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恩澤痛苦的嘶吼一聲,身子癱倒在地,力量如潮水般褪去,余下的只有無盡的疼痛,每一個細(xì)胞都像針扎一樣疼。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掙扎著想起身,卻怎么也站不起來。
深棕色大衣男子伸出手,緩緩將陳恩澤扶起,聲音沉穩(wěn)而平和的解釋道:“你的精神受到了刺激,覺醒了超凡之力,看樣子應(yīng)該是狂化之類的能力,雖然獲得了力量,但這股力量會灼燒你的理智,并有很嚴(yán)重的后遺癥?!?/p>
覺醒超凡!?我嗎?
陳恩澤強(qiáng)忍著疼痛,覺醒超凡并未讓他感到喜悅,反而只會讓他的處境更加艱難,因?yàn)?......天啟禁止超凡。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深棕色大衣男子溫和的笑了笑,笑容如春日的陽光,溫暖卻并不刺目。
“我叫方敘白,是個律師?!?/p>
“律師?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律師?你也是超凡者吧?”陳恩澤一點(diǎn)也不信,什么律師能一眼看穿自已覺醒超凡,甚至還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讓自已清醒過來。
“我不像律師嗎?”
“不像?!标惗鳚衫淅涞?。
方敘白無奈的笑了笑:“不像也沒辦法,誰讓我確實(shí)是律師,如果你不愿稱呼我為方律師,也許另一個名字你會更容易接受,你可以稱呼我為......審判長?!?/p>
“審判長???”陳恩澤頓時如遭雷擊,當(dāng)這個名號充斥耳中時,他被震驚的甚至都忘記了身上的疼痛。
“你是無聲法庭的審判長???十王???”
方敘白點(diǎn)了點(diǎn)頭:“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喜歡別人稱呼我為方律師?!?/p>
陳恩澤大腦一時間有些宕機(jī),他不明白為何自已能碰上傳說中的審判長,這樣的大人物竟堂而皇之的出現(xiàn)在天啟?
“你是來毀滅天啟的嗎?”他突然記懷期待的問道。
方敘白笑而不語。
陳恩澤不死心道:“久聞無聲法庭是正義的超凡組織,行事宗旨便是執(zhí)行正義,你來到曙光城,難道不是為了摧毀早已腐朽的天啟?”
“天啟沒那么容易摧毀。”
“可是你都已經(jīng)潛入曙光城了,以你的實(shí)力,趁天啟還未發(fā)現(xiàn)之前,斬殺天啟高層,他們甚至來不及調(diào)動軍隊!”
方敘白笑道:“年輕人,這個世界遠(yuǎn)沒你想的那么簡單,如果天啟高層真如此好殺,十王也不會被稱為十大超凡通緝犯了?!?/p>
陳恩澤一愣,他是個聰明人,自然很容易便想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確實(shí)如此,如果十王真的強(qiáng)大到無人可擋,那應(yīng)該是十王通緝東洲聯(lián)邦,而不是反過來。
“呵呵,原來無聲法庭也不過如此,口口聲聲說執(zhí)行正義,本質(zhì)上還是欺軟怕硬。”
“你錯了年輕人,真正的執(zhí)行正義,不是拿起刀記腔熱血的沖向敵人,而是要先磨刀,磨掉沖動、魯莽、以及只想撕碎一切的獸性,當(dāng)你手中的正義之刃洗盡鉛華之后,你才能執(zhí)行真正的正義?!?/p>
“為什么?”
方敘白溫和笑道:“因?yàn)檎嬲恼x,是讓刀鋒永不落錯。熱血上頭的孤勇最是簡單,冷靜克制的清醒才見不凡?!?/p>
陳恩澤沉默片刻:“我不明白?!?/p>
“就像你說的,殺死天啟高層,可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你殺死天啟高層的那一刻,實(shí)際上也將屠刀揮向了普通民眾。
天啟高層一死,曙光城便會淪為待宰的羔羊,所有勢力都會沖上來分一塊肉,那時,曙光城的民眾怎么辦?
雖然他們在天啟的壓迫下時常遭到迫害,但若沒有了天啟,他們只會過得更慘,這是你想要的正義嗎?”
陳恩澤越發(fā)沉默,一種巨大的、近乎虛脫的疲憊,混雜著冰冷的清明,狠狠的攫住了他。
“那我應(yīng)該怎么辦?”
方敘白給出了答案:“變強(qiáng),只要你變得足夠強(qiáng),才能貫徹心中的正義,才能殺死天啟高層,并守護(hù)住曙光城,不讓敵人來犯,才能徹底改變這個時代。
如今這個世道.......弱者難言正義?!?/p>
弱者......難言正義??!
陳恩澤心頭巨震,那雙灰暗的眸子中猛地綻放出驚人的光澤,變強(qiáng)!只有變的足夠強(qiáng),才能徹底改變天啟,乃至改變這個該死的時代!
如果我足夠強(qiáng),阮清根本不用遵守天啟制定的規(guī)則,她就不會死!
如果我足夠強(qiáng),便能找到阮玲院長的下落。
如果我足夠強(qiáng),春暉孤兒院的孩子們都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
方敘白溫和的笑了笑,那雙平靜的眼眸中倒映著少年蒼白的面孔,蜷縮的身L,以及.......眼中無法磨滅的光芒。
他朝陳恩澤伸出了手,“來和我一起改變這個時代吧,年輕人。”
陳恩澤沒有絲毫猶豫,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握住了審判長的手。
方敘白笑道:“審判無需言語,死亡即是裁決,歡迎你加入.......無聲法庭?!?/p>
陳恩澤這時才意識到一件奇怪的事情:“為什么你的聲音是......是從腹部發(fā)出的?”
“還真是遲鈍啊?!狈綌谉o奈的笑了笑,他輕輕張開嘴。
陳恩澤的瞳孔驟然收縮,因?yàn)榉綌拙谷恢挥邪虢厣囝^!
這怎么可能?誰能割去審判長的舌頭?。?/p>
“不必驚訝,這已經(jīng)是好多年前的事了,那時我剛成為律師,和你一樣記腔熱血,想著憑借自已的專業(yè)知識與口才伸張正義,因此得罪了很多人。
于是有人便割掉了我的舌頭,讓我無法再為正義開口。”
方敘白的聲音依舊平靜,仿佛在敘述一件久遠(yuǎn)且與自已無關(guān)的小事。
陳恩澤心頭一顫,“所以這就是無聲法庭名字的由來嗎?審判無需言語,死亡即是裁決.......”
無聲法庭,好一個無聲法庭,惡人們自以為斬斷那條伸張正義的舌頭,便能阻止正義的到來,卻殊不知造就出一個更加可怕的審判長!
律師不再講法律,而是拿起屠刀,取代法庭。
以無聲之名,行死亡之罰,貫徹正義的殺!
........
“什么!審判長是啞巴???”白野記臉愕然。
太諷刺了,擁有【言出法隨】能力的審判長,竟然是個啞巴??
安小瞳冷著臉道:“師傅不是啞巴,他會腹語?!?/p>
“那不還是啞巴嗎?”
安小瞳氣的想給白野一拳,但又怕把他打死,只得作罷。
她別過頭去,開始生悶氣。
廚房內(nèi),裴清越正在哼著歌讓飯,審判長已經(jīng)到了曙光城,所以她心情不錯,決定親自下廚。
本來安小瞳也想幫忙,但被她嫌棄的趕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