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一提到戰(zhàn)果分配,剛才還喧鬧的會議廳瞬間安靜下來,所有頭目的眼睛都亮了起來,耳朵也豎了起來,緊緊盯著阿里的嘴。
他們來這里,聽阿里講大道理、分析敵情是次要的,真正關心的,是打完之后能分到多少好處!
誰不知道埃爾馬安半島雖然面積不大,但其四面環(huán)海、易守難攻的地理位置,簡直就是設立走私據(jù)點、敲詐國際航運、經(jīng)營各種非法貿(mào)易的天堂!
阿里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我的提議是,成功收復埃爾馬安半島后,將半島平均劃分為十八份!屆時,我們通過最公平的抽簽方式,來決定各自地盤的具體位置!”
“一分十八?”
“十八份?”
眾頭目開始交頭接耳,盤算著這個方案。
半島面積本就不大,分成十八份,每家能得到的其實很有限,但總比沒有強。
這時,青年風雷少年兵組織領袖,那個前體育教師奧馬爾·塔班,帶著一絲遲疑開口問道:“阿里長老,一分十八……可我們今天在座的,連上您,一共是十九個人???這……是不是少算了一份?”
他這話一出,其他頭目也立刻反應過來,目光齊刷刷地再次聚焦在阿里身上,眼神中帶上了警惕和疑問。
阿里面對眾人質(zhì)疑的目光,不但沒有慌張,反而挺直了胸膛,臉上露出一副大公無私、慷慨激昂的表情,聲音提高了八度:“我,阿里!不要半島的一寸土地!所有的戰(zhàn)果,全部分配給你們十八位勇士!我發(fā)起這場圣戰(zhàn),是為了邦特蘭的尊嚴和未來,絕不是為了我個人的私利!”
相比其他武裝頭目更多是為了實際利益而戰(zhàn),阿里完成是處于無法容忍邦特蘭出現(xiàn)外來武裝勢力。
他此言一出,會議廳內(nèi)先是寂靜了片刻,隨即眾頭目頓時個個眉開眼笑,再也沒有任何異議,爆發(fā)出一陣熱烈的、帶著釋然和喜悅的議論聲,也紛紛對阿里的高風亮節(jié)表示贊嘆。
阿里見最大的利益分配問題順利解決,人心已定,便不再啰嗦。
他霍然起身,雙手用力撐在厚重的會議桌上,身體前傾,目光炯炯地掃視全場,用斬釘截鐵的語氣下達了最終指令:
“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那么,我宣布!三天之后,也就是八月十八日,日出之時!我們十九部人馬,各自帶領精銳力量,到伊斯庫舒班市外圍指定區(qū)域完成集結!屆時,我們將在伊斯庫舒班再次召開聯(lián)軍會議,具體商討進攻路線、戰(zhàn)術配合以及戰(zhàn)利品的最終分配細則!爭取一個白天,將入侵者徹底趕下海!”
加爾多警衛(wèi)隊上校易卜拉欣·蓋迪德還是比較謹慎,追問道:“阿里長老,伊斯庫舒班當?shù)氐牡胤轿溲b,聯(lián)系好了嗎?我們這么多人馬開進他們的地盤,會不會引起誤會,甚至發(fā)生沖突?”
阿里顯然早有準備,自信地擺了擺手:“蓋迪德上校請放心,我已經(jīng)親自和伊斯庫舒班的幾個頭面人物通過電話了。他們原則上同意接納我們聯(lián)軍借道并集結,畢竟他們也不愿意自已家門口盤踞著一支強大的外來武裝?!?/p>
“當然,事后我們需要支付給他們一筆‘辛苦費’,每人十萬美元。而且,我試探過他們的口風,說不定到時候,他們也會加入我們的聯(lián)盟,共同出兵!”
聽到連伊斯庫舒班的地頭蛇都打通了,而且還有可能增加盟友,眾頭目更是徹底放下心來,臉上露出勝券在握的笑容,紛紛點頭表示贊同,再無任何疑問。
阿里環(huán)視一圈,見目的已經(jīng)完全達到,便準備宣布散會,讓各位頭目回去抓緊時間調(diào)動人馬。
然而,他“散會”的“散”字剛吐出一半,聲音還在喉嚨里打轉(zhuǎn),會議室那兩扇厚重的實木大門,便在一陣令人牙酸的斷裂聲中,被人從外面用暴力狠狠踹開!
“轟——!?。 ?/p>
巨大的撞擊聲和木屑飛濺的聲音如同驚雷,在相對封閉的會議廳內(nèi)炸響!
正沉浸在瓜分半島美夢中的頭目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魂飛魄散,紛紛如同受驚的兔子般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條件反射地伸手摸向腰間佩戴的手槍、左輪或者鑲嵌著寶石的匕首。
但他們掏槍的動作,在看到門口涌入的景象時,瞬間僵住了,冷汗唰地一下浸透了后背。
只見二十名全副武裝、渾身散發(fā)著冰冷殺氣的士兵,如同鬼魅般涌入會議室,迅速占據(jù)了有利位置。
他們清一色東亞面孔,臉上涂著深色油彩,頭戴裝有夜視儀的快拔戰(zhàn)術頭盔,身著模塊化迷彩戰(zhàn)術服和重型防彈背心,手中的武器更是令人膽寒——短小精悍的MP7沖鋒槍、加裝了各種瞄具和附件的HK416突擊步槍、甚至還有一人扛著一挺米尼米輕機槍,另一人肩上則扛著一具AT4火箭筒!
黑洞洞的槍口如同毒蛇的信子,精準地指向會議桌旁的每一個人,那股久經(jīng)沙場、百戰(zhàn)余生的凜冽殺氣,瞬間壓得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頭目們喘不過氣來,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是……是你們?。 ?/p>
阿里長老看清了來人的面孔,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震驚、恐懼、難以置信等情緒混雜在一起,讓他的聲音都變了調(diào),身體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起來。
靳南從這群如同鋼鐵堡壘般的隊員中間緩步走出,他手中握著一把線條流暢的Sig Sauer P226手槍,槍口自然下垂,但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卻比直接指著人更加令人心悸。
他先是目光冷冽地掃視了一圈會議桌前那些臉色慘白、如坐針氈的頭目們,仿佛在看一群待宰的羔羊,最后,他的視線定格在面如死灰的阿里身上。
“很抱歉,阿里長老,”靳南開口,說的是一口流利甚至帶著點地方口音的索馬里語,語氣帶著一種貓捉老鼠般的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