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就像是做夢一樣。
炸彈犯,世界末日,只有在電影里才能看見的怪物,全都記得這一天。
陳歌坐在理發(fā)用的椅子上。
上半宿還能勉強保持清醒,凌晨一點,楊正和的手機終于沒電關機了。
發(fā)廊里再次陷入一片漆黑。
只是此時所有人都沉沉睡去,陳歌也倍感疲憊,靠在椅子上雙眼皮開始打架。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睡著的,等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卷簾門的縫隙射進來一絲昏暗的光。
楊正和已經提前醒過來了,發(fā)現自己手機沒電了,他用徐威的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早上五點十五分。
“大家都起來吧?!睏钫桶€把眾人叫醒,今天他要帶著大家去更安全的地方。
畢竟不能一直在發(fā)廊里,這里沒糧沒水,一直被困在這里只有死路一條。
小胖子揉了揉眼睛,他眼睛里全都是紅血絲。
每個人的精神和意志都快達到極限了。
在這個狹小黑暗空間里他們六個人待著已經超過十七個小時,如果待久了恐怕連精神都會出問題。
“各位,都清醒一下,今天我?guī)е蠹胰W校,那里有上百名武警,而且學校食堂有足夠的食物儲備,我們一定會逃出生態(tài)的。而且說不定軍隊已經出動了,昨天已經把那些怪物清剿干凈了!”楊正和不停的給大家打氣,希望大家能打起精神來。
楊婷婷一直捂著自己肚子,不知道是不是不舒服。
楊正和小聲詢問了幾句,楊婷婷只是一直搖頭。
小胖子左顧右盼,突然舉手問道:“你們不感覺很奇怪嗎?”
楊正和微微一愣:“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嗎?”
小胖子伸手指了一下楊正和,然后說道:“你是第一個?!?
然后又指了指徐威、陳歌和楊婷婷:“二三四,加上我五個人。如果我的記憶沒出錯,我們應該是有六個人……理發(fā)師去哪兒了?”
原本這里的燈光就很昏暗,再加上大家剛剛睡醒,頭腦不清醒。
經過小胖子準備提醒,楊正和這才反應過來,他們這里竟然少了一個人。
一瞬間,每個人的身后都起了一層白毛汗。
“焯!什么情況?”徐威面露驚恐。
怎么突然少了一個人?
“是不是這小子趁著咱們睡著偷偷跑了?”徐威問道。
“不可能。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咱們開門救人時候他的反應?他死活不想把門打開,這么膽小的人,怎么可能趁著黑天自己一個人離開?”小胖子問道,隨后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手電筒,想要看看理發(fā)師是不是躲在角落里。
但是發(fā)廊一共就這么大,一眼就看到頭了,卷簾門還關著,一個大活人就這么不見了。
每個人都感到毛骨悚然。
難道人真的會像水一樣蒸發(fā)?
還是說……昨天晚上有怪物偷偷溜進來了?把理發(fā)師抓走了?
“誰去衛(wèi)生間看看?衛(wèi)生間咱們還沒有找過?”小胖子說道。
楊正和做了個深呼吸,小心翼翼的走過去。
衛(wèi)生間只有不到一平米,隔著一扇木門,里面只有一個馬桶。
楊正和緊張的把門打開,他現在多希望那個膽小的理發(fā)師只是上個廁所。
“吱嘎?。?!”
木門被拉開,衛(wèi)生間里什么都沒有。
“見鬼了!”徐威臉色慘白。
陳歌細細的觀察四周,看有沒有暗格或者暗道,尋找一遍以后什么都沒有。
那就只剩下兩種可能了。
第一:理發(fā)師趁著大家睡著以后偷偷跑了。
這一點幾乎不可能,想要離開車庫必須打開卷簾門,卷簾門上下拉動的聲音很大,肯定會將眾人驚醒。
而且理發(fā)師也沒理由獨自一個人離開。
那就只剩下第二種可能性了。
也是所有人都不愿意承認的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昨天晚上,所有人都睡著以后,有一個“怪物”來到過這間發(fā)廊,帶走了理發(fā)師。
一想到在熟睡的時候可能有一個完全未知的怪物偷跑進來,那種恐懼感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寒而栗。
“等等,你們看這是什么!”陳歌突然走進衛(wèi)生間里,從廢紙簍里拿出一大團黑色的東西。
房間里的光線本來就很昏暗,再加上眾人心中驚疑不定,根本就沒看見廢紙簍里還有東西。
抖開一看,這竟然是一套衣服。
是一件牛仔褲裹著半截袖。
這個款式看起來很眼熟……
“這不就是理發(fā)師的衣服嗎?”小胖子說道:“我記得很清楚,我昨天來找他理發(fā)的時候,他穿的就是這身,你們說怪物吃人還會讓他先脫衣服嗎?而且如果他真的被怪物吃了,為什么連一聲慘叫都沒有?”
楊正和腦子里一片混亂,他雖然當過二十年的刑警,但眼前這種情況已經脫離了刑偵學的范疇。
六個人在一個房間里睡覺。
在絕對密閉的空間中一覺醒來只剩下五個人,失蹤者的衣服在衛(wèi)生間被發(fā)現。
“你們想不想過還有一種可能!”陳歌突然說道:“理發(fā)師可能根本就沒離開這個房間?!?
楊正和不理解他說的話。
小胖子一下子就懂了陳歌的意思:“你是說……這個房間剩下的五個人里……有一個可能是未知的怪物……”
此言一出,恐懼在每個人的心底都扎了根兒。
五個人分別站在五個方向,都緊張的盯著對方。
一時之間誰都沒有先說話。
“好了,各位,現在請先證明自己是人?!毙∨肿诱f道。
“這要怎么證明?”徐威問道。
“徐威,我問你件事兒,昨天我們押送的兩個犯人的叫什么名字?”楊正和問道。
徐威一愣,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我們昨天根本就沒押送犯人。”
“我能證明他是真的。”楊正和說道。
“楊隊,你女兒叫什么名字?”徐威問道。
“我只有一個兒子,沒有女兒?!睏钫突卮?。
“我也能證明他是真的。”
警察二人組再次站在同一戰(zhàn)線。
“陳歌,昨天那個被淹死的炸彈犯叫什么名字?”楊正和問道。
“陸軍,我更正一下,他是跳樓自殺,不是被淹死?!标惛杌卮?。
三個人同時排除嫌疑,目光停留在小胖子和楊婷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