府的小舅子!”
王學洲恍然大悟:“哦?!?/p>
一扭頭:“楊禾,打他!”
楊禾懷里的石頭不舍得放下,大步一跨,對著熊智明掄起拳頭。
“你等等——”
熊智明整個人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噗——”
鮮血混合著牙齒被吐了出來,他呆了片刻大怒:“你、你給我等著!我去找我姐夫去!”
王學洲看著地上的三人痛心疾首:“瞧見沒有?你們連公報司的人都管不好,還有臉拜我為師?你們仨該不是想找借口偷懶吧?扣你們工錢知道嗎?!”
三人被說的無地自容,謝非言抓著華思的胳膊站起身苦澀道:“此事是我們做的不妥!但我不會輕易放棄!正是因為我們做的不夠好,才更應該拜在您門下!”
“滾,別做夢了!”
三人全都起了身,被人攙扶著步履蹣跚的往外走。
湯亭林看的有些不忍:“郎心如鐵??!郎心如鐵!”
王學洲狐疑的看著他:“怎么話到了你嘴里全變味兒了呢?你該不會發(fā)展出了什么特殊癖好吧?”
湯亭林愣?。骸笆裁刺厥怦焙??”
看他表情如常。
王學洲暗呼好險!
他差點以為自已無顏面對湯家老小了。
——
熊智明捂著臉直奔府衙,里面的人認識他,一看他這樣就給他指了魏知府所在。
一進門,熊智明就大哭:“姐夫!那欽差太欺負人了!你看給我打的!”
哪知一向疼他的魏知府聞言,眉毛一豎:“好端端的王大人不打別人就打你?是不是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