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靜靜的看著破碎的天空。
就像是被打成碎塊的玻璃。
其實他在見到自己母親的一瞬間,就已經(jīng)意識到這是個夢境,死人是不可能復(fù)活的。
但他實在是沒勇氣從這個美好的夢境里走出來。
“應(yīng)該是胖子或者趙醫(yī)生將拉我們?nèi)雺舻墓治锝鉀Q了吧!”陳歌自言自語。
也就是說,眼前的幻境維持不了多久了。
夢再美好,終究也要面對現(xiàn)實。
看著坐在炕頭正在給自己縫衣服的母親,陳歌不知道怎么開口。
母親頭也沒抬的問道:“大陳,是不是要走了!”
陳歌心如刀絞,僵硬的笑道:“媽,我......”
“不用說了,媽都知道?!蹦赣H抬頭看著自己兒子笑得很開心:“外面還有人等你吧!去吧!只要你能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媽就知足了?!?
陳歌眼眶一紅。
“好了。別哭了,這么大個人,怎么還像小孩子一樣!”母親用粗糙的手輕輕擦去陳歌的眼淚:“去吧!”
陳歌跪下來重重磕了三個頭,自己這一輩子上對得起天,下對得起地,從不虧欠任何人,唯獨對不起自己老娘。
年輕的時候惹事闖禍讓她擔(dān)心,長大了也沒本事沒錢,沒辦法讓母親過上好日子。
“弟,照顧好媽!我走了!”
陳曲用力的點頭,陳歌快步往外走,他不敢再回頭,生怕自己一回頭就永遠(yuǎn)都出不去了。
閉著眼睛一路狂奔,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身體傳來失重感,睜眼一看,自己正靠在村口的大槐樹上,小胖子騎在自己身上一巴掌呼過來。
陳歌眼疾手快一把握住小胖子的手腕:“胖子!你干嘛?打便宜啊!”
小胖子驚訝的看著自己的手:“難道......難道我已經(jīng)練成了傳說中的隔山打牛?掌風(fēng)就能傷人?”
“去你的!”陳歌笑罵道。
看著天上的太陽,陳歌心中感慨萬千,雖然只是做了一場夢,但夢醒了還是很感動。
“對了,你們兩個都是怎么脫身的?”陳歌一臉好奇的問道。
“胖爺我免疫各種精神傷害?!毙∨肿拥靡庋笱蟆?
趙醫(yī)生苦澀一笑,要不是胖子一巴掌將自己扇醒,自己恐怕這輩子都出不來。
但,過去的事兒終究過去了。
既然無法改變,就忘了吧。
“老趙!這個還給你!”小胖子將彈弓遞過去,趙醫(yī)生看著彈弓,表情凄涼。
這是他兒子為數(shù)不多的遺物,一直小心翼翼的留在身邊。
“算了吧!埋了吧!就當(dāng)和過去訣別了!”趙醫(yī)生在槐樹下面挖了一個小土坑,將彈弓埋葬。
最后,三人的視線都停留在已經(jīng)被分尸的六翅烏鴉身上。
“沒想到!防不勝防?。≡蹅冐聿铧c就死在這只畜生手里!”趙醫(yī)生心有余悸。
六翅烏鴉十分怪異,沒有嘴,依靠翅膀震動發(fā)出聲音,而且它發(fā)出的聲音能讓人進(jìn)入夢境,小胖子將六翅烏鴉的翅膀撿起來,揮舞兩下,看看能不能煉制成傳說中的法器。
但不管自己怎么使勁兒,六翅烏鴉的翅膀都發(fā)不出任何動靜。
“這玩意還是燒了比較靠譜!”趙醫(yī)生說道。
三人湊了一點樹葉,將六翅烏鴉烤了,小胖子想去嘗嘗啥味兒,但趙醫(yī)生和陳歌都敬而遠(yuǎn)之。
“不吃也不用這么害怕!”小胖子道:“對了,這個村子我們到底進(jìn)不進(jìn)去?”
他們?nèi)齻€剛剛來到村頭就被六翅烏鴉強行拖進(jìn)夢境,村子里到底是什么樣的誰也不知道。
“胖子,你那對兒黑色眼珠最遠(yuǎn)能離你多遠(yuǎn)?要不用那對兒眼珠看看?”陳歌建議道。
“好主意?!毙∨肿訉深w黑色眼珠叫出來,一甩手,兩顆黑色眼珠一蹦一跳的進(jìn)入村子。
小胖子坐在大槐樹下,仔細(xì)觀察村子全貌。
“沒啥特殊的,就是個普普通通的村子?!毙∨肿拥吐曊f道。
“看看有沒有啥東西能充當(dāng)代步工具!”陳歌問道。
他們之所以要來這村子,就是因為車壞了,而且車上還有那么多物資,實在不忍心將那么多物資丟掉。
“這個......實在是沒看見有什么東西能代替五菱!”小胖子低聲說道。
自從城市化建設(shè)推廣以來,這種小型農(nóng)村的人口流失非常嚴(yán)重,年輕人都外出打工,不愿意回家種地。
連人都沒有,更別說代步工具了。
“啥都行,你找到一輛自行車都行。”陳歌說道。
“呵呵,自行車,我看你像自行車?!毙∨肿硬煌M虏?,雖然在這兒聊天,但片刻之后,村子已經(jīng)被搜索大半,確實沒什么有用的東西。
最多的就是農(nóng)具。
鋤頭鐵鍬之類的,現(xiàn)在他們武器充足,根本用不上。
就在小胖子準(zhǔn)備將兩顆眼珠收回來的時候,突然他叫道:“不對!村子里面有活著的東西?!?
一聽到小胖子這么說,陳歌和趙醫(yī)生都緊張起來。
現(xiàn)在這個世道,任何活著的東西都會要人命。
“啥玩意?”陳歌小聲問道。
小胖子用著不確定的語氣說道:“好像是,一頭正在吃草的黃牛。”
“牛?”陳歌和趙醫(yī)生面面相覷。
趙醫(yī)生有點興奮:“我長這么大還沒見過活著的牛呢!”
“不過,你怎么知道這頭黃牛是正常的牛還是變異的牛?”陳歌潑了一盆冷水。
這一路上見到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太多了。
完全是風(fēng)聲鶴唳、草木皆兵。
但如果沒有個代步的工具,幾百里路,還要帶著大量的裝備,想想就痛苦。
“胖子!看清楚一點!這頭牛到底有沒有問題?”陳歌問道。
胖子也不太確定:“等等,我去仔細(xì)看看。”
胖子讓兩顆眼珠靠近一點,很快,黃牛就發(fā)現(xiàn)了兩顆黑黝黝的眼珠正盯著自己。
然而,這頭黃牛還是悶聲低頭吃草。
完全不把黑色眼珠放在心上。
好像這世界上就沒什么東西是比吃草更重要的了。
“看起來......好像沒什么攻擊性!”小胖子說道:“要不,近距離觀察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