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寂靜的瀏覽中悄然流逝,餐廳外街道上的車流聲仿佛成了背景音。
靳南的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平穩(wěn)地滑動,眼神快速掃過一條條信息。
四十多分鐘后,當他的目光掃過一個熟悉的名字和附帶的照片時,滑動的手指猛地頓住,眼神瞬間凝固。
卡芙蘭!
沒錯,文件上這個“卡芙蘭”,附帶的證件照雖然略顯青澀,但靳南一眼就認出,這正是不到兩小時前,在那家同名餐廳里,用“蒼蠅”來形容他們,并讓經(jīng)理將他們趕出來的那個亞裔女老板!
資料顯示:
卡芙蘭 (Carland),原名周琪琪。
8歲時隨母親王美玉移民美國。
在美國接受全程私立精英教育。
18歲高中畢業(yè)那年,其父東窗事發(fā)。
父親被捕后,周琪琪與母親王美玉迅速申請加入美國國籍,并通過所謂的“EB-5投資移民”項目,向美國相關基金投入1000萬美元,成功獲得美國綠卡,隨后入籍,成為美籍華人。
入籍后,周琪琪即刻改名為“卡芙蘭”,并用部分資金在洛杉磯比弗利山莊附近開設了那家以其英文名命名的“卡芙蘭餐廳”。
其母王美玉也同步改名為“麗薩”,并在洛杉磯市中心經(jīng)營一家名為“麗薩”的大型酒吧,生意火爆。
次年,母女二人在“天使會”資深成員、擔任副會長職務的曹元引薦下,正式加入天使會。
看完卡芙蘭的信息后,靳南不動聲色地繼續(xù)瀏覽其他成員的信息
直到中午十一點左右,他才終于將這份包含二百七十三名天使會成員信息的冗長文件粗略瀏覽完畢。
值得一提的是,墨哲發(fā)來的這份文件并不僅僅是成員名單,后面還附有關于天使會這個組織本身的詳細資料介紹。
通過閱讀這部分資料,靳南對這個隱藏在陰影中的組織有了更深入、更全面的了解。
之前“釣魚男人”只說這是一個蛀蟲們的“互助群”,實際如此,但遠不全面。
天使會的功能遠不止于互助,它是一個具備洗錢、買辦、資產(chǎn)配置一體化服務的非法組織。
具體運作流程是:蛀蟲通過各種隱秘渠道,將贓款轉移到天使會指定的境外賬戶,然后由天使會的專業(yè)洗錢團隊,通過復雜的金融操作和多層空殼公司,將這些錢洗干凈。
洗白后的資金,一部分會用于在美國進行買辦式資產(chǎn)購置,比如購買豪宅、莊園、豪華公寓、奢侈品等,確保這些蛀蟲一旦落地美國,立刻就能過上人上人的奢靡生活,無縫銜接。
另一部分資金則會存入天使會控制的統(tǒng)一理財賬戶,交由合作的理財公司進行投資運作,實現(xiàn)財產(chǎn)的保值增值。
天使會的存在,極大地方便了蛀蟲轉移資產(chǎn),也給足了安全感,更加肆無忌憚的出賣良知。
而一旦風聲收緊,立刻跑路美國。
飛機一落地,這些蛀蟲就能搖身一變就成了擁有合法資產(chǎn)的富家翁,徹底逍遙法外。
絕不會發(fā)生像《人民的名義》里那種,丁義珍逃到國外后還得去中餐館洗盤子的窘迫情況。
這個組織,堪稱蛀蟲的天堂擺渡人。
“三位先生,抱歉打擾一下,你們已經(jīng)在這里坐了一上午了,如果不用餐了的話,可以離開了嗎?午餐時段快開始了,我們需要清理桌子。”
這時,餐廳的服務員走過來,語氣不算惡劣,但也帶著明顯的逐客意味。
“好的,這就走。”靳南從沉思中回過神,立刻收起手機,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他起身走到柜臺前,利落地結了賬,并按照當?shù)貞T例支付了規(guī)定比例的小費,盡管服務并不值得這份小費。
結完賬,靳南便帶著馬大噴和王雷快步走出了這家小餐廳。
站在人來人往的異國街頭,王雷看了看時間,問道:“南哥,下面我們去哪兒?按原計劃找個地方玩玩,散散心?”
“還玩?zhèn)€屁啊!”馬大噴一聽就火大,憋了半天的怒氣又涌了上來,“媽的,想起早上那事兒就一肚子火,哪還有心情玩!”
靳南面無表情,眼神卻銳利如鷹隼,他看了看兩人,聲音低沉而堅定地說道:“既然沒心情玩,那就不玩了。直接開始干活吧。我們分頭去打聽一下洛杉磯這邊的地下市場,想辦法弄點當?shù)赝撂禺a(chǎn)?!?/p>
提前準備好家伙,等其他人就位,立刻行動。
第一個目標他都已經(jīng)想好了,就是這個卡芙蘭。
沒有其它什么原因,就是想先搞她。
搞完她,再去搞齊家!
“行!”
“沒問題!”
馬大噴和王雷都沒有意見。
三人迅速交換了一個眼神,無需多言,默契地融入街道的人流,開始打聽當?shù)睾谑小?/p>
在這個持槍合法得如同買瓶可樂的國家,想摸到買槍的黑市門檻,簡直比在周末超市找停車位還容易。
靳南只花了一百美元,就從個褲子吊在半胯、滿嘴俚語、渾身散發(fā)著廉價大麻味的嘻哈風格黑人小哥那兒,撬出了一個確切地址。
拿到地址,三人沒急著行動,先回了酒店。
那黑哥們兒叼著煙卷,含糊不清地提點過,那地兒,得等夜幕徹底拉嚴實了才開門做買賣。
波馬路酒館!
招牌上的字母缺斤短兩,霓虹燈管壞了一半,有氣無力地閃爍著。
推門進去,一股熱浪裹挾著復雜的氣味撲面而來——劣質煙草、發(fā)酵酒精、汗液的酸腐,還有那若有若無、卻揮之不去的甜膩大麻味兒。
一百來平的空間里,擠擠攘攘全是穿著寬松垮褲、戴著棒球帽或扎著頭巾的黑人。
有的湊在一起低聲談笑,煙霧從齒間逸出;有的癱在卡座里,眼神迷離地吞云吐霧;更多的是端著酒杯,隨著角落里破音響放出的震耳欲聾的嘻哈音樂晃動身體。
這些人,并非尋常酒客,他們是黑虎幫的成員。
這座藏在破敗街區(qū)深處的酒館,就是黑虎幫名副其實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