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起茉莉慌忙轉(zhuǎn)身,掩住自已的狼狽:
“舅舅帶你去拿糖果,”
霍宴州抱著孩子離開。
距離霍宴州最近的陸裴野卻看到霍宴州哭了。
這聲‘舅舅’,對霍宴州來說,無疑是‘凌遲’。
云初有點(diǎn)不放心,跟大家客套了幾句,拉著季遇去找女兒。
霍雨眠跟陸裴野的大婚,霍宴州今天應(yīng)該會很忙,她不能讓女兒添亂。
云初跟季遇離開后。
休息室里再次安靜了下來。
霍雨眠精致的小臉原本帶著笑容,此刻也垮了下來:“云初姐孩子都三歲了,我哥什么時候能考慮一下自已的終身大事,”
陸裴野見一家子臉色都不對,壓低聲音提醒霍雨眠:“大喜的的日子你別再把你家人說哭了,”
霍老爺子跟霍宴州父親自詡自已的孫子兒子優(yōu)秀無人能配得上。
可是這三年,霍家長輩為了逼霍宴州成家,軟硬兼施什么招數(shù)都用了個遍。
現(xiàn)在妹妹都結(jié)婚了,云初孩子都領(lǐng)回來叫他舅舅了,霍宴州還是老樣子。
霍雨眠說這話,就等于在自已的父親爺爺心口上插刀子。
溫蔓每每想到自已的兒子形單影只一個人,就心疼的落淚。
陸裴野趕緊叫人進(jìn)來給霍雨眠補(bǔ)妝。
—
同一時間,婚禮現(xiàn)場管理席第一排。
霍家的保鏢候在霍宴州不同方位,阻止了所有想靠近霍宴州攀談巴結(jié)的賓客。
霍宴州一身昂貴的西裝坐在位子上,茉莉無比松弛的坐在霍宴州大腿上,小肩膀靠在霍宴州懷里吃糖。
云初原本以為茉莉的性格是隨了季遇小的時候。
沒想到她看走眼了。
她小的時候在霍宴州面前從來都是這般無狀。
雖然霍宴州很不愿意她粘著他,但扛不住她軟磨硬泡耍賴撒潑。
當(dāng)初她沒做到的事情,沒想到讓她女兒做到了。
看霍宴州幫他女兒整理小辮子時小心翼翼的樣子,云初看向季遇。
季遇對云初說:“我大哥大嫂來了,我?guī)к岳蛉フ宜麄?,你跟霍總也好久沒見了,好好聊聊,”
云初點(diǎn)頭:“謝謝,”
季遇總是這樣,做任何事情都會給足她體面,讓她無比安心。
季遇禮貌的跟霍宴州打完招呼,把茉莉抱走。
霍宴州見云初坐到了他身邊,眼睛卻在她的丈夫跟孩子身上,霍宴州默默收回視線。
“宴州哥,這三年過的好嗎?”
一直等到云初開口,霍宴州才再次抬頭。
他近距離的跟云初對視,只是淡淡一句“老樣子”概括了所有。
面對此刻的霍宴州,云初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三年沒見,兩人單獨(dú)聊天,竟然冷場了。
霍宴州拿起一塊巧克力問云初:“有點(diǎn)苦,要吃一顆嗎?”
見云初點(diǎn)頭,霍宴州把包裝袋拆開遞到云初面前:“茉莉很可愛,”
很像云初小的時候。
云初接了巧克力嘗了一口。
微微苦澀的味道在舌尖融化,微苦中帶著濃郁絲滑,像生活的味道。
云初笑著對霍宴州說:“茉莉也很喜歡你這個舅舅,”
兩人再一次對視。
彼此好像有很多話要說,又瞬間覺得沒話可說。
正好這時,婚禮正式開始了。
云初起身:“宴州哥你忙,”
霍宴州‘嗯’了一聲,坐在位子上沒有動。
他怔怔的望著云初走向自已的丈夫跟孩子,看著她開心的跟季家人在一起有說有笑,早已經(jīng)麻木的心臟又開始犯疼了。
一場婚禮下來,霍宴州跟云初沒有任何交集。
婚禮從教堂到酒店,整整一天。
宴席結(jié)束,陸裴野在所有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上了直升機(jī),去國外度蜜月。
霍宴州迎來送往,做他好他該做的一切。
酒店門口,云初跟季遇帶著孩子準(zhǔn)備離開。
霍宴州站在父母身邊,并沒有特意過來跟云初說話。
臨走,季遇懷里的茉莉胖乎乎的小手朝霍宴州扒拉:“舅舅,”
霍宴州面色動容,走過來塞給茉莉一個精巧的禮盒。
季遇知道,霍宴州出手一定價值不菲。
季遇看向云初。
云初把禮盒還給霍宴州:“宴州哥,茉莉還小,你別這樣慣著她,”
霍宴州把禮盒再次塞給茉莉:“舅舅給的見面禮,一定要收?!?/p>
季遇替女兒收了禮盒:“我替茉莉謝謝霍總,”
云初一家三口離開后,霍陸兩家人送完所有賓客最后離開。
當(dāng)天晚上,霍家老宅。
原本霍雨眠大婚的日子,霍家的人應(yīng)該開心喜悅才對。
可是霍家的臉色卻一個比一個難看。
溫蔓累了一天了,靠在沙發(fā)上休息一句話不想說。
霍老爺子老話重提:“宴州,你妹妹現(xiàn)在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你這個當(dāng)哥哥還想拖多久?”
霍宴州薄唇緊閉,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fā)上松領(lǐng)帶。
霍老爺子被霍宴州的態(tài)度氣到:“云家丫頭孩子都三歲了,你卻連訂婚都不肯,你到底想干什么?”
霍宴州垂眸掩住眼底的情緒,依舊不肯開口。
霍青山豁的一下從沙發(fā)上站起來:“你堂堂霍家繼承人,難不成還想等那個女人離婚?”
霍宴州眉心蹙了蹙:“爺爺,爸,不結(jié)婚是我的問題,你們不要牽扯旁人!”
霍青山的爆脾氣也被激起來了:“你都三十歲的人了,不結(jié)婚你想干什么?!”
溫蔓頭疼的揉著太陽穴。
霍老爺子呵斥霍宴州說:“結(jié)婚的對象你可以自已選,但這個婚你必須得結(jié)!”
霍宴州起身走到自已父親跟爺爺面前。
霍宴州反問自已的爺爺跟父親說:“你們從小教育我,婚姻只是人生的一小部分不重要,既然不重要,我這輩子結(jié)不結(jié)婚又有什么關(guān)系?”
霍宴州一句話,霍老爺子跟霍青山還有溫蔓的表情瞬間變了樣。
溫蔓震驚的表情看著自已的兒子,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她知道自已的兒子心里還有云初。
她以為她兒子不結(jié)婚,是時間不夠。
沒想到她兒子打算一輩子不娶。
霍宴州對自已的爺爺跟父親說:“你們從小教育我,男人要以事業(yè)為重,要權(quán)衡利弊要冷靜,要利益至上要有手段,”
霍宴州說:“這三年,我把霍氏的企業(yè)版圖擴(kuò)展到了全球,我已經(jīng)聽話照做了,你們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霍宴州說完,轉(zhuǎn)身離開了老宅。
霍老爺子捂著胸口差點(diǎn)沒能受住打擊暈倒過去。
霍青山張著嘴,癱坐回沙發(fā)上,滿臉的不敢置信。
溫蔓哭著控訴自已的丈夫說:
“如果宴州真的一輩子不結(jié)婚不生子,就算我們霍家再有錢有勢那又能怎么樣?”
溫蔓質(zhì)問:“霍家的一切以后誰來繼承,你們逼他做的這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霍青山環(huán)顧冷清的客廳,突然給了自已一巴掌。
一個多小時后。
市中心的一家賣場門口,霍宴州停車買煙時,再次遇到了云初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