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兩更了,昨兒寫嗨了,四更寫完洗漱睡覺都兩點過了,7點起床上班,現(xiàn)在人困馬乏,讓小的歇歇)
王勇等人犧牲,成功挽救了本該被擊墜吞噬的冥土追魂號。
但這畢竟是一艘大破的戰(zhàn)列艦,就算被救了回來,一時半會兒也沒法再打仗了,納米疫群不是失控AI,它們無孔不入。
丟了外環(huán),被迫退卻到中環(huán)的航務局艦隊惴惴不安。
格里爾喬艦長離開滿目瘡痍的愛艦,看著技工們亂哄哄地往飛船噴火,好似火葬一樣,不禁悲從中來。
他心頭被王勇點燃了一團火,又目睹如此慘狀,下了船也不休息,立刻申請再帶領一條船參戰(zhàn)。
可立刻被拒絕了。
格里爾喬作為戰(zhàn)列艦艦長,家族勢力,個人能力都是高層里出挑的,因此他被拒絕的命令,來自局長本人。
格里爾喬怒氣沖沖地撞進作戰(zhàn)指揮中心,看清天穹會戰(zhàn)系統(tǒng)后悚然一驚。
只見在航務局的天穹會戰(zhàn)系統(tǒng)中的戰(zhàn)略圖里,赫然放棄了裂痕港!
不僅如此,裂痕港方向,更是多出了三條移民船軌跡!
“您要放棄我們的家園?”格里爾喬怒沖心頭起,“航務局這些年好容易安撫百姓,在軍費里湊出一筆款子建造第二家園,您竟然說放棄就放棄了?”
局長鄧落文是個中年男人,毛發(fā)稀疏,形容枯槁,眼圈重得能競聘成都大熊貓基地,絲毫沒有上位者的意氣風發(fā),反倒是像個累垮了個文官。
鄧落文語氣蕭瑟:“備左則右寡,備前則后寡,處處皆備則處處皆寡。你老于戰(zhàn)陣,這個道理想必不用我教你?!?/p>
“可我們軍力占優(yōu)!若舍得犧牲幾條船,何愁不能打贏!?”他憤怒。
“哦,然后呢?”鄧落文臉上沒有歡喜,亦無憂愁,多年苦挨執(zhí)政,讓他被高壓折磨的已經(jīng)失去了表情,“你以為納米疫群還是仙人掌星那般模樣嗎?這里是航務局,有三重小行星帶,礦石多得像天上的繁星?!?/p>
“打完船之后,你要怎么解決星系里蔓延的納米團?用大戰(zhàn)后遍體鱗傷的艦隊?你是想送菜么?”
格里爾喬怒牙根咬得出血,怒斥:“可那又為何要緊急調遣移民艦?你是要趁機拋棄百姓,把他們送去裂痕港去死!?”
不等鄧落文說話,航務局唯一的海軍元帥拍案而起:“格里爾喬,注意你的言辭!”
“回答我的問題!”格里爾喬毫不退讓。
鄧落文看著格里爾喬,舉起兩只手,做天平狀:“航務局素來缺糧,糧食危機導致的動蕩,是我們坐擁大批人之領科學家都無法擴張的根本原因。我們陷入人口陷阱的泥沼無法自拔,現(xiàn)在整個星系被封鎖,中繼通訊器控制權也丟了?!?/p>
“格里爾喬,你關心百姓,你是好樣的,航務局沒白白培養(yǎng)你??赡愀嬖V我,繼續(xù)被包圍下去,你要怎么面對一億個斷糧到眼珠子發(fā)青的餓鬼?”
“航務局的糧食,只夠再維持18天,可如果我們緊急送一千萬人過去,再實施糧食配給制度,這個時間就可以翻三番?!?/p>
“去裂痕港的百姓也可以拿起武器捍衛(wèi)空間站,消磨納米疫群的力量。”
“一邊是一千萬人口,一邊是九千萬人口,你選擇誰?”鄧落文說著,兩只手代表的天平卻直接失衡,代表他做出了決斷。
格里爾喬心頭發(fā)寒,他意識到局長是對的,航務局艱難維持這么多人的生存,但餓肚子的百姓可管不了這許多。
若是拖得糧庫耗盡,航務局要面對的,就是內(nèi)憂外患一起打上門,甚至納米疫群胡亂說些“打開門,迎納王,納米疫群包發(fā)糧”之類不知所謂的話,也能釣出大批叛徒幫忙搗亂,最后覆滅航務局。
中繼通訊器失聯(lián),就無法評估援軍趕到的時間,盲目突圍會沾染納米蟲,現(xiàn)在航務局最大的阻礙不是軍事實力,而是缺乏自持能力,莫說持久戰(zhàn),他們連防御戰(zhàn)都處處受限!
一億多人,大多數(shù)沒有接受教育,不出幾十萬幾百萬個傻逼,能是英仙座星域嗎?更何況大家都餓著肚子。
送人離開,既省了糧食,又助長裂痕港軍力,血肉之軀雖然脆弱,但好歹能消磨納米疫群,雖然卑鄙,也不失為一舉兩得。
可格里爾喬心頭只覺得憋屈。
他才看到百號人舍生取義,轉頭就要看到千萬人葬送,更何況數(shù)艘民用主力艦冒險運輸,路上的風險暫且不提,這些人被裝進船里,得多擁擠?
殘忍,太殘忍!
鄧落文作為星域少有的正常領袖,自然能看出格里爾喬糾結的原因,他嘆息一陣,難得出言,半是安慰,半是點破:“小子,逞一時之能,慷慨就義固然很痛快,但死除了可以是犧牲,也可以是逃避?!?/p>
“政治和戰(zhàn)爭最大的區(qū)別,就是鮮少有人能一輩子光鮮亮麗,總要沾染污穢的。這些決策我不做,直接親自出征,死在戰(zhàn)場上,博一個名頭,知道真相的你會覺得我是慷慨就義,還是沽名釣譽?”
“那些勇士犧牲,是為了更大的利益。我不去死,做這些臟手的事兒,也是為了更大的利益。”
雖說有道是千古艱難惟一死,可卻也有《趙氏孤兒》里公孫杵臼和程嬰故事,所謂‘死易,立孤難耳’是也。但兩人都是實打實的英雄豪杰,唯獨格里爾喬不知道這些歷史,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他悶悶地坐在空港,看著越來越近的納米疫群,忙碌的人群,心頭灼灼的火焰煎熬五臟六腑,抑郁的情緒炙烤大腦,他覺得活著真他媽難啊。
一個小時后,三艘阿特拉斯級完成緊急封閉工作,便要趕鴨子上架了,格里爾喬牙根子咬出血來,心頭悲愴,幾欲咒罵天地宇宙。
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嗎?
可又能如何呢?即便是最近的APEX設計集團,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出發(fā),現(xiàn)在也是沒法趕到的!因為物理距離制約了一切!
沒能遇敵的第一時間發(fā)報求援,誤判這是一次大面積的低烈度騷擾,判斷的失誤,便直接導致航務局在后勤上輸了。
但也就在此刻,激烈的跳躍點撕裂信號閃耀,穩(wěn)定的物質宇宙被撕開,距離空間站300多萬公里距離的小心帶附近,隕石墜入撕裂的裂隙,露出藍紫色一片含糊的光景。
橫軸跳躍!
諾大的倒三叉戟無畏艦首當其沖,灰黑色的艦身標記著密密麻麻的主力艦擊殺標記,宛如歷戰(zhàn)太空巨鯨沖出名為超空間的深海。
璀璨的金鷹踏地球標志在恒星光照下熠熠生輝。
大團的白石艦隊接著沖進來,好似游曳在鯨王身邊的群魚。
穿梭機率先重啟成功,低沉播音腔在公共頻道響徹:“英仙座聯(lián)盟,寰宇聯(lián)合特遣艦隊,前來支援。”
格里爾喬瞪大雙眼,胸腔轟鳴,他按住胸口,欣喜若狂。
來了!響應時代的號召,英雄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