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姚,你知道嗎?現(xiàn)在,帝國議會罵我,我會懟回去,但軍部罵我,我張不開嘴?!?/p>
“說我逆來順受也好,說我老好人也罷?!?/p>
“只要能減輕軍部的些許疼痛,那就值了。”
“說來也是可笑,我不怕軍部罵我,他們罵我罵的越起勁,我越開心,因為那說明他們沒那么疼,還能扛住,還可以釋放壓力?!?/p>
“可我怕,他們不罵?!?/p>
“就像我年輕時的長官一樣,變成一具冰冷的尸體?!?/p>
“那,帝國就完了。”
周總院長坐在那里,神情木訥,宛如雕塑。
姚伯林嘆口氣道:“老周,我替軍部謝謝你。”
“不用謝,仔細想想,是我欠軍部的。”周總院長搖搖頭道,“我擔任修院總院長之后,神墟駐軍的死亡率,確實在直線上升?!?/p>
那些軍部大佬罵的其實也沒錯。
在他之前,神墟世界的軍部駐軍,死亡率并沒有那么高。
在他接任之后,經(jīng)常召集駐軍長官開會,希望駐軍能夠保護好修院學生,大肆打感情牌。
也因如此,每次都是軍部士兵死絕了,才輪到修院學生出戰(zhàn)。
相對應的,修院學生存活率高出不少,也間接培養(yǎng)了許多“溫室的花朵”。
姚伯林皺眉道:“老周,我知道你的執(zhí)政理念,但這種風格,需要改改?!?/p>
“你是說過度保護修院學生?”
“嗯。”姚伯林點頭,“我并不推崇死亡與犧牲,但在戰(zhàn)爭時代,鐵血戰(zhàn)士都是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的,這是不爭的事實?!?/p>
“老姚,你是地地道道的遠東人,同樣又是姚氏權(quán)貴,從小見慣了死亡,也從小學會了站在權(quán)力頂峰去俯視帝國,也因如此,你習慣從價值總量去權(quán)衡一個事。”
周總院長又喃喃道:
“但我不同吶!”
“我是地地道道的平民子弟出身。”
“若非是七大修院內(nèi)斗,需要無黨派人士居中調(diào)和,我也當不上這個總院長。”
“我從小接受的教育,就是愛崗敬業(yè),盡職盡責,雖然多年的政治生涯內(nèi),學會了權(quán)衡利弊,但我不會事事都權(quán)衡?!?/p>
“所以,身為總院長,我要管好修院這個攤子,愛護修院學生,做好本職工作?!?/p>
“遠東處于前線,受當?shù)匚幕L俗影響,遠東人都是鐵血戰(zhàn)士,但其他大區(qū)的人,生活在安定的大后方,雖然知道這是戰(zhàn)爭時代,雖然也知道為帝國而戰(zhàn),可那些東西,都停留在紙面上?!?/p>
“也因如此,在我的執(zhí)政理念里,學生不能一上來就參加高強度的戰(zhàn)爭,盡量多給他們一些適應的時間。”
“哪怕,他們最終九成以上,都要戰(zhàn)死,可我想讓他們先適應死亡以后再戰(zhàn)死?!?/p>
“至于到遠東表現(xiàn)如何,能不能把一身所學實踐運用好,只能看他們的命了。”
聞言。
姚伯林看著周總院長,長嘆一口氣。
這位老友,外界風評并不好。
修院學生罵他偏袒財團子弟。
帝國議會罵他只會開口要錢。
帝國軍部罵他培養(yǎng)諸多廢物。
甚至各部門負責人都腹誹他,堂堂一個修院總院長,一天到晚四處借資源。
二十多年前,大陸戰(zhàn)爭失敗,遠東即將失守,整個帝國一團糟,人心惶惶。
姚伯林研制出獨家藥劑配方,把整個姚氏都送上了前線。
三十四家財團把自家壓箱底的資源都掏了出來,送到了遠東。
各方勢力大聯(lián)合,才守住了帝國。
作為交易,帝國皇室把修院這個強者搖籃,讓給了四大財閥。
老周臨危受命,擔任總院長一職,接過修院這個爛攤子。
無論是修分制度,還是學生兌換的修煉資源,都是老周舍下老臉,四處協(xié)調(diào)得來的。
二十多年的唾面自干,修院才有了起色。
“老周,這些年,辛苦你了?!崩弦烂C道,“你是帝國最出色的總院長。”
周總院長連連擺手道:“修院是各個堡壘城市的孩子,睜眼看世界的起點。我要為他們系好人生第一枚紐扣,多給他們一些帝國的善意。我,出身不行,能力有限,能做的就這么多了,當不起這份夸贊?!?/p>
......
幾日后。
帝國修院。
隨著遠古神墟內(nèi)的學生返回修院,整個修院瞬間忙碌起來。
數(shù)百位導師清點資源,按照價值與用途,進行分門別類。
一個個研究團隊,抱著古籍開始鉆研這些資源。
一些有助于提升學生實力的天材地寶,都被掛到了修院網(wǎng)上。
除此之外,進入遠古神墟的修院學生,只是962級拔尖的那一批學生,還有很多在神墟世界駐守的962級學生,被緊急召回。
單說專業(yè)課方面,不僅杜休欠缺,其他學生照樣不咋滴。
962級學生,第一年就開放了數(shù)個神墟世界,沒有時間學習,后續(xù)鎮(zhèn)守神墟世界時,又發(fā)動了神墟戰(zhàn)爭,天天干仗。
而且,新一輪神墟戰(zhàn)爭內(nèi),黃金一代戰(zhàn)力爆表,帝國千大天驕憑借硬實力,暴揍神墟土著,專業(yè)知識壓根沒用武之地,都忘的差不多了。
但憑著硬實力打仗這種方式,在遠東肯定不好使。
若是單靠硬實力,教廷能把帝國覆滅八百來回。
也因如此,在“回爐重造”的修院氛圍內(nèi),學生白天上課,晚上修煉,強度拉滿。
藥劑室內(nèi)。
身體佝僂的姚伯林看著杜休,背著手,和藹笑道:“徒兒,帝國的甲種兵團,你不陌生吧?”
“自然知曉。”
杜休精神一震。
甲種兵團是帝國最強的戰(zhàn)力代表。
當初,因為些許誤會,帝國議會審判他,老姚賠上家底,為他撐腰,讓一支甲種兵團,陳兵在遠東三大區(qū)與中州十二區(qū)的交界處。
僅僅一支甲種兵團,就讓一眾帝國議員變色,其含金量自不必多提。
“世人皆知姚某手中的獨家藥劑配方,天下無雙,覬覦者不計其數(shù),今日,我便將它們傳給你?!?/p>
聞言,杜休恭敬道:“請恩師指點?!?/p>
佝僂老人,眼冒精光,緩緩道:
“為師有三副獨家藥劑?!?/p>
“第一副藥劑,名為山巍?!?/p>
“第二副藥劑,名為天隕?!?/p>
“第三副藥劑,名為流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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