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錢三手的事,荼茶回房間,挨著桫欏倒頭就秒睡。
次日,沒人喊起床,荼茶直接睡到中午,然后被生生餓醒。
“咕嘰,”她嘴里發(fā)出氣音,“琥珀,我好餓啊~”
尾音拉長,還有氣無力一顫一顫的。
確實(shí)餓狠了。
琥珀好笑的進(jìn)來,伺候她幾下梳洗完,趕緊端上來溫?zé)岬娘埐恕?/p>
琥珀:“殿下慢點(diǎn)用,桫欏姑娘一早就走了,她見著殿下的特產(chǎn)清單,說要回天女峰給殿下準(zhǔn)備最好的?!?/p>
荼茶咬一口灌湯包,熱燙鮮美的汁水,在味蕾猛地炸開,鮮的她瞇起眸子。
她用力吸了口,長長的嘆喟一聲,浮夸的捂著心口:“啊,阿姐暖到我的心臟里了,要沒有阿姐,在南疆誰還能這么寵我?”
琥珀:“???”
荼茶感慨完,又大口大口的咬包子。
她腮幫子鼓鼓的,含糊不清的說:“阿姐對我的愛這么深沉,我?guī)桶⒔愣喑詢蓚€灌湯包回報(bào)她?!?/p>
說著,她又接連啃了三個包子!
琥珀表情古怪:“……”
這又沒人跟您搶,您想吃多少都行,何必拿桫欏姑娘當(dāng)借口呢?
荼茶沒注意到她的眼神,快活的大快朵頤。
自從琥珀來了后,她的飲食質(zhì)量直線上升!
想到這里,她扭頭就用詠嘆調(diào)的口吻抒情:“啊~琥珀,我親愛的琥珀,我也不能沒有你啊~”
琥珀布菜的動作一頓,耳根騰的就紅了。
她飛快將盤子里剩下的灌湯包,全都夾到荼茶小碗里。
琥珀:“那殿下幫奴多用點(diǎn)?!?/p>
已經(jīng)吃飽的荼茶:“……”
嗝,又吃不下了。
這該死的肚子為什么不長兩個?
章魚還有八只手呢!
就在荼茶準(zhǔn)備特產(chǎn)回京時,彼時的京城大雪紛飛。
皇宮,紫宸殿。
“撤了,朕沒胃口?!?/p>
皇帝揮了揮手,將熱氣騰騰的鮮肉鍋?zhàn)映妨讼氯ァ?/p>
這一頓,他只喝了一碗熱湯。
福安憂心忡忡:“殿下不日就要回京了,陛下您這樣,殿下見了會擔(dān)心的?!?/p>
皇帝依舊翻著奏折批閱,頭都沒抬一下:“她若真擔(dān)心,就不會這么久都不給朕回信?!?/p>
自打互換寫日記的事情暴露后,皇帝那之后又給荼茶去了幾封信。
但她一封都沒回!
皇帝沒回信,那傻子也沒有。
這一點(diǎn)多少令皇帝心里平衡些。
福安干巴巴的說:“興許,這幾日大蒼先回來,就有殿下的回信呢?!?/p>
皇帝一言不發(fā),只一味批奏折。
片刻后。
他筆尖一頓,面無表情的臉上浮現(xiàn)怒容。
“怪朕?什么叫怪朕?當(dāng)初合作時,你不也同意了?”
福安就聽他重重冷哼了聲。
嘖,這是又在自已和自已吵架了。
他早見怪不怪了,直接揮手將殿中值當(dāng)?shù)男m女太監(jiān)都趕出去。
啪!
皇帝捏斷了御筆。
“你又能干什么?你只會埋怨朕?!?/p>
“上一次,若不是朕阻攔,你是不是就去找那個瓊花了?”
“遠(yuǎn)遠(yuǎn)看一眼?只想知道她多像白沁雪?你這話敢跟小寶說?”
“朕警告你,你敢去找她,等小寶回來朕定會告知她,看小寶到時更生誰的氣!”
這話一落,皇帝臉上的表情逐漸平靜了。
大傻不鬧了。
福安已經(jīng)很懂了。
他立刻奉上熱茶,給吵贏了的皇帝潤喉。
皇帝丟了斷筆,偏頭疼的厲害,他冷著臉揉了揉眉心。
隔了會,他低聲罵了句:“不省心的東西。”
福安大氣不敢出,更不敢接話。
再是東西,不對,再不是東西,也不對……
反正,甭管是不是東西,還不都是您嗎?
福安不理解,但福安尊重。
皇帝喝了盞熱茶,心頭郁氣稍緩。
他重新拿了一支御筆,準(zhǔn)備繼續(xù)批奏折。
哪知,就在這時——
嗡。
皇帝的龍玉不受控的突然出現(xiàn)!
他頓了下,福安趕緊拿來銅鏡。
皇帝看著銅鏡中的龍玉,荼茶走時原本光滑無瑕的龍玉,此時玉身有了三條裂痕。
一條繡花針粗細(xì),兩條頭發(fā)絲粗。
福安觸目驚心:“陛下,可不能再裂了,殿下還沒回來呢?!?/p>
皇帝點(diǎn)了點(diǎn)頭:“不會再裂……”
話還沒說完,下一刻。
咔!
龍玉當(dāng)場裂給他看!
第四條裂紋出現(xiàn)!
打臉來得太快,皇帝臉一下就黑了。
它有兩根頭發(fā)那么粗,橫著裂開貫穿其他三條裂紋。
福安腿一軟:“陛下啊……”
皇帝臉上掛不?。骸伴]嘴,朕眼睛沒瞎,不用你提醒?!?/p>
他微微低頭,伸手撥弄了下龍玉。
比從前小很多的龍玉,滴溜溜轉(zhuǎn)了圈,尖尖的貓貓耳,映著閉目的金龍首,沒有威嚴(yán)只有喜感,看久了還萌得很。
但四條裂紋就很礙眼了。
而且——
“它還在裂?!被实勖嫔?。
福安大驚,連忙湊近了細(xì)看。
三息后,老太監(jiān)面露驚恐:“殿下還沒回來,陛下現(xiàn)在要怎么辦?可要宣御醫(yī)?”
皇帝皺眉,試圖平穩(wěn)心緒。
然而,沒有絲毫作用。
福安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這可如何是好?殿下怎的不早些回來?”
“來人再往驛站探探,可有殿下回京的消息。”
他急到擅作主張,只盼荼茶能和大蒼一樣,瞬息就飛回京城來。
“死不了,”皇帝無比冷靜,他甚至又摸出本奏折,“別咋咋呼呼的,朕不會有事?!?/p>
他這話并沒有安慰到福安。
福安反而更驚懼了!
只因他清楚看到,第四條裂紋開裂的太深了,已經(jīng)有一小片龍玉裂成了碎片,搖搖欲墜。
福安驚叫:“陛下!”
嗓音又尖又細(xì),還喊破了嗓。
咴唳唳——
金雕嘹亮的長鳴在皇宮上空炸響。
福安身體反應(yīng)快過腦子,人回神時已經(jīng)沖出殿:“大蒼!陛下是大蒼!殿下回信啦!”
撲棱撲棱。
大蒼咚的落地,揮動的大翅膀?qū)M地的雪扇的飛揚(yáng)起來。
碎雪飛濺中,福安跑過去一把抱住大蒼:“好心肝!好寶貝!殿下的回信在哪?”
大蒼:“……”
這個心肝它好吃嗎?正經(jīng)嗎?
福安摸到裝信的油紙包,解下來就往殿里跌跌撞撞的跑。
福安:“陛下,陛下是殿下的回信……”
他跑進(jìn)殿就看到,皇帝端坐在龍案后,那張冷冰冰的俊臉,宛如一剎春日生輝,瞬息就有了笑意。
他頭上的龍玉滯停,蔓延的第四條裂紋戛然而止。
那一小片搖搖欲墜的龍玉碎,僅一絲絲相連著。
福安嘴巴囁嚅,心情立時無比復(fù)雜。
原來,從來不是殿下離不開陛下。
離不開的人,從始至終都是陛下啊。
是陛下離不開殿下!
他恭恭敬敬的奉上油紙包。
再抬頭,已是歡喜的笑臉:“陛下,殿下回信了呢。”
是的,殿下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