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蒂瑪緊接著表明立場,語氣誠懇:“靳先生,請你務必相信,這件事情,絕對和我本人以及改革派無關!我們邦特蘭州政府的官方立場,是希望與貴方保持良好關系,看到埃爾馬安半島的發(fā)展能為邦特蘭帶來就業(yè)和穩(wěn)定,我們根本無意,也絕無膽量向你們這樣……強大的雇傭兵團開戰(zhàn)。這完全是傳統(tǒng)派為了維護自身地盤和利益,一意孤行的冒險行為。”
靳南深吸一口充斥著高原清新卻又帶著一絲凝重的空氣,大腦在電光火石之間已經飛速運轉,勾勒出了解決這場沖突的大致輪廓。
“法蒂瑪女士,麻煩你,把目前已知的、正在參與或積極鼓動這次軍隊集結的主要部落首領,以及那些跳得最歡的軍閥頭目名單,整理一份發(fā)給我。要盡可能詳細,包括他們的勢力范圍和大概兵力?!苯系穆曇衾潇o而果斷,沒有絲毫猶豫。
不等法蒂瑪回應,他拋出了一個極具誘惑力,也極具風險的承諾,語氣斬釘截鐵:“把這件事辦好。等這次風波過去,我會幫助你,讓邦特蘭州政府,成為這片土地上真正說一不二的主人!”
“而你,法蒂瑪,將不再是那個受制于人的州長,你將真正掌控邦特蘭,成為這里的……獨裁統(tǒng)治者!”
說完,靳南根本不給她消化和討價還價的時間,直接掛斷了電話。
靳南最后看了一眼腳下那座寧靜悠遠的古城,眼神已然恢復了屬于5C指揮官的冷靜與銳利。
短暫的休憩結束了,新的挑戰(zhàn),就在那片遙遠而混亂的非洲之角等待著他。
他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下萬古樓,身影迅速消失在麗江古城的石板路上。
他的假期,至此結束。
“允棠,是我。立刻給我買一張最快從麗江飛回南昌的機票,要最近的一個航班?!?/p>
另一邊,索馬里,邦特蘭州首府加羅韋。
州政府大樓,頂層的州長辦公室內。
法蒂瑪握著已經傳出忙音的手機,怔怔地站在原地。盡管電話已經掛斷,但靳南那最后一句話,如同帶有魔力的咒語,在她腦海中反復回響、炸開:
“邦特蘭州政府成為邦特蘭州真正的主人!而你法蒂瑪,也將成為邦特蘭州的獨裁統(tǒng)治者!”
一時間,法蒂瑪感到一股久違的熱血沖上頭頂,心臟不受控制地劇烈跳動起來,仿佛要掙脫胸腔的束縛。
獨裁統(tǒng)治者!
真正掌控一切!
這是她隱藏在內心深處,甚至連對最親密的人都不敢輕易吐露的終極野心!
但同時,一股冰冷的緊張感也隨之蔓延開來,她能清晰地預感到,一場針對盤根錯節(jié)的傳統(tǒng)派勢力的腥風血雨,已然被靳南這句話,召喚到了索馬里的上空!
她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足足過了好幾分鐘,才勉強平復下激蕩的心情。
她走到窗邊,看著樓下街道上稀疏的行人和偶爾駛過的、架著機槍的皮卡車,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她拿起另一部經過特殊加密的手機,撥通了一個只存在于她記憶深處的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對面?zhèn)鱽硪粋€低沉而簡短的男聲:“是我?!?/p>
“哈蘇斯,”法蒂瑪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依賴和決絕,“我需要你,立刻幫我做一件事。動用你所有的渠道,把目前正在積極串聯(lián)、準備參與對埃爾馬安半島動武的各部落頭領、各地區(qū)警衛(wèi)隊指揮官的名字、職務、勢力范圍、大概兵力,盡可能詳細地記錄下來,整理成一份名單,盡快發(fā)給我?!?/p>
哈蘇斯,表面上是傳統(tǒng)派武裝中一名頗有權勢的中高層軍官,實際上,他是法蒂瑪秘密組建的情報組織“哈羅”的實際負責人,更是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人之間存在著一段絕不能被外界知曉的戀人關系。
“好的?!惫K斯沒有任何疑問,甚至沒有一絲猶豫。
多年來,無論法蒂瑪提出什么要求,他從來都是不問緣由,默默執(zhí)行。
大約三個小時后,一份加密文件通過安全的電子郵箱,發(fā)送到了法蒂瑪的加密手機里。
法蒂瑪立刻點開,手指快速滑動屏幕,仔細瀏覽著名單上的每一個名字和詳細信息,當她看到名單末尾,赫然寫著“哈蘇斯”的名字,以及他所控制的部隊和地區(qū)時,她的手指停頓了一下,但僅僅是一瞬,她便毫不猶豫地將“哈蘇斯”這一行信息徹底刪除,仿佛他從未出現(xiàn)在這份名單上。
做完這一切,她將這份只剩下二十一個名字的“死亡名單”,通過加密短信,轉發(fā)到了靳南的手機上。
而此時的靳南,剛剛經歷了一段空中旅程。
當他收到法蒂瑪發(fā)來的短信時,他所乘坐的從麗江飛往南昌的航班正好仰頭,準備起飛。
直到四個小時后,飛機平穩(wěn)降落在南昌昌北國際機場,他打開手機,才看到了那條帶著索馬里緊張氣息的短信。
他一邊隨著人流走向出口,一邊點開短信附件。
名單上清晰地羅列著二十一個人的詳細信息:姓名、所屬部落或部隊、擔任職務、主要活動地區(qū)、影響力評估,甚至粗略估計了其手下能直接調動的人員和裝備數量。
信息詳盡,一目了然。
靳南收起手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腳下的步伐更快了幾分。
他快步走出機場到達大廳,直奔停車場。
遠遠地,他就看到馬大噴正倚在一輛嶄新的奔馳E300轎車身上,嘴里叼著根煙,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
這輛車是他拿到上次行動的高額獎金后,第一時間去提的,之前那輛舊車則孝敬給了他老爹。
“老大!這兒!”馬大噴也看到了靳南,連忙扔掉煙頭,迎了上來,臉上帶著疑惑,“什么情況啊這么急?旅游泡妞不爽嗎,突然就殺回來了。”
“上車再說?!苯蠜]有停下腳步,徑直走到副駕駛座旁,拉開車門坐了進去,一邊調整座椅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一邊言簡意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