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著膝蓋,踉蹌著站起身,抬頭望向面前那堵在黑暗中如同山岳般矗立的六米高墻。
忽然,他感覺腰間一輕,伸手一摸,臉色驟然劇變!
槍沒了!
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漆黑如墨的河面——顯然,是在水中與鐵絲網(wǎng)搏命掙扎時,配槍從槍套中滑脫,沉入了河底。
現(xiàn)在再下去尋找,無異于自殺,而且時間也絕不允許。
“今天這運氣……真是背到家了?!?/p>
王雷嘴角扯出一絲苦澀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看來我這回,怕是……” 他的腦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出女兒球球天真爛漫的笑臉,心頭猛地一抽。
“球球,如果爸爸這次回不來了……以后,一定要學(xué)會保護(hù)自已……” 他喃喃低語,將這瞬間的軟弱深深埋入心底。
眼神隨即重新變得堅定而冰冷。沒有槍,任務(wù)也得繼續(xù)!
與此同時,莊園正門前一百米外的茂密樹林中。
靳南如同石雕般蹲伏在一棵粗大的樹干后面,銳利的目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牢牢鎖定在大門口那六名荷槍實彈、來回巡邏的安保人員身上。
仔細(xì)觀察了片刻他們的巡邏路線和換崗間隙后,他默默背過身,緩緩后靠在樹干上,甚至直接躺下,閉上眼睛,調(diào)整著呼吸,將身體機能維持在最低消耗狀態(tài),如同潛伏的獵豹,靜靜等待。
他在等待王雷的信號。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夜色愈發(fā)深沉凝重,山林間偶爾傳來不知名夜梟的啼叫,更添幾分肅殺。
凌晨一點整!
手腕上的特種戰(zhàn)術(shù)手表傳來一陣極其輕微卻清晰的震動!
靳南瞬間睜眼,虎軀一震,所有的慵懶和等待頃刻間化為凌厲的殺氣。
他抬起手腕,表盤上清晰地顯示著王雷發(fā)來的簡短信息:“解決。”
成了!
靳南如同彈簧般瞬間起身,動作迅捷而無聲。
他掏出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檢查槍械狀態(tài),隨后如同鬼魅般在叢林陰影中快速穿行潛進(jìn)。
在靠近叢林邊緣,距離莊園大門口僅剩下五十米左右,視野豁然開朗的瞬間,他毫不猶豫地抬起槍口!
“噗!噗!噗!噗!噗!噗!”
六聲經(jīng)過消音處理的、如同細(xì)棍敲打棉被般的微弱槍聲急促而連貫地響起!
子彈劃破空氣,精準(zhǔn)地鉆入六名安保人員的眉心或心臟要害!
那六人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yīng),臉上帶著一絲茫然和驚愕,便相繼軟倒在地,瞬間斃命!
靳南身形如電,快速逼近大門口,眼神冰冷地掃過地上的尸體,進(jìn)行戰(zhàn)果確認(rèn)。
當(dāng)他看到其中一名安保人員竟然還未完全斷氣,躺在地上,胸口微弱起伏,口中發(fā)出無意識的痛苦呻吟時,靳南眼中沒有絲毫波動,抬起槍口,對準(zhǔn)其額頭,冷靜地補上一槍。
“噗!”
輕微的槍聲過后,一切歸于寂靜。
靳南抬起頭,目光精準(zhǔn)地找到大門上方那個正對著門口的監(jiān)控攝像頭,他抬起手,對著鏡頭比了一個清晰的“V”字手勢。
莊園監(jiān)控室內(nèi)。
身上傷痕累累、臉色因失血和寒冷而有些蒼白的王雷,正靠坐在控制臺前喘著粗氣。
當(dāng)他看到主屏幕上,靳南那個帶著幾分調(diào)侃的“耶”手勢時,不由得扯動嘴角,露出一絲又好氣又好笑的無奈笑容。
他扭頭瞥了一眼監(jiān)控室角落,那里,十二名莊園安保人員的尸體以各種扭曲的姿勢倒伏在地,鮮血染紅了光滑的地板。
為了端掉這個“大腦”,他同樣經(jīng)歷了一場無聲而慘烈的搏殺。
靳南這邊,在比完手勢后,沒有絲毫耽擱,如同貍貓般迅速閃身進(jìn)入莊園內(nèi)部。
他的身影在庭院景觀、廊柱陰影間快速移動,手中的消音手槍如同死神的請柬。
“噗!”
一名在泳池邊巡邏的安保應(yīng)聲倒地。
“噗!”
又一個在車庫旁抽煙的家伙被撂倒。
“噗!噗!”
經(jīng)過消音的微弱槍聲在偌大的莊園外圍此起彼伏,每一次短促的響起,都代表著一名隱藏在暗處或明處的安保人員,在毫無察覺的情況下被徹底清除。
大別墅深處,一間私密性極佳的酒室仿佛另一個世界。
柔和的暖色燈光從天花板上灑落,映照著深胡桃木色的墻壁和陳列架上琳瑯滿目的珍藏級美酒,空氣中彌漫著陳年橡木桶、皮革與上好雪茄混合的醇厚氣息。
在房間中央,一組寬大舒適的意大利真皮沙發(fā)圍成一個私密的交談區(qū),三男一女深陷其中,手中端著晶瑩剔透的勃艮第酒杯,指間夾著的粗壯雪茄煙霧裊裊。
“難得,真是難得?。 表斨活^銀白短發(fā),身穿一襲深色繡金紋唐裝,雖年歲已高但精神矍鑠、眼神銳利的天使會會長張小軍,率先舉起了杯中那宛如紅寶石般的液體,聲音洪亮中帶著一絲感慨,“我們幾個老家伙,可是好久沒像今天這樣聚了。借老曹這處寶地把酒言歡,舒坦!來,這第一杯,我們敬老曹,謝謝他的盛情款待和這滿室佳釀!”
坐在他對面的地產(chǎn)大亨曹元,聞言立刻堆起熱情的笑容,連聲道:“會長您太客氣了,您和龍哥、鳳蘭姐能來,是我這兒的榮幸!”
一旁潘龍和李鳳蘭也紛紛笑著舉杯回應(yīng)。
四只高腳杯在空中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四人皆是姿態(tài)優(yōu)雅地輕抿一口,任由醇厚的酒液在舌尖縈繞。
放下酒杯,張小軍拿起桌上的雪茄剪,熟練地修剪著茄帽,臉上帶著一絲莫測的笑意,說道:“今天過來,除了聚一聚,也是有個好消息要跟大家通個氣。老潘,具體數(shù)字你熟,你來說吧?!?/p>
被點名的潘龍輕輕一笑,身體微微前傾,在曹元和李鳳蘭兩人期待與探究的目光注視下,用他那慣有的、不疾不徐的語調(diào)說道:
“這個月的全球財報剛剛匯總完畢,成績相當(dāng)亮眼。剔除所有運營成本和風(fēng)險準(zhǔn)備金,我們這個月的凈盈利……”他故意頓了頓,掃視了一圈,才清晰吐出,“達(dá)到了100億美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