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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0章 我當(dāng)一馬當(dāng)先

等所有人過河后,余令就開始朝著陰山腳下逼近!

在選好位置之后,隊伍立刻以三百人為隊形朝著四面八方擴(kuò)散。

名曰:收集物資!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明白這是在搶掠!

當(dāng)初他們?nèi)绾未虿莨龋嗔罱袢站驮趺催€回去。

前河套不大,只是在地圖上顯得不大。

可在這塊不大的土地卻生活著草原人,從烏斯藏來的僧人,還有被擄來又或是逃難來的大明人。

如今,烏斯藏的僧人擁有大片的土地和草場。

事發(fā)突然,他們根本就來不及逃走。

這一刻余令的心堅硬的如同黃河上的寒冰。

不管是誰,也不管是什么人,你們的那就是我的。

“守心!”

“別說話,我是大明人,我得替我的族群考慮,族群之爭無對錯,種族之爭從來就沒仁慈可言,明白么?”

錢謙益呆呆地看著余令,他現(xiàn)在無比確定余令把書給讀歪了。

“王道之化!”

“教了上千年了,有用么,這一次換我來當(dāng)先生?!?/p>

“守心你,唉.....”

“這個時候,我更喜歡你稱呼我為山君,我喜歡神宗,喜歡這字!”

天慢慢的暗了下來……

隨著外出的隊伍歸來,一頂頂?shù)膸づ裨谟嗔钌稹?/p>

行軍的大鍋咕嘟咕嘟的冒著泡,一大把粗鹽撒下去就是一大鍋肉湯。

張大力咬了一口還帶著血水的肉咧著嘴笑了。

肉的味道,新鮮羊肉的味道。

頭盔當(dāng)碗,轉(zhuǎn)著圈喝了一口滾燙的肉湯,寒氣去了一大半,張大力又美美的笑了起來。

“多好的土地啊,有我的十畝了!”

余令沒有造就寸草不生的殺戮,在把身后清理空了之后,那些牧民,漢民全被余令這邊的人朝北趕。

隨著往北跑的人越來越多,住在陰山下水草最肥美的頭人和首領(lǐng)慌了。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還是不敢相信大明來了。

太突然了,實在太突然,一點征兆都沒有就來了。

“是因為要錢的問題么?”

歸化城里,望著送來軍報的卜石兔眼皮直跳,他很想認(rèn)真的去思考大明這是想干什么。

可是腦袋里疼卻讓他無法專注。

“王上,打,滅了這群明狗!”

卜石兔想打,可他根本就不敢用全力去打。

這些年林丹可汗一直有吞并自已的心,一旦自已把大部隊送到河套。

察哈爾部就可能兵臨歸化城。

一旦腹背受敵,那時候的結(jié)果只有一個,要么被察哈爾部吞并,要么向大明俯首稱臣尋求支持。

土默特就沒有說話的權(quán)利。

卜石兔艱難的打起精神,掃了一眼眾人,開口道:

“這一戰(zhàn)讓鄂爾多斯部去打,問清大明的來意,如不退兵,別怪我們兵發(fā)榆林衛(wèi)!”

博碩克圖濟(jì)農(nóng)抬起頭,他根本就不愿意。

雖是土默特的“濟(jì)農(nóng)”,是土默特的親王。

可自從萬歷二十年鄂爾多斯部領(lǐng)主莊禿賴助總兵哱拜反明失敗后……

鄂爾多斯在那一刻已經(jīng)完了。

在那之前的鄂爾多斯部,駐牧于神木、孤山以北,勢力擴(kuò)張到榆林衛(wèi)、昌寧湖、肅州及西海等地。

并在紅山市、清水營與明朝互市。

可自從著力兔支援寧夏叛將哱拜反明,被明將李如松擊敗,最后大明以追擊著力兔部為借口,攻打河套……

一直打到賀蘭山下。(非杜撰)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鄂爾多斯元?dú)獯髠譃榱怂氖?,也就是說成了四十二塊。

鄂爾多斯的濟(jì)農(nóng)已不能節(jié)制那些頭人和首領(lǐng)了。

如今又要打,博碩克圖是有苦難言。

“博碩克圖你不愿意?”

“回王上,不是鄂爾多斯部不遵汗令,而是鄂爾多斯部下的各部已經(jīng)不聽我的號令了,臣無法答應(yīng)大汗!”

卜石兔的頭又開始疼了!

身在鄂爾多斯部都組織不起人手去應(yīng)對大明,卜石兔把目光看叔祖“五路把都兒”,這是他唯一的依仗了。

五路把都兒沒得選。

當(dāng)初和不他失禮的兒子素囊臺吉爭奪土默特及順義王承襲權(quán)時,他一直支持的就是卜石兔。

沒有他也就沒有如今的卜石兔了。

沒有卜石兔,也不會有如今的他,素囊臺吉如果勝了,他必死!

“我去!”

“我給你三千人!”

卜石兔深深地看了一眼其余頭人,他知道,自已是勢衰了,要死了,這些部族已經(jīng)開始陽奉陰違了。

一場議會,隨著卜石兔的離開也散了。

如今的土默特和大明現(xiàn)在的朝堂沒有什么兩樣。

各部都在等著,都在為自已考慮著,都不想損兵折將。

他們還以為這只是一場小打小鬧。

最后還是以大明賠款告一段落。

王文新強(qiáng)忍著急躁的心,在這么多人里,他應(yīng)該算是唯一一個知道余令要做什么的人。

他現(xiàn)在在等著俄木布來找他。

俄木布來了,他看了一眼王文新后直接道:

“王大人舍得鄂爾多斯的牧場么?”

見王文新面露沉思,俄木布信心滿滿,草原給了他在大明得不到的地位和財富,換作誰都不舍得丟棄。

“首領(lǐng)教我!”

俄木布笑了,他直接道:

“王大人,剛才你也看到了,大敵當(dāng)前我草原各部需要一個明主,需要一個能帶著草原男兒往前的雄鷹!”

“王大人,你是想繼續(xù)當(dāng)人上人,還是想當(dāng)永遠(yuǎn)都干不完活的牧奴呢?”

俄木布說完這個就走了。

他相信你,王文新一定能聽的懂。

若支持自已,他王文新的草場會更大更廣闊,若這個時候不選自已。

等到父汗離去,自已一定會殺了他!

直到身邊沒人,王文新才抬起了頭,他忍不住笑了起來:

“橫行萬里外,胡運(yùn)百年窮,這話真是一點沒錯。”

……

“王大人,王上有請!”

王文新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走入大殿,和以往一樣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在那里,不亂看,不亂說。

“給我開藥,我要好起來!”

卜石兔要選擇站起來,他要向所有人證明他還年輕,他還可以一戰(zhàn),可帶領(lǐng)著部族之人繼續(xù)往前。

他希望長生天還庇佑著他。

“快!”

大殿里又被苦澀的草藥味彌漫。

神醫(yī)王文新之所以是神醫(yī)是因為他下藥狠,虎狼藥一用,人立馬精神百倍。

可一旦藥效沒了,人也就沒了。

可愚昧的人不懂藥理,他們以為是自已身子出了問題,繼續(xù)找神醫(yī),然后繼續(xù)地開猛藥,繼續(xù)享受透支身體帶來的歡愉。

如今,卜石兔也要走這條路。

天亮了,大殿的藥味散了,卜石兔覺得頭不疼了,身子也清爽了很多。

望著護(hù)衛(wèi)驚異的眼光,卜石兔淡淡道:

“我若死了,殺了王文新!”

天亮了,河套這邊響起了號角聲,在正北方向密密麻麻的草原騎兵從霧氣里鉆了出來。

大敵當(dāng)前讓他們放下了間隙。

“他們以為我們還是從前的我們!”

余令看了一眼身邊眾人笑道:

“所以,這一戰(zhàn)如果我們能打散他們,這河套就是我們的牧馬之地了!”

錢謙益一愣,忍不住道:

“你的目標(biāo)不是河套?”

余令沒說話,轉(zhuǎn)身對著后面的人大聲道:

“傳令,如果戰(zhàn)死,不用管我,跟著軍旗,往前,往前!”

余令卸下尚方寶劍交給了錢謙益:

“涼涼君,答應(yīng)我,如果我有個三長兩短,一定要護(hù)住榆林,一定不能讓榆林亂,一旦榆林亂了,大明就完了!”

錢謙益聞言幾乎站立不穩(wěn)。

他不知道余令為什么要這么的瘋,君子不立危墻,可余令卻要以賭命的方式來決定自已全部。

“你是總兵,不用沖鋒的!”

“大明就是因為這樣想的人多了,所以才亂成這樣,我們不是不如人,而是我們?nèi)鄙贊h唐之風(fēng),今日我來給大家打個樣!”

錢謙益覺得自已有些喘不過氣起來。

跟著余令的眾人早都淚流滿面。

這些年,總算出了一個把自已榆林當(dāng)人看的將主了,總算來了一個順眼的總兵了!

軍令下達(dá),死戰(zhàn)之氣直刺云霄。

錢謙益不斷吸氣,在遼東的渾河之戰(zhàn)指揮之人是戚金老將軍。

如今余令掌一軍之生死,他竟然如此兇悍。

“必勝,必勝,必勝!”

“死戰(zhàn),死戰(zhàn),死戰(zhàn)!”

余令翻身上馬,這一戰(zhàn)他準(zhǔn)備打破韃子的脊梁。

前河套,后河套,唯有敲碎他們驕傲的心,才能在這片土地站穩(wěn)。

“戰(zhàn)鼓!”

隨著鼓聲起,這片一望無際的平原突然沸騰了起來。

“殺!”

望著奔來的大明人,五路把都兒才知道大明這次抱著什么樣的打算。

“草原的雄鷹,沖擊……”

余令享受著狂風(fēng),望著愈來愈近的草原騎兵,此刻的余令才知道當(dāng)初渾河一戰(zhàn)的秦良玉有一顆多么強(qiáng)大的心。

“給我滾開!”

余令長刀出擊,精準(zhǔn)的刺穿一人,火銃聲響起,一匹戰(zhàn)馬發(fā)出一聲哀鳴重重的倒下,濺起一團(tuán)雪霧!

錢謙益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

在他的眼里大明騎兵是一條線,是一柄長劍,草原各部的聯(lián)軍呈扇形布陣,張開側(cè)翼宛如一張大嘴。

“死死死,給我老子死啊!”

狂怒的王輔臣再次發(fā)威,作為余令側(cè)翼的他借著火器之威直接鑿擊韃子的戰(zhàn)陣,所過之處血霧翻滾……

掉落在地,被戰(zhàn)馬踏碎的痛苦哀嚎聲宛如地獄的哀鳴。

“吹角,吹角,大明人進(jìn)來了,圍住他們,攪碎他們,他們的屁股很大,這草原自古以來就不屬于他們!”

尤世祿一言不發(fā),他現(xiàn)在只想追上余令。

先前他覺得余令在遼東一戰(zhàn)純屬于運(yùn)氣好。

這一刻他是真的佩服余令,他說他為先鋒,他真的為先鋒。

草原部族的組成的大嘴合攏了,錢謙益的心也懸了起來。

肖五不管身后,只管大旗不倒,緊緊地跟著前面的人。

修允恪望著身后前來擊殺肖五的韃子,他點燃了火折子。

六十斤重的包裹掉下馬背。

六息之后一聲巨響傳來,咬著不放的草原騎兵像簸箕上的谷粒一樣被顛了起來,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一個草原漢子望著掛在自已脖子上的腸子呆住了。

在他身后,一名光溜溜的漢子望著紅彤彤的自已。

他不明白,自已的盔甲去哪里了,自已頭發(fā)怎么沒了!

在看看身邊,他哇的一聲吐了,褐色的血塊從嘴里蹦了出來。

身邊的人他差不多,一身衣衫被莫名力量給扒走了。

這力量不但偷走了他們的衣衫,還給人剝了皮。

黑一塊,紅一塊……

被包裹住的大明人在這一刻展現(xiàn)無比的豪氣,明知沒有退路的他們愈發(fā)的悍勇。

震天雷不要錢的往外甩,接連爆炸讓草原人吃足了苦頭。

有的馬被炸死,有的人被炸死,運(yùn)氣好的身子多了幾個洞,運(yùn)氣不好的捂著腦袋在地上翻滾。

這么密集的人群,開花彈威力被無限放大,

火銃也在逞威,抬手就射,射出就有,打在身上開始是一涼,后面就是鉆心的疼。

戰(zhàn)馬就別說了,他們不明白,為什么大明的戰(zhàn)馬不怕。

他們不著知道,不是大明的戰(zhàn)馬不怕,而是戰(zhàn)馬耳朵都塞著泥團(tuán)。

在火器的配合下,這一群大明人近乎在屠殺,俯身趴在馬背上,緊握長矛就能捅死人。

前胸入,后背背出,所過之處,腥風(fēng)血雨。

大明的悍勇,讓人心顫,越戰(zhàn),這群氣勢越高。

這群人目光炙熱的望著組前面的那個人,多年的憋屈在這一刻成了無畏的勇氣。

“臥槽.....”

“臥槽.....”

這樣的驚呼聲隨著殺戮聲此起彼伏,五路把都兒望著逞威的大明人目眥欲裂。

“王超是誰,到底是誰?”

“傳令下去,誰殺了“王超”賞千金,封千戶!”

大嘴被撕開,錢謙益松了口氣,牛成虎深吸一口氣,扛起旗開始沖。

隨著他的越陣而出,用來護(hù)佑錢謙益的五百騎兵也上了。

總兵透陣而過了,那就是贏了,大軍要分陣絞殺。

下一步,要斬旗殺將了!

“錢大人,上馬,我護(hù)著你,ao,aoao~~~”

戰(zhàn)馬帶著錢謙益開始奔襲。

春哥望著迂回準(zhǔn)備再次透陣的余令血脈噴張,他很想吼幾句非常提氣的話,可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來。

一直看戲的吳秀忠越陣而出,怒吼道:

“讓咱家看看雄鷹男兒牛逼不,不牛逼的話,讓他看看什么是牛逼,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