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頭保命:天啟七年林丹汗攻下了歸化城,崇禎五年皇太極戰(zhàn)敗林丹汗,破歸化城殺戮之后縱火燒城!)
沈毅等人來了。
他以為余令等人還在河套,他們也準備去河套。
沿著城墻往河套走的時候才從逃難的流民口中知道歸化城被圍了。
本以為這個消息是假的,等沖過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他娘的是真的。
望著被圍困的歸化城,望著開始分組,準備巷戰(zhàn),準備攻城戰(zhàn)的中軍。
沈毅等人二話沒說就開始換甲,準備拼殺。
沈毅到現(xiàn)在其實還是懵的,他都沒想到余令竟然這么猛,直接打到了歸化城。
故人相見,沒有寒暄,甚至連杯熱茶都沒有。
盧象升開始在著甲。
見肖五瞪著眼不解的望著自已,盧象升笑了笑,用口型朝著肖五說了句好樣的。
“姑爺,悶悶呢!”
“在家呢!”
“娃呢?沒抱來?”
盧象升一愣,不解道:“沒有娃!”
“你這不行啊,你得小心啊,如意沒娃被小柿子又打又掐,你要是沒娃,小心悶悶給你一刀!”
盧象升笑了笑,如意聞言卻是一愣!
如意先前還好奇自已在家的房事怎么傳的世人皆知。
他一直以為是吳秀忠,為此他把吳秀忠打了好幾頓。
沒想到吳秀忠嘴嚴的很,打死都喊冤枉!
如意打了吳秀忠就去打趙不器,這狗日的也愛賤兮兮的去聽別人辦事。
當初在草原的時候他就愛聽。
回去就給人說,朱大嘴被媳婦抓成了大花臉就是他搞的。
如今看來或許是冤枉他兩人了,這他娘的應該是肖五!
千防萬防,日防夜防,沒想到賊竟然是最老實的人!
現(xiàn)在的如意終于明白苦心大師為何要交肖五換氣了。
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換氣,他肖五學的明白么?
這他娘的怕是為了堵住他的那張嘴吧,這是老實人?
見如意看著自已,肖五放下面罩,甕聲甕氣道:
“你看我做什么?”
“是不是你?”
“傻逼!”
如意深吸一口氣,他決定等事情結束之后把小肥喊上和肖五好好地聊聊。
自已好歹是個大人物了,要臉啊!
一想到這么大的一個人蹲在角落豎著耳朵……
如意心里的邪火就壓不住了。
老天爺啊,都說肖五傻,都說肖五老實人,老實能干出這種事來!
其實,如意想復雜了。
這事還就真得老實人來,正常人沒耐心,聽一會就會離開。
肖五有耐心,他能貓在角落里聽一夜!
所以,肖五不正常,因為他有耐心!
城里的修允恪也有耐心。
他知道他是孤軍,要想活著回到家就必須有耐心,必須給自已創(chuàng)造活路。
創(chuàng)造活路的機會就是放火。
修允恪已經開始放火了。
他要讓火大起來,要讓火把城墻上的人吸引下來,不然自已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河套的風大,尤其是現(xiàn)在這個時候。
修允恪點燃了一個草棚子,大風一吹,那蹦起來的火星子像打鐵花一樣好看。
在大風的托舉下,蹦到哪里,哪里就開始冒煙。
也就幾炷香時間,歸化城開始冒黑煙。
一個時辰不到,歸化城的草垛子被點燃了。
大火直竄數(shù)丈高,火星子到處都是,噼啪作響,讓修允恪的面龐通紅。
“歸化城,娘的,這名字得改!”
大火一起,城里隨即就亂了,這個時候就算想找放火的人也不可能找到,唯一能做的就是守糧倉。
卜石兔開始咳血了,這一擊,直接打在了他的三寸之上。
他沒想到,放火的人又來了,他最恨放火的人。
守城其實就兩個字,真要細細地把這兩個字拆開來說,守城是守的方方面面。
最難的是守住人心。
可歸化城沒有人心。
心思各異的頭人,躲在城里反明復元的邪教徒,虜獲而來的大明百姓,投降的大明士卒,還有被稱為雜種的混血人。
不說這些人如何想,光是邪教徒就讓他們難受。
他們可以高喊“反明復元”。
可若是大明勢力強橫的時候,他們也會高喊“反元歸明”。
這群人永遠都在做大事。
可永遠都是那么的惹人嫌。
城外轟轟的響聲就沒有停過,現(xiàn)在有三門火炮在對著吊橋的絞盤狂轟,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急的等待著……
一旦炸碎了絞盤,那就是白刃戰(zhàn)了!
此刻,城里燃起了大火,城外大明的火炮就沒有停止過,歸化城的人心已經開始動搖了。
這種挨打不能還手的憋屈感太壓抑了!
城外的大明人已經拔刀了……
只要吊橋落下,這群大明人就會沖過來,開始殺人。
一旦到了那個時候,沒有人知道這城守不守的住。
轟的一聲響,大地都像是抖了一下。
莫和拓望著破碎的絞盤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
不等他吆喝兄弟們來拉扯絞盤,絞盤突然轉了起來……
扯著麻繩的莫和拓被拖進了絞盤里。
一眨眼的功夫,他就被那巨大的輪盤咬住。
在巨力之下,莫和拓的骨頭嘎巴響,莫和拓望著自已的身子雙眼發(fā)黑……
“快,快,扯上去,扯上去啊……”
絞盤也就一頓,隨后再度轉動,莫和拓的身子像是進了巨獸之口,被齒輪碾碎,噴射出來的鮮血噴了眾人一臉。
砰的一聲響!
吊橋落地了,護城河已經不是大明的障礙了。
趙不器深吸一口氣翻身上馬,扭頭看了眼身后,帶著大量火藥的騎兵開始沖鋒。
戰(zhàn)馬踏過吊橋,一包包的炸藥堆積。
隨著火折子落地,趙不器等人抱著馬拼命的往回跑,剛過吊橋,一聲驚天霹靂在眾人耳邊炸響。
城門被徹底的撕碎!
城門開了,大明心中的那頭猛虎也蘇醒了,這些年被草原各部壓著打,如今一雪前恥的時候到了!
余令推到車輪,望著車輪倒下,深吸一口氣:
“通知中軍,進城之后犁庭掃穴,一個街道一個街道的打掃,然后大軍在宮城前會合,第一支進宮城的隊伍為首功!”
余令扭頭看著眾人道:
“此戰(zhàn)結束后,文宗親自為第一支登上城墻,進入皇城的隊伍題跋作序,刻碑石夸耀功勛,千古留名!”
余令說完,回頭就發(fā)起了沖鋒。
震天的喊殺聲響起,面目猙獰的大明人開始沖鋒。
所有人都明白這一戰(zhàn)的功勛有多大,錢財多少沒有人在乎了!
千古留名的時候到了!
進了城門,不大城洞子里烏泱泱的人,余令揮舞著長刀不斷的砍殺。
這個空間太小,容易擁堵,容易被人一夫當關,得盡快的殺出去。
“火藥,火藥,扔過去,扔過去……”
土默特各部也拼了,他們很清楚,一旦守不住這里,一旦讓大明沖了進來,自已就再也享受不了了!
南門的被大明強攻,西門的范永斗看到了希望。
范永斗等人開始拼命了。
他們也很清楚,如果打開城門的任務沒做到,一旦余令勝了,自已的九族就完了!
所以,范永斗刷臉混到了城墻上。
范永斗不知道修允恪是死是活,他現(xiàn)在混了個熬金汁的活。
望著西門吊橋的鎖盤離自已只有一丈,范永斗動了!
“干什么的?”
“守城的,來殺大明的賊寇的,兄弟,不認識我了?”
“原來是范大人,義士啊,快快……”
利刃透胸而過,這個土默特的官員到死也沒想到范永斗會殺自已。
可范永斗不會給他解惑,拔刀繼續(xù)往前,他想活。
帶血的長刀砍在胳膊粗細的麻繩上。
一刀兩刀三刀,麻繩起了毛邊,一綹一綹的麻繩開始崩斷,見有人沖了過來,范永斗一腳踹翻了金汁。
“大明人沖來了……”
在大喊完畢后范永斗拔腿就跑,發(fā)現(xiàn)范永斗砍繩子的人也跑了,混到往下沖的人群就消失不見了。
他本來就是大明人,他也不想死,他認為只要大明人進來,他告知身份他就死不了。
西門的吊橋重重的落下。
范永斗竟然沒死,亂糟糟的城墻竟然讓他活了下來。
“西門吊橋落下了,王不二,上不上?”
王不二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沖了出去,望著王不二不說話就朝著西門沖,賀人龍吐了一口唾沫:
“娘的,真有他娘的賊?。 ?/p>
南門的城門洞子成了絞肉機,爆炸聲響個不停,炸倒一片后就會有人立刻補上,滿地的尸體減緩了沖鋒的步伐。
“肖五上,肖五跟我上!”
肖五和王輔臣上了,兩人伸長胳膊,揮舞著大刀借著過人的腰力旋轉了起來。
大刀之下,人馬俱碎!
這兩人一聯(lián)手,被壓在城門洞子里的人立馬往前行進了十多步!
可如今的這個局面,土默特的也瘋了,不要命的反撲。
在前進了二十多步之后,王輔臣和肖五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退下,讓我來,如意助我!”
一聲怒吼,盧象升舉著大刀跳了出來,拖著刀就上了。
他的武器重,無論是刀背還是刀鋒,挨上了就得躺!
拖刀,扭腰,重劈。
小山一樣的漢子開始踉蹌著倒退,盔甲覆蓋下的他開始吐血。
盧象升的一擊之下直接傷了他的內臟。
調整著呼吸的王輔臣望著盧象升不由得瞪大了眼。
盧象升的武勇顛覆了他的認知。
不胖,肉也不多,他憑什么可以這么猛,這家伙怎么練的?
“長矛陣,長矛陣……”
隨著余令的大喝,長矛陣組成,開始捅殺,一收,一捅,眾人跟著盧象升和如意不斷的往前。
眼前的亮光越來越大,要進城了!
“小肥,小肥,到你了,進去了直接往前沖,火器不停,火銃準備,不能讓他們堵住我們,速度要快!”
“是!”
昏暗的城門洞被殺穿,藏在甕城上的韃子立刻放箭,余令舉著盾往前,這是破城后最難的一波。
“吳秀忠左,趙不器右!”
隨著城門洞打通,身后的大明男兒猛地一下沖了出來。
跟著自已的小隊長開始前沖,開始登城。
鹿角障被長矛挑開,火銃響了,守在樓梯口的韃子以為自已站在高處就是先手。
可他們哪里知道大明是抬手就有。
當騎兵也從城門樓子里鉆了出來時,明軍已經占據(jù)了甕城。
火器之威讓人多的優(yōu)勢成了劣勢,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已為什么流血。
跑著,殺著,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已越來越渴,可這個時候人已經沒了力氣。
余令登上甕城,望著下面死去的大明男兒,余令忍著悲痛喃喃道:
“兄弟們先走,我來報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