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山?
他同意了嗎就接下山?
王學(xué)洲甩開代王的手:“王爺切莫開玩笑,下官并未聽到陛下說要讓他們回去,更何況,下官正有要事找陛下商談,不便回去,還請見諒?!?/p>
肅王和燕云郡王一聽,視線投向了代王。
你這也不行?。?/p>
代王深感丟臉,瞪大了眼睛正要開口,殿門打開,朝恩從里面走了出來,揚聲道:“陛下說如果郡王和親王是為了來求情的,那就不必再開口,還請回吧!”
肅王向前幾步:“就是懲罰也該有個度吧?陛下可有說個時間?”
朝恩揮了揮手中的拂塵:“回王爺,陛下沒說。不是咱家多嘴,幾位也都是陛下的長輩,口口聲聲說著幾位世子年紀還小,那可曾想過陛下的年紀?陛下日理萬機,還要幫著諸位管理兒子就夠累了的,幾位就別拿這事來煩擾了,要是萬一陛下生氣,那幾位世子怕是更難下山?!?/p>
兒子在人家手上,幾個人干瞪眼卻終究不敢再說什么屁話。
朝恩轉(zhuǎn)頭看著王學(xué)洲:“知道王大人有要事商談,請兩位進去?!?/p>
王學(xué)洲頷首,昂首挺胸的進入了殿內(nèi)。
殿門關(guān)閉,郡王和親王碰了一鼻子灰。
肅王有些惱怒:“一個閹貨算什么東西!也敢教訓(xùn)我等!”
代王和燕云郡王捂上他的嘴:“咳咳,走吧走吧!”
“咱們?nèi)フ仪赝跽f說情,看看能不能讓他出頭,那山上荒郊野嶺的,能有什么好日子過?也不讓咱們?nèi)タ纯?,還不知道遭多大罪呢·····”
殿內(nèi)。
蕭昱照捏著一把手指長短的小刀,瞇著眼睛看著前面擺著的木偶,手腕一抖,一個用力飛刀飛了出去,插在了木偶身上。
旁邊新提拔上來的內(nèi)監(jiān)二把手劉英,立馬伸手鼓掌:“好!陛下英明神武,蓋世非凡!”
王學(xué)洲表情微微龜裂。
邵泰眉心一蹙。
兩人異口同聲:“參見陛下!”
蕭昱照滿臉笑容的扭頭,看到邵泰,表情微僵。
朝恩這狗東西怎么沒說邵泰也來了?
看到朕這樣,這人不會又要進諫吧?
蕭昱照一顆心提了起來,連忙擺手讓人將小刀和木偶拿了出去。
“陛下,這是···”
王學(xué)洲難以置信,青天白日的,蕭昱照居然關(guān)起門來在玩?!
有必要嗎?
開著門視線更好?。?/p>
“朕這是在鍛煉身體····兩位愛卿說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事?”
當著邵泰的面兒,蕭昱照極力的保持著帝王的威嚴。
王學(xué)洲輕輕推了一下邵泰,他繃著臉上前:“陛下玩歸玩,切不可耽誤正事。臣的公報司經(jīng)過改版,剛剛發(fā)行了新版報紙,特拿來給陛下看看?!?/p>
邵泰雙手呈上。
蕭昱照微微放心了些,接過去認真看了看,沉吟:“比之前那版好了太多,兵部尚書的點評十分犀利,這篇評判皇室子弟的文章,寫的也不錯!只是這上面有的內(nèi)容,都是一個月前的事情了吧?”
邵泰點頭:“有的消息確實是一個月前的。因為人力的問題,臣手下五十名書吏,耗費了十天也只抄寫了一千五百份,所以有的消息沒有及時收錄在上面?!?/p>
蕭昱照嘆氣:“朕私下已經(jīng)讓書社的人在想辦法印這個東西了,再等等?!?/p>
只是這東西又費時間又費錢,目前還沒好辦法解決·····
“印刷一事急不得,臣有一些建議,當著兩位的面不如一次性說清楚。”
王學(xué)洲拿起報紙:“這上面的內(nèi)容,可讀性比之前強了許多,但趣味性以及粘性卻差了許多。”
“粘性?”
邵泰不由自主的重復(fù)這個新詞兒。
“可讀性,就是說這一版的內(nèi)容,沒有那么追求文章華麗,咬文嚼字了,讀起來輕松不少,還有專業(yè)人士的犀利點評,觀點值得人討論?!?/p>
“但趣味性以及粘性卻差了許多,這是說這樣的一篇報紙,可看可不看,看也行,不看也罷!這就是趣味性差,粘性差的原因?!?/p>
“就比如這篇抨擊皇室成員言行舉止的文章,為什么不將寧親王世孫半路攔我車的事情寫上?為什么不寫世孫罵陛下的事情?然后再實事求是的針對這件事進行點評?”
“這樣八卦有了,發(fā)生在周圍百姓身邊,還是這樣非正事,高門大戶之間的齷齪的聽聞也有了,這就是趣味性和粘性。百姓們或許不關(guān)心朝中發(fā)生了什么大事,但肯定很關(guān)心朝中勛貴人家都發(fā)生了什么爭執(zhí),比如說今日誰打誰惹?罵誰了?這個人和這個人有什么淵源等等?!?/p>
“有了這樣的版面,這一期的看完,他們肯定還想看下一期,想知道最后是怎么處理他們的,這就是粘性。銷量··也就也是發(fā)行量,就在這上面,看的人越多,認可的報紙的人就越多,這就是公報司存在的意義?!?/p>
“哪怕有的人不識字,聽到別人討論,也會追著問下一期發(fā)生了什么,如果京城設(shè)置幾個酒樓食肆或者茶樓,有專人朗讀或者傳唱這上面的內(nèi)容,則更簡單?!?/p>
邵泰皺眉:“寧親王府的人辱罵陛下以及攔你車這事,我只是略有耳聞,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王學(xué)洲嘖嘖搖頭:“邵大人,你這實事求是的理念貫徹的不徹底?。 ?/p>
“作為公報司領(lǐng)頭人,聽說了此事,你就應(yīng)該搞清楚事情真相,何時、何地、何人、何事和何故,然后···寫上去、銳評!作為百姓的耳朵,你得有刨根問底,堅持挖掘真相的決心啊?!?/p>
邵泰被師弟這樣一說,瞬間羞愧難當,深感自已不敬業(yè),不負責(zé)。
蕭昱照有些尷尬:“那這樣,豈不是人人都知道朕被罵了?”
王學(xué)洲不贊同道:“他們知道是一回事,到重點絕對不在陛下被罵這點,更是震驚蕭福安的膽子夠大,居然連陛下都罵這上面。而陛下什么時候?qū)W會放下這種無足輕重的面子,什么時候也就長大了。”
蕭昱照立刻表態(tài):“朕不在意!誰人背后無人說,誰人背后不說人?”
王學(xué)洲欣慰:“孺子可教也!”
邵泰拿著報紙跪在地上:“臣失職,還請陛下恕罪!臣回去這就連夜讓人修改,務(wù)必爭取詳細分區(qū),增加可讀性、趣味性以及粘性!”
蕭昱照擺手:“去吧?!?/p>
邵泰看了一眼師弟,先一步走了。
蕭昱照表情立馬松懈下來,看著王學(xué)洲清了清嗓子:“說起來西山也修整了這么久了,朕還從未去看過,不知道先生能否帶朕去看看?”
王學(xué)洲猛然聽到這話,有些懷疑的看著他。
真的只是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