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侍郎被迫咽了一口,隨即氣的渾身發(fā)抖:“你、你!你居然灌我!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王學(xué)洲冷哼:“下回侍郎大人要是管不好自已的嘴,本官便替你管教一下?!?/p>
韓侍郎臉色烏青:“本官為官數(shù)十載,從未見過這等沒臉沒皮、粗鄙不堪之人!你簡直枉為讀書人!”
王學(xué)洲嗤笑:“我不僅是讀書人,我還是狀元呢!我不僅是文官,我還比你官高半級呢!氣不氣人?”
“豎子!日后這間衙房,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王學(xué)洲揚聲道:“來人?。㈨n侍郎的桌案給本官抬出門外,韓侍郎日后要在院中辦公!”
“你···你····”
韓侍郎的手抖的不成樣子,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憤怒和憋屈感,一雙老眼被迫流出了兩行熱淚,氣的甩袖離去,找尚書大人求公道去了。
只是他沒想到,找到尚書大人的時候,對方的兩瓶酒剛剛下肚,兩坨高原紅已爬上了臉頰。
“大人,王侍郎欺人太甚!下官看他帶來的酒,顏色澄黃像是溲溺之物,便不想喝,他竟然、竟然逼迫下官,抓著硬灌了一口!”
毛尚書雙眼發(fā)亮:“老韓,你不識貨??!”
韓侍郎表情一滯,看著毛尚書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酒味道醇厚,比烈酒利口,比甜酒清爽,你竟然不想喝?不喝給我!”
毛尚書朝著韓侍郎伸出了手。
韓侍郎站在那里,臉色由青轉(zhuǎn)黑。
·····
第一批酒,王學(xué)洲沒想著賣。
朝中上下盯著他動靜的人不少,多的是人想要看他笑話落井下石,所以第一批酒,王學(xué)洲白送。
他帶著酒又跑了一趟戶部尚書和兵部尚書那里,兵科給事中那里他也親自跑了一趟。
想了想兩個部都跑了,也不差別的了。
他全當(dāng)送端午節(jié)禮了,讓石明給丁大、丁二、何常、黃時、邵泰等全送了一些過去,涉及了錦衣衛(wèi)、督察院、監(jiān)察司等幾個地方。
長公主府是他親自送過去的。
還有就是周明禮那里。
“二師兄,這是新出來的酒,您嘗嘗。”
王學(xué)洲將酒放下,才關(guān)切的問道:“您身子如何了?”
周明禮坐起身:“好多了,只是傷口癢的讓人有些坐臥難安,要不是你給的清涼的藥膏抹著,我只怕會忍不住抓撓。”
看著細(xì)長的瓶子,周明禮挑眉:“為何用這種瓶子裝?”
王學(xué)洲打開一瓶,給他倒了一杯:“因為這酒打開了必須一次喝完,不然會變質(zhì),一瓶裝太多不合適,您嘗嘗?!?/p>
周明禮淺嘗了一口,眉頭微皺:“....味道有些怪?!?/p>
兩人的關(guān)系他自是十分直接。
王學(xué)洲笑了起來:“喜歡了這個味道,可就戒不掉了!等冰鎮(zhèn)過后,您再嘗又是另一種口感。”
吳懷聞言,連忙將剩下的那些全都拿去冰鎮(zhèn)了。
周明禮看著王學(xué)洲鄭重道:“待端午過后,我便準(zhǔn)備找陛下辭去指揮使一職,啟程去潮州?!?/p>
猝不及防,王學(xué)洲微愣了片刻:“這么快?不養(yǎng)好傷再走?”
周明禮笑著搖頭:“路上走的慢一些,等到了那邊傷也好了。我主動請辭,陛下也不尷尬?!?/p>
王學(xué)洲蹙眉:“您之前的仇家并不少,只說京城就得罪了不少人,抄過的府邸便有好幾座,他們的親朋舊故都在,之前先皇在時他們不敢如何,如今您卸了指揮使一職出京,只怕剛出城門不到十里意外就來了,您最好是養(yǎng)好傷再走?!?/p>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所以我準(zhǔn)備出了京就換馬車輕裝簡行,掩蓋行蹤,你放心?!?/p>
王學(xué)洲搖頭:“不行,您聽我的!養(yǎng)好傷再走,這樣路上有什么情況您也能應(yīng)付,不然半路傷勢加重,萬一再碰上水土不服怎么辦?!”
周明禮看著他嚴(yán)肅的表情,也有些哭笑不得:“行,聽你的。”
王學(xué)洲表情舒緩了一些:“我讓郡主給您弄一些防身的藥物帶著,路上也安全。”
周明禮笑了起來:“怎么有了媳婦,人也變得嘮叨了不少?”
王學(xué)洲嘆氣:“沒辦法??!兩位師兄一個比一個不省心,我這個小的只能老成持重一些了?!?/p>
次日上朝,老成持重的王大人又一次和御史們完成了一場酣暢淋漓的互噴。
下了朝如戰(zhàn)勝的公雞一般回了工業(yè)司。
何慎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先嘗嘗酒再說?!?/p>
王學(xué)洲開封一瓶給何慎品鑒。
嘗了味道之后,何慎給出了中肯評價:“常溫下味道只能說特別,但冰鎮(zhèn)后口感味道皆是上品,但問題來了,這樣的話如何定價?”
市場價一斤去殼的精麥能賣到九文錢,一斤麥子能出四到五升酒左右,他們這瓶子細(xì)高,一瓶裝滿也不到半升。
哪怕算上人工、消耗等等,這樣一瓶酒的成本不超過六文錢,但酒水自古以來就是暴利,自然不能按照成本價來定價。
“我們的酒味道區(qū)別于辣酒和甜酒之間,有市場是肯定的,定價的話就取這兩種酒價格的區(qū)間,普通的水酒一升在三十到五十文,中檔酒每升一百到兩百文,上等酒一升可賣到八百文到一千文,宮廷御酒或者出名的名酒有價無市更不用說了。”
“我們不按斗打散酒,只賣成品一瓶一瓶的,便定為八十文一瓶?!?/p>
何慎聽的眉頭微皺:“一瓶八十文?!一升酒約摸能裝五瓶多,算下來咱們一升的賣價也就是四百多文,這個定價會不會太低了?我們?nèi)粘:鹊那寰啤⒐贫家哂谶@個價?!?/p>
王學(xué)洲搖頭:“就按照這個來!咱們主要是供貨、賣代理權(quán)出去,不散賣,價位自然要稍微低點,讓出空間給賣的人,等大家接受了啤酒的口感和味道,到時候自然會有更高級一些的口味生產(chǎn),那個時候賣出更昂貴的價格,自然有人買單?!?/p>
得先培養(yǎng)出市場接受度,才好賣上價。
不過就現(xiàn)在這個價位,也并不低了,何慎那話純純就是有錢不知窮滋味。
八十文一瓶四百毫升的啤酒,還便宜?
“代、代理權(quán)?”
何慎又一次聽到了新東西。
“所謂代理權(quán)就是給他們一個可以賣我們酒的資格,經(jīng)過我們允許才可以賣,不經(jīng)我們允許賣我們酒的,視為偷竊?!?/p>
王學(xué)洲將準(zhǔn)備好的一份契書拿出來給何慎:“你先看看這上面的東西,合適了就拿著去找城中幾家有實力的酒肆和酒樓談。”
這是三份單獨的代理合同,只不過王學(xué)洲表明前兩個訂貨的,貨款滿三千兩,可免收代理費,后續(xù)如果有想要代賣的,需繳一千兩銀子買授權(quán),所有代理都需要遵守若干規(guī)定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