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敘白,你看你,好不容易來一趟竟說些沉重的話題。”裴清越怪嗔道。
方敘白無奈的笑了笑,這世道哪里還有什么值得高興的事呢?
“對了師傅,你的舌頭應(yīng)該能恢復(fù)吧?【言出法隨】難道不能讓你復(fù)原?”白野看他一直用腹語說話,感覺怪怪的。
方敘白搖了搖頭:“【言出法隨】并不能讓我的舌頭復(fù)原,你用過這個能力,應(yīng)該深有L會?!?/p>
白野之前騙安小瞳,說在核心實驗室用了【言出法隨】的骷髏牌,用以掩蓋痕跡,打探情報。
“【言出法隨】本質(zhì)上是一種更改現(xiàn)實的力量,比如.......劍來?!?/p>
鏘!
清越的龍吟聲響起,一柄閃爍著寒光的寶劍從虛無中匯聚,落在方敘白的手上。
“我利用【言出法隨】達(dá)到了虛空造物的效果,但這把劍本質(zhì)上是不該存在于現(xiàn)實的,它的存在違背了現(xiàn)實的規(guī)律,完全由我的力量支撐,一旦我停止力量供應(yīng),它就會消散。
我若是想讓它一直存在,便需要持續(xù)不斷的消耗精神力維持。”
白野明白了,他想起之前讓秦松庭不能離開,一旦【言出法隨】的力量耗盡,秦松庭便恢復(fù)自由了。
沒想到就連憑空造出來的東西也有限制。
他還以為利用【言出法隨】造出來的東西,可以永久存在呢。
“簡單來說,【言出法隨】造成的一切效果都是暫時的,除非精神力無限,才能維持永恒狀態(tài)。”
白野點了點頭,怪不得審判長能力這么吊,也只是十王之一,原來能力還有這樣的限制。
想想也是,若是能永久維持,那審判長就不是十王,而是和自已一樣的神了!
就比如,審判長發(fā)動能力讓自身氣血翻倍,等精神力恢復(fù)之后,再翻倍,如此往復(fù)循環(huán),這不就無敵了?
亦或者消耗精神力發(fā)動【言出法隨】,增長自身精神力,左腳踩右腳螺旋升天。
“可是以你的精神力,難道讓不到永久維持一個舌頭?恐怕維持舌頭消耗的精神力,還趕不上你恢復(fù)的多吧?”
方敘白笑道:“我自然可以永久維持,但沒有必要?!?/p>
“為什么?”
“人的精神很奇妙,它的狀態(tài)時時刻刻在變化著,有時會亢奮,有時會低迷,這取決于人的狀態(tài),當(dāng)你意志消沉?xí)r,精神也會萎靡。”
白野懂了:“你是為了時刻提醒自已,讓自已的意志不會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沉,繼而維持精神力永遠(yuǎn)保持在最佳狀態(tài),畢竟對超凡者來說,精神力決定著戰(zhàn)力。”
方敘白笑著點了點頭,看向白野的目光中夾雜著一抹記意。
自已的這位徒女婿,聰慧、有超越時代的見解、還是超凡者、以及龍的侯選人,未來成就十王之位,也不是沒有可能,他自然十分記意。
僅有的幾個缺點,無非是臉皮厚點、變臉極快。
“好了,飯也吃的差不多了,我也該離開了?!狈綌讖淖簧掀鹕?,他手中的寶劍緩緩消散,化作漫天銀灰。
“這么快就走嗎?”裴清越輕咬嘴唇,眼中閃過一抹不舍。
“戰(zhàn)爭已至,時間不等人啊?!狈綌讖囊录苌先∠律钭厣笠?,朝門口走去。
“師傅,咱們合張影再走吧,難得聚在一起?!卑残⊥嶙h道。
方敘白微微一愣,隨即笑道:“好?!?/p>
很快,安小瞳取來照相機(jī),只不過照相機(jī)比較復(fù)古,沒有自動拍照功能,這也就意味著有一個人不能入鏡,需要拿相機(jī)拍照。
“我來拍吧?!卑滓安幌矚g拍照,因為不喜歡回憶過去,始終向前看。
方敘白笑著搖了搖頭:“徒女婿,你忘了我的能力了?過來一起拍吧。”
四人站在一起,看著鏡頭面帶微笑。
“3秒之后,開始拍照?!狈綌籽壑虚W過一抹金光,照相機(jī)的鏡頭無聲無息的打開。
這時,裴清越悄悄摟住方敘白的胳膊,安小瞳耳根微紅,學(xué)著裴清越的模樣,摟住白野的胳膊。
白野一驚:“你干嘛......”
咔嚓!
閃光燈閃爍,白野的驚訝、安小瞳的羞澀、裴清越的溫柔以及方敘白的笑,緩緩定格。
安小瞳觸電般的收回了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去看相機(jī):“拍的很好看?!?/p>
“哪里好看,我還張著嘴呢,重拍!”白野感覺照片中的自已十分有損神的形象。
方敘白笑道:“諸位,保重。”
他轉(zhuǎn)身朝大門口走去。
見他離去,眾人跟著相送。
“師傅,保重?!?/p>
“師傅常來玩啊,你給我的卡用不了幾天的?!卑滓耙呀?jīng)將方敘白視作移動充電寶了。
站在大門口的方敘白啞然失笑,溫和的目光一一從三人臉上掃過,最終定格在白野臉上。
笑道:“徒女婿,小瞳就交給你了,她要走的路注定坎坷,照顧好她?!?/p>
“放心吧,只要有我在,就算全世界與小瞳為敵,那輸?shù)靡仓荒苁鞘澜?!”——來自新時代神明的宣言。
安小瞳心中一甜,那櫻粉色的唇瓣卻微微撅起:“我好端端的,干嘛要與世界為敵?”
“與世界為敵嗎?”方敘白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任誰聽來都像是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胡言,可他卻贊道:“有魄力?!?/p>
話語中沒有絲毫敷衍,反而帶著某種真誠的認(rèn)可。
他捏著黑色紳士帽的帽檐,輕輕戴在頭上,目光深邃而悠遠(yuǎn)。
“年輕......真好?!?/p>
他揮了揮手,走了。
披著深棕色大衣的背影,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消失在夜色的黑暗之中。
黑暗里的風(fēng)吹來一道略顯怪異的念唱腔調(diào),平淡......卻激昂。
“少年向來一往無前,路遙途險......不回還。
要熱烈、要璀璨、要狂瀾??!
要用信仰的帆船,撞破命運的冰川。
要為一顆星,敢越......千重巒??!
何必委曲求全!?
我有肝膽、熱血,與長劍,足以劈開時代的繭。
既你已擂鼓,我.......怎敢不戰(zhàn)?”
方敘白的聲音逐漸遠(yuǎn)去,直至徹底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