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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大舅:哦,原來我也死了啊

那嗓門,聲若洪鐘,整條街的人都聽見了。

荼茶睜大了眼睛,一臉的難以置信。

不是,她都被“擄”到將軍府當(dāng)人質(zhì)了,皇叔祖還這么鍥而不舍?

這種精神,實在叫荼茶……難以感動。

白博雅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見身邊的小幼崽蹬蹬跑回屋里。

她還叮囑:“大舅舅,你就說我不在,說我回宮去了。”

啪。

她把房門關(guān)死了。

白博雅冷笑,讓他來看看,究竟是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到上將軍府上來鬧事!

眨眼間,大袖擺動的身影走進來。

不是別人,正是風(fēng)流寫意的歸一大儒。

白博雅雙手環(huán)胸:“大儒好大的威風(fēng),都耍到我將軍府來了?!?/p>

歸一站在院門口,還一句話都沒說。

白博雅又道:“本將今個把話撂在這了,你的學(xué)生不在?!?/p>

在也帶不走!

歸一撩了下眼皮,默默往邊上站了一步,露出身后跟著的人。

那是個體型精瘦的老頭,頭須皆白,和二館的老館長相貌一模一樣,不過穿一身武者的短打衣襟。

老頭背著手側(cè)耳:“白大,你說啥?師父這些年耳背,聲音小了聽不清?!?/p>

白博雅雙膝一軟,差點沒當(dāng)場就跪了。

堂堂上將軍一秒變臉:“師父!您老人家怎么來了?”

他連忙上前,恭敬的雙手?jǐn)v扶。

歸一摸八字胡:“老夫好大的威風(fēng)?老夫的學(xué)生不在?”

白博雅立刻說:“風(fēng)大點好,我是武將,府上正缺大儒這樣的文風(fēng)洗禮?!?/p>

屋子里,扒著窗口偷看偷聽的小幼崽目瞪口呆。

她還聽大舅舅說:“大儒,小寶說她不在,說她回宮去了?!?/p>

小幼崽:“!??!”

臥槽!

大舅舅你怎么這樣?!

身后傳來低笑聲,白歲安小聲道:“小寶,躲是沒用的,大儒把大哥的武學(xué)師父都請來了,信不信他這會比你還怕呢?!?/p>

畢竟,夫子生氣最多打手心,可武學(xué)師父生氣,那是真會下死手揍。

小幼崽怨念:“……”

皇叔祖不講武德!

歸一瞥了眼窗戶:“小崽,出來?!?/p>

小幼崽一臉幽怨的開門出來,她直勾勾的盯著大舅舅。

身高兩米的硬漢,此時佝僂著背,心虛氣短的躲到自個武學(xué)師父身后。

他也不看看,那小老頭有多瘦小,他有多魁梧。

歸一摸出試卷,薅了小幼崽就進書房。

他說:“別看了,今天你大舅舅自身難保?!?/p>

笑話,他一大早請來的人能沒點用?

小老頭笑瞇瞇的摸著胡子,朝荼茶點了點頭。

“白大,”他一把就扼住白博雅的脈搏探了探,“來,和為師比劃比劃?!?/p>

縱使白博雅已經(jīng)是南疆殺神,可在小老頭面前,還真不敢動真格。

“師父,練武場在這邊,”他扶著人往練武場去,“我前些時日請師父,師父怎的不來?那歸一一請,您就上門了?”

“歸一說,我年老輩分高,過來鎮(zhèn)場子最合適。”

“師父今日來了,就一定讓徒弟盡盡孝,吃完晚膳再走,徒弟埋了幾壇好酒。”

……

兩人的話語聲逐漸遠去,直至最后聽不見了。

小幼崽特好奇:“皇叔祖,大舅舅的師父怎么和老館長相貌一樣啊?”

歸一往外掏卷子:“他是老館長的雙胞胎兄弟,他們一個學(xué)文一個學(xué)武。”

說到這里,還有個有意思的事。

歸一:“老館長名諱叫學(xué)武,他兄弟叫學(xué)文?!?/p>

結(jié)果,叫學(xué)武的做了學(xué)問,叫學(xué)文的習(xí)了武。

小幼崽眼睛都亮了:“學(xué)文師父是不是武功超厲害?”

大舅舅都那么厲害,大舅舅的師父肯定更厲害。

歸一搖頭:“學(xué)文師父在六學(xué)教武藝,他只教基礎(chǔ)功,但有一點他和老館長很相似?!?/p>

“什么什么?”小幼崽追問。

歸一:“老館長是識人很厲害,一生從未看走眼過,學(xué)文師父是撿徒弟的本事很厲害?!?/p>

“當(dāng)年,你大舅舅就是他在街邊撿回去的?!?/p>

“除了你大舅舅外,學(xué)文師父還撿了八位弟子,各個武學(xué)天賦極佳?!?/p>

“你大舅舅的左副方清,也是學(xué)文師父撿回去的,最近學(xué)文師父撿了沈行舟?!?/p>

小幼崽一臉嚴(yán)肅。

她站到歸一面前:“皇叔祖,你說我去學(xué)文師父面前晃幾圈,他會撿我嗎?”

歸一嗤笑:“學(xué)文師父只撿普通人,不撿皇族?!?/p>

小幼崽泄氣,腦袋在書案上滾來滾去:“人家也想學(xué)武。”

她的《長壽心法》這么久了,半點進展都沒有。

經(jīng)脈穴位背是背了,可那什么“氣”難住了小幼崽。

她根本感受不到體內(nèi)的氣。

只能感受到屁!

歸一紙張卷起,敲小崽腦袋:“趕緊考試,給你兩炷香時間。”

兩炷香就是一個小時。

小幼崽蔫噠噠的摸著鵝毛筆,抖開試卷一看,頓時傻眼了。

啊啊啊?。?/p>

這幾天玩太嗨,背過的全忘了!

“皇叔祖,”小崽扁著嘴巴抖了抖,“今天能不考嗎?好歹給我留一晚上時間嘛?!?/p>

歸一就知道會這樣!

他沒好氣:“臨時抱佛腳?”

小幼崽嫌棄:“抱什么佛腳?我又沒戀足癖,當(dāng)然是連夜打包金子能跑多遠是多遠?!?/p>

歸一氣笑了,直接點燃香。

懶得跟小幼崽掰扯,他擔(dān)心自已會先被氣死。

小幼崽飽經(jīng)滄桑的嘆氣:“虎落平陽絕不叫喚啊……”

接著,她捉起鵝毛筆,唰唰開動。

半個時辰后。

歸一額頭青筋直蹦:“我要再不來,你是不是浪的連自個名字都寫不來了?”

滿分十分的卷子,小幼崽玩了幾天,竟然只考了八分!

歸一開始撩袖子:“說好的,差一分滿分抽五下屁股,差兩分抽十下?!?/p>

自從歸一發(fā)現(xiàn),打手心對荼茶沒用,就改成了抽小屁股。

小幼崽捂著屁股后退:“皇叔祖,咱們打個對折,抽五下行不行?”

歸一從袖子里抽出戒尺:“你以為我是你爹那個崽令智昏的嗎?”

眼見不對,荼茶剛要跑,恰好房門打開,白博雅走了進來。

小幼崽如見救星:“大舅舅救命!”

她沖到他身邊,指著白博雅對歸一說:“皇叔祖,罵我可以,動手請打我旁邊這位?!?/p>

白博雅:“……”

不過,他確實也不忍心。

白博雅甚是豪邁:“大儒,我替小寶受了。”

歸一瞇眼,這話這口吻這神態(tài),似曾相識啊。

上一個說這種話的是誰來著?

小幼崽崇拜的看著大舅舅:“嗚嗚嗚,還是大舅舅最愛寶寶。”

白博雅咧嘴笑:“區(qū)區(qū)懲戒而已,大舅舅皮糙肉厚不懼的?!?/p>

這話一落,白博雅就聽身后傳來學(xué)文師父的聲音。

學(xué)文師父:“大儒是斯文人,這種懲戒粗活老朽代勞了?!?/p>

下刻,小幼崽就見大舅舅臉色大變。

他蹭的和小崽兒拉開距離:“小寶,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十下懲戒而已,忍忍就過去了?!?/p>

小幼崽難以置信,并失望、難過、悲傷、憤怒!

霎那,她臉上表情精彩紛呈。

小崽悲痛欲絕:“大舅舅,你已經(jīng)失去小寶了。”

于是,那天的將軍府,據(jù)說傳來爭執(zhí)的怒吼聲,還有肉體碰撞的激烈聲響,戰(zhàn)況甚是激烈。

其實是——

房門緊閉的屋子里,小崽和大舅舅,一人趴一條長凳子,撅著屁股受罰。

上將軍摸到心口硬硬的:“……”

哦,原來我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