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子的材質(zhì)輕薄,被火苗一燎,立馬燃了起來。
“不!不!”
崔老太爺瘋狂的想要撤回自已的雙手,安平伯緊抓著不放,帶著他四處點火。
“惡毒!你這樣早晚會遭天譴的!你會有報應(yīng)的!你會后悔你今日的所作所為!”
崔老太爺看著安平伯,眼神恨不得殺了他。
“心痛,難受,想要毀了我對不對?我娘去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想的,我以后有沒有報應(yīng)不知道,但你現(xiàn)在遭到了你的報應(yīng)?!?/p>
安平伯冷冷的說道。
崔老太爺突然冷靜下來,看著安平伯眼中滿是惡毒:“你是不是查了很久?不知道我們?yōu)楹芜x中了你娘做這個刺向王家的刀?”
“你是不是以為我們是為了讓你和王學(xué)洲對上,才選中的你娘?”
“你錯了!”
崔老太爺這會兒是極度的冷靜,他看著安平伯嘴角勾起一絲笑意:“是因為你娘,她該死!不是意外,也不是因為別的,從一開始,我們選中的就是她!”
“一箭雙雕,除了王家沒有按照我們的計劃死掉兩個人外,其他的,老夫還挺滿意的。”
安平伯揪著他衣服的手變緊:“為什么?”
“我娘為什么該死?她平日很少出門,和你們崔家更是毫無來往!她不曾得罪過你們,為什么?為什么要殺了她!”
崔老太爺看著他抓狂憤怒的表情,挑釁一笑:“你查??!查到了不就知道了?!?/p>
安平伯怒極,大吼一聲轉(zhuǎn)頭看到一旁錦衣衛(wèi)手中的刀,拔刀朝著崔老太爺砍去:“我殺了你!”
周明禮上前抓住他的手:“安平伯,適可而止!”
安平伯怒目而視:“放手!”
周明禮給身旁的人一個眼神:“把安平伯送回去?!?/p>
“是!”
錦衣衛(wèi)的人卸掉安平伯手中的刀,拉著就走,安平伯掙扎著怒吼:“放手!放手!我要殺了他!殺了——他——”
祠堂很快就燒了起來,崔家的人在祠堂門口血流成河。
崔侍郎狀若瘋癲,游魂一樣被捆著手腳扔在了一邊。
崔老太爺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祠堂的火燒起來的那一刻,他心就死了。
他是崔家?guī)装倌陙淼淖锶耍亲畈缓细竦募抑鳌?/p>
鄭啟拿著名冊上前,看著周明禮低聲道:“大人,崔家的人死亡三十五個,其余七百六十口人被抓鎮(zhèn)撫司,這兩人是否帶走?!?/p>
周明禮點頭:“帶走!將崔府封禁!”
“是!”
··········
王學(xué)洲年后第一次進宮,就感到了宮中不同尋常的氣氛。
不僅每重門前都多了不少看守的太監(jiān),就連走在路上也總覺得暗中有人盯著自已。
路過的每一個內(nèi)侍,全都神情緊繃面容嚴(yán)肅,他被人領(lǐng)著一路朝著重華宮走去,眼神稍微一瞥,就有人立刻上來詢問怎么了。
這弄得他一點多余的眼神都不敢有,進到了五皇子的重華宮,這種感覺才好一些。
書房里五皇子起身相迎:“先生?!?/p>
王學(xué)洲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見過殿下?!?/p>
“都是自已人,先生不必客氣,請上座。”
兩人也不是第一天授課,王學(xué)洲推辭了一下,在主座的旁邊坐下。
五皇子坐在另一邊,兩人隔著一個主位說話。
“先生年過的如何?”
蕭昱照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說,但還是忍著先寒暄起來。
王學(xué)洲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長話短說:“尚可?!?/p>
五皇子迫不及待的開口:“今日前朝傳來消息,讓三哥、四哥、我和老六明日就上朝去學(xué)習(xí)處理政事!出什么事了?先生今日見到了父皇,他身體如何?”
一個上午發(fā)生了太多事情,等消息傳到大本堂,他們幾個全都懵了,到現(xiàn)在都有些回不過神。
王學(xué)洲暗中觀察了一下,五皇子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沒有驚喜,反而全是疑惑和不解,隱約還帶著一絲擔(dān)憂,他這才放心下來,確定了這個消息。
“殿下聽說的沒錯,陛下是這樣的決定的,太子殿下被廢黜了。”
“那父皇呢?父皇的身子如何了?”
王學(xué)洲頓了一下:“陛下的身體正在好轉(zhuǎn)中,不過可能需要養(yǎng)一養(yǎng)?!?/p>
五皇子皺眉。
他爹雖然不是拖泥帶水的人,但這么果斷干脆的處理事情,完全不在乎引起風(fēng)波的樣子,有點像是破釜沉舟的味道。
“殿下不必憂心,前太子做下的事情罪不容誅,陛下能果斷的處理也是冷靜理智判斷后的結(jié)果,不管對誰都是好事?!?/p>
五皇子回神,盯著王學(xué)洲不語。
他的眼神中,既有敬意也有審視,表情有些莫名。
書房里短暫的陷入了寂靜。
王學(xué)洲端起茶喝了一口:“殿下這般看著臣,是何意?”
五皇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先生既然過來給照授課,便該明白父皇的意思,您認(rèn)為,照開始上朝后,該如何表現(xiàn)?”
王學(xué)洲笑了:“這一切都看殿下的意思,微臣不敢妄言?!?/p>
五皇子對這個答案有些不滿意,他皺眉道:“等我們四人上了朝堂,別人或許有的選,先生卻是沒得選的?!?/p>
他看著王學(xué)洲胸有成竹。
王學(xué)洲不為所動,他滿臉嚴(yán)肅的開口:“殿下這話嚴(yán)重了,什么選不選的?微臣是陛下的臣子,陛下讓臣如何,臣便如何,微臣一切以陛下為先?!?/p>
五皇子有些意外,他看著王學(xué)洲眼睛微微瞪大了一些:“父皇把你調(diào)過來做我的夫子,你不會不明白什么意思吧?等我們四人上了朝堂,不管你心里如何想,但別人自然而然會將你看作我的人,你看最近三哥、四哥兩人都不再找你了!”
王學(xué)洲大義凜然:“臣只是一介臣子,聽從陛下吩咐,陛下讓臣過來給五皇子授課,臣便來了,不管別人怎么想,微臣做事無愧于天地,無愧于陛下,無愧于心。”
五皇子有些生氣。
他話都說的這么明白了,王丑蛋還這樣說,不就是看不上他嗎?
他‘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先生這是瞧不上照了?”
王學(xué)洲站起身,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戒尺:“臣沒有瞧不瞧得上,只是聽命行事,還請殿下不要讓臣為難,也不要再說一些和上課無關(guān)的事情,還請殿下坐好?!?/p>
他眼神灼灼的看著五皇子,手中的戒尺蠢蠢欲動。
五皇子剛剛升起的怒火,被他這一個動作和眼神給澆了一個透心涼。
他單方面的宣布了冷戰(zhàn),怒氣沖沖的坐在了位置上,一臉冷漠。
臉上幾乎寫滿了‘你說你的,我不想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