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行吧!
都是琢磨人心的高手,若是這會兒她還不曉得怎么回事兒,那可真傻了。
哪里是真忌憚那位了。
某人這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微風拂過,珠簾微動,內(nèi)殿之中似乎還帶著昨夜緩緩流淌過的酒香。
四目相對的瞬間,安寧強自壓著險些浮上的笑意,只淺淺支起下巴,似模似樣地嘆了口氣:
“今日非昨啊,郭卿這心思,如今倒是愈發(fā)令朕有些難猜了。”
對面,被拆穿了小心思的郭某人顯然亦并不以為忤,依舊保持著平日的模樣,手持長卷,語氣幽幽。然細看之下,眉目間仍帶著些許掩不住的細微笑意。
玄青色廣袖下,似是有什么在勾勾纏纏。
亦像是昨夜的那壺清酒,時而濃烈,時而帶著絲絲縷縷的細碎纏綿。
“叫陛下煩擾,實乃嘉之大過矣。”
將眼前的玉手一下下扣在掌心,須臾才見這人抬眸,依舊瑩亮的眉眼微微含笑道:
“然倘嘉當真將一切都存于面間,一眼看到底,恐過不了多久,陛下您自已也會覺得無趣吧!”
別說,還真是!安寧忍不住好笑的瞅了對面一眼。
不得不說,有些人,恐怕真是一堆心眼兒窟窿里長了個人。
但沒辦法,如對方所言,她也確實愛這個調調不錯。
便如對弈,倘若下一秒便知曉對方落子何方,那這局棋又有什么意思呢!
“郭卿既心中知曉,又何需多心于此?”
這世上,年輕聰明者許是不少,然真正算得上有趣的。在安寧看來,卻并不算多。
尤其處在如今這個位置之上。
任是在好看聰明的人,沾染了過盛野心虛妄,也實在乏味。
不過……對上對方的眼睛,安寧認真的想了想,片刻又忍不住有些好笑道:
“奉孝與其多思這些,不如每每晨起時多抽些時間,陪玥兒練幾手?!?/p>
啊,又是練武?。?/p>
事實上,對某些天生筋骨松軟,四肢不勤之輩,哪怕有自家心肝兒陪著,這也是真苦差事。
果不其然,話音落,某人立馬熟練歪倒在榻,整個人一派生無可戀之態(tài)。
然而目光在身側之人臉上頓了一眼,翌日一大早,郭某人還是麻溜兒爬起身,趕在安寧取劍的功夫,人已經(jīng)收拾完畢,一襲玄青色窄袖長袍,手中還像模像樣拿著一方青色長劍。
因著事物繁忙,來晚了半步的太子:“……”
這人……今日這般竟是勤勞嗎?
好奇地往母君一眼,回答她的依舊是自家母上大人一派淡定的目光。
太子:“???”
時光緩緩而逝,事實證明,安寧早前說的休養(yǎng)生息并不算假。
總之,隨后幾年,人才齊聚,伴隨著一項項政策的施行,水利工程的建設,在南邊兒一眾諸侯惴惴不安的目光中,整個大景已然進入飛速發(fā)展時期。
短短數(shù)年,早前凋敝的北方便已然看不出絲毫戰(zhàn)亂紛飛,流民四起的影子。不說家有余糧,路不拾遺,卻也當真不差什么。
軍隊,因其優(yōu)越的待遇,未來的前程,也早已不是眾人百姓口中避不可及之處。相反,三年一次的招兵報名之人絡繹不絕。
若非安寧向來講究貴精不貴多,對士兵身體素質有嚴格要求,恐怕這會兒,傳聞中的百萬雄獅也非為笑言。
縱使如此,也足以叫暗暗探查之人心驚膽顫。
尤其這時代,哪怕平民消息再是閉塞。哪里過的好,永遠是瞞不住的。
別說每逢天災,拼命逃開此處之人不知凡幾。便是平日里,南邊兒百姓莫不對北方心向往之,有機會拼一拼逃來的并不算少。
短短幾年,光是各方的探子都沒少被逮,當然了,不乏原本是探子,最后被北邊兒各種“糖衣炮彈”腐蝕了的。
對此,安寧一向便是不涉及機密,也不大愛管,傳就傳唄!
反正到時輾轉反側揪心的也不是她!
一直到數(shù)年后,紫宸殿內(nèi),看著眼前手捧著輿圖,一臉銳氣的玥兒。約莫大半個時辰后,安寧面上很快多了笑意。
總之,這一日太子殿下離開時心情很是不錯。
大半日后,諸葛府書房,隱約猜到什么的侍郎大人手中羽扇都不止快了一倍之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