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敲了兩下,陳姐開門后嚇得一跳,盯著我問:“這么快就回來了?”
我介紹了一下情況,陳姐連連稱贊蕭市長是個辦實事的。
上次蕭市長陪著新來的張書記到衛(wèi)生局聽取匯報時,還專門帶著張書記看望了局里的老領導。
我一聽,這是蕭市長給陳姐他爹一個信號——老書記走了,新書記是個禮賢下士的人。
這也是蕭市長的策略,他要抓好文教衛(wèi)體科這一線,要這條戰(zhàn)線的老同志支持。
前任書記與陳姐她爹是死對頭,新書記上任,蕭市長要釋放信號:我一直關心你陳局長,只是上頭壓著。
這種事,我當然不好評價,只說:“陳姐的這件新衣服好看?!?
她高興地說:“最近買的?!?
蕭市長既然帶新書記慰問陳姐她爹,我覺得陳姐應該爭取機會,便說:
“陳姐,你找找蕭市長,當了這么多年的檔案室主任了,也要換個單位,到衛(wèi)生局當個副局長,你也完全夠格啊。”
她意味深長地望著我,笑道:
“你覺得夠格?”
我說:“當然夠格。無論哪方面都夠格。你不去找,我都要跟孟主任去說說?!?
陳姐用一種愛惜加贊許的目光望著我。
隔了好久,她才說:“我要有一個你這樣的親弟弟該多高興啊。”
我最怕正眼看陳姐了,她天生一雙好看的眼睛,那眼睛看人,笑意蕩漾,又好像對人有些依戀。讓人特別感覺舒服。
但是,也有一絲讓人想入非非的成份在內——既純凈又有些挑逗。
這不怪她,有些人的眼睛就長得有點【惹事生非】。
我說:“真的,有的人干得比你短,不是放到下面縣里去,就是放到局里去,你怎么不行?”
她笑道:“你心好。”
她的意思我全懂——我雖然心好,但是,我沒有力量改變她的命運。
我說:“你真的要去爭取?!?
她點點頭。
我倒了一杯茶,坐下來慢慢喝。今天還有兩樁任務。
于是,先撥周老師辦公室的電話,通了之后,我說道:
“周老師好,我剛剛到家,第一個電話就打給您,
一是報個平安,二是要感謝您的大力幫助。我們蕭市長很滿意。要我一定向您表示感謝?!?
周老師說:“蕭市長太客氣。你要的資料,我剛才在聯系一個學生,要他直接寄給你。地址是……”
我報了地址,最后說道:
“太感謝您了。如果有機會來我們四水,我一直要邀蕭市長親自陪您。”
打完這個電話,我又撥通了葉倩倩的手機,兩人先說笑了一陣,最后故意道:
“老同學,這一次非常感謝你,陪了我們幾天,給了我們考察團不少的幫助。
但是,我們考察團的同志對你的一些懷疑,我也要告訴你?!?
“懷疑?”
“大家覺得不可思議。你長得這么漂亮,還考上了復旦?!?
她哈哈大笑,說:“郝曉東啊,參加工作半年就變了,變得特別會逗人開心?!?
我說:“你要允許我講真話嘛?!?
她說:“好啊,我一定要把假話當真話聽。這樣很開心啊?!?
兩人聊了一陣,我要她回家就來市政府做客,我一定請孟主任作陪。
兩個人聊得很投機。
打完這兩個電話,我自己都覺得,通過跟亮哥出一趟差,自己進步不少。
我才發(fā)現,人啊,不能憑主觀印象,其實葉倩倩很好打交道的。
臥槽,原來先入為主是不對的。多跟人接觸,多了解別人,以心換心,天下人皆可以成為朋友。
陳姐問:“你有個女同學長得很漂亮,這次來接待了你們?”
我點點頭:“她本來也是四水人,又漂亮又會讀書,留在上海工作,這次就是由他們公司負責接待的。
因為長得漂亮吧,其他人都不相信她也是復旦畢業(yè)的?!?
說完這話,我又后悔了,陳姐長得漂亮,她只讀了個大專。
陳姐并沒有責怪我。而是說:
“有些女子就是才貌雙全,不過,我倒是羨慕你會讀書。起點不同,圈子也不同。
你的老師、同學都是一些很優(yōu)秀的人。優(yōu)秀的人就會互相影響,讓自己更優(yōu)秀?!?
陳姐這句話啟發(fā)了我。
即使畢業(yè)了,我一定要好好與我的老師同學時不時聯絡,這是一個圈子。
在單位工作,就要自己創(chuàng)造機會,與張科長、孟主任多接觸,甚至多去蕭市長家走走,這也是一個圈子,可以提攜我進步。
還有,要與少澤、旭哥、高小亮多聚聚,這是一個可以幫助我成長的圈子。
想到這里,我呼了少澤。
一會兒,他就回電話了。
我跟他簡單說了這次考察的情況,說下午要寫材料,晚上一起見個面。
他說:“好的,晚上我們一起到旭哥店子吃晚飯?!?
“他的店子就開張了?”
少澤說:“不存在開張,五點半,我和他一起來接你,到時再講吧?!?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
我說:“好的?!?
掛了電話,我告訴陳姐,說這兩天就不來辦公室。自己在寢室寫這次學習考察的匯報材料?!?
陳姐說:“好,你去忙?!?
回到寢室,安安靜靜,我就開始寫考察報告。
心情一好,下筆如有神,我把看到的,想到的,先寫下來,只等周老師寄來資料,再完善完善就行了。
初稿寫好,再認真地修改了一次。不知不覺,一下午就過去了。
我站起來伸個懶腰,樓下響了幾聲喇叭聲。
我出門一看,是旭哥開車到了。
我?guī)Я藘蓚€電動剃須刀下樓。心想,剃須刀都送完,以后打個電話給葉倩倩,要她多寄幾個來。
上了車,我就送他們每人一個電動剃須刀。
我說:“盒子里面有電池,你們裝上試試?!?
兩人裝上電池,在下巴推來推去。
少澤說:“太舒服了?!?
旭哥刮了一遍,用手摸了一遍下巴,說:“又舒服又先進,刮得干干凈凈?!?
少澤說:“還有沒有?送一個給我爸?!?
我說:“只買了三個,我要我同學去買,多寄幾個回來?!?
車子開動,出了機關門。少澤換了話題,問道:“怎么三天就回來了?”
我也不解釋,笑道:“以后再到廣州去考察。蕭市長還有事情,他要趕回來。”
少澤說:“當官就身不由己,弄得你只看了一個自己非常熟悉的地方?!?
車子一直往北開,一直開到宏遠路才停下。這地方并不熱鬧,如果開到學府路,他的生意就好多了。
三人下車。旭哥指著一個鋪面說:“就是這個?!?
我抬頭一看,上面寫著【旭哥商行】四個大字,走進去,有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幫他看店。他朝我點頭笑笑。
我也點頭笑笑。
旭哥帶我們上二樓,把我們領進一個套間。
少澤往沙皮上一坐,說道:“這三層,他全都租下了。”
我心想,就這么一個小店子,需要租三層?而且,一般的商店總是請個漂亮一點的小姐姐看店子,旭哥怎么雇個小伙子看店?
旭哥發(fā)煙,接著泡茶。
我把煙捏在手里,問道:“嫂子不來看店子?”
少澤笑道:“嫂子在家里開了一個批發(fā)店。忙得不亦樂乎。家里還請了兩個人幫著搞批發(fā)呢。”
我才坐下,笑道:“原來是多處布點,財源廣進?!?
旭哥端過茶放在茶幾上,說道:
“下面給我看店的是我一個堂老弟,以后你來了叫他佩青就行。不要小看他。他爹是廚師,他15歲就跟著他爹學廚藝。炒菜水平非同一般。
不過,我叫他出來,跟我一起發(fā)展。”
我說:“廚師永遠是廚師,跟你就可以學著做生意。學熟了,他自己可以可以開店。”
旭哥說:“對。凡是剝削自己的人,都賺不到大錢。凡是一個人奮斗的人,都當不了大官。”
我哈哈大笑,說道:“凡是跟旭哥走的人,都可以發(fā)大財。”
一會兒,佩青就拎著一個袋子上來了。
旭哥就給我們之間作了介紹。佩青按旭哥教的,叫我東哥。
佩青說:“你們兩個吃食堂,那叫填飽肚子,隨時都可以到這邊來吃。除了你們,有朋友也叫過來。我就喜歡辦廚?!?
我一聽,覺得這佩青也是一張好嘴,便說:“一定來打擾?!?
佩青就進了廚房,一會兒就聽見瓜瓢碗筷交響曲了。
半個小時后,飯菜上桌,果然味道不同,跟餐館里的大廚有得一比。大家吃得津津有味。
剛吃完,少澤的bp機響了。
喜歡官場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