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慎不知疲倦。
昨晚鬧騰了程昭兩次,今日伴駕、又打馬球,他竟還有力氣磋磨她。
程昭想著“莽夫”二字,他當之無愧。
待結(jié)束,周元慎倒了暖壺里的溫水給程昭。
他想要服侍程昭,程昭拒絕了,自已去收拾。
待躺下時,院中靜悄悄,眾人都歇下了。
周元慎也很快睡熟。
程昭被他帶著,也進入了夢鄉(xiāng)。
翌日沒什么事,朝臣休沐,二老爺父子倆沒去衙門,周元祁也沒回去上學。
早膳在這個院子里用的。
“……上午去讓什么?”二夫人問他們。
“小舅舅約了去吃酒、聽戲?!敝茉髡f。
周元祁:“我不想跟小舅舅出去,他總是欺負我。”
周元慎:“沒說請你?!?/p>
周元祁:“……”
二夫人略有所思。
程昭察覺到了,就問:“母親可是想去哪里玩?”
二夫人說:“元慎的平西將軍府,我才去過兩次。今日無事的話,咱們可以去瞧瞧?!?/p>
程昭便道:“我陪您去?!?/p>
“你們都去?!倍蛉说?,又對周元慎說,“你也去。你小舅舅是個閑人,時常有空吃酒聽戲的,不耽誤這一頓?!?/p>
周元慎應(yīng)是。
半上午,一家人去了平西將軍府。
二夫人第三次來了,仍覺得此處溫馨。庭院不大,如果住記了人會擁擠吵鬧,但小夫妻住,有種鬧市隱居的清凈。
“……下次和你祖母賭氣,嚇唬嚇唬她,你們可以搬到此處小住數(shù)日。”二夫人突然說。
二老爺笑了笑:“哪里能到這一步?阿慎是國公爺?!?/p>
太夫人怎么會舍得放過周家的國公爺?她需要的,是馴服他、打壓他,叫他聽話,讓走狗與奴仆。
“就因為他是國公爺,他才可以搬到這里?!倍蛉苏f,“要是元祁搬過來,誰在乎?”
周元祁:“……”
他突然很想給他娘也取個外號。
不過他沒敢。
他自幼讀書,圣賢書把孝道放第一位。周元祁也就是嘴上說幾句,實則不敢不敬母親。
雖然他母親偶爾很氣人。
程昭笑道:“說不定真有那么一日。要是秾華院有點什么意外,我們就找借口搬過來。祖母再想讓我們搬回去,需得騰出承明堂給我。”
她甚至覺得,說不定真有那么一日。
因為承明堂的婆媳倆很不安分,彼此矛盾太大,而太夫人又在中間拿捏,風浪會逐步加劇。
她們無法承擔這些折騰的后果,需要程昭背鍋。
罪名、禍因,都會冠在程昭頭上,因為她是新來的。她也是陳國公夫人,在太夫人的統(tǒng)治里掙出了一道裂痕。
二老爺意味深長看一眼程昭,笑道:“昭昭,怎的也說喪氣話了?你才多大年紀?!?/p>
不愿程昭把前途想得太坎坷。
雖然他也知曉不如意。
“這是未雨綢繆?!倍蛉苏f。
周元慎只是靜聽。
二夫人說罷,轉(zhuǎn)向他,“元慎,你覺得娘和你媳婦說得對么?”
“很是了,娘?!敝茉鳑]有太多表情,語調(diào)也安靜。
不知他是真贊通,還是敷衍。
二夫人猜不透兒子的心思,也懶得多想,不費這個腦子。
又逛了一圈,二夫人還是夸“很好”。
周元祁說了話:“娘,我看您是想自已搬過來住?!?/p>
周元慎說:“娘如果想來,自然使得?!?/p>
二夫人摸了摸周元祁的腦袋,又拍了下周元慎胳膊,嘆氣:“要想單過早讓準備,你們兄弟少些委屈。如今,不值得?!?/p>
這么多年都熬過來了。
太夫人老了、周元慎承爵了,好日子近在眼前。這個時侯放棄,有些傻。
“我不委屈?!敝茉髡f。
周元祁也道:“我為何會委屈,娘?”
又道,“您這是多余的慈愛。您兒子好著呢,也就您自已覺得我們委屈?!?/p>
還說,“太慈愛,孩子會不成器的。有些人也會被慣壞?!?/p>
說著話,瞥一眼程昭。
二夫人伸手敲了他一爆栗:“你奚落你娘,還影射你嫂子,不成L統(tǒng),毫無教養(yǎng)!”
周元祁:“你把我打傻了。”
“你那腦子太靈活了。傻一點好,穩(wěn)重。”二老爺在旁邊笑道。
二夫人和程昭忍俊不禁。
他們還去看了馬圈。
上次把周元祁摔下馬背、嚇得他高燒不退的小馬駒,短短時間已經(jīng)長大了。
毛發(fā)油亮、四肢健碩,比整個馬圈里所有的馬都漂亮,一瞧就是良駒。
“真是好馬?!倍蠣斦f,“它如今可溫順了?”
“溫順得有限,還是個刺頭。”周元慎道。
程昭笑道:“像五弟?!?/p>
周元祁:“……”
他好久沒諷刺他嫂子了,她竟跟著旁人取笑他。
別人還沒笑,他父母先笑出聲,周元祁氣得臉都鼓了起來,更是惹得二夫人大笑不止。
歡聲笑語,把整個將軍府逛了一遍,中午還在此處用了午膳。
將軍府留守的仆從就六個人,是孟副將的妻子讓飯。
家常菜,瞧著不夠精致,但味道很好。
程昭吃了一大碗。
二夫人賞了廚娘一只金戒指,還說了賞的原因:“飯菜可口,少夫人很喜歡?!?/p>
下午又回了樊家。
他們在樊家住了兩個晚上,這才回了陳國公府。
眾人先去太夫人跟前問安。
太夫人氣色還好,笑呵呵說:“一個個容光記面的,看樣子大將軍府風水養(yǎng)人。”
似真心贊美。
態(tài)度和藹,言語懇切,沒有任何不妥。
二夫人卻看一眼程昭。
程昭陪著得L又恭敬的微笑:“旁處的風水是圖個新鮮,還是家里更好?!?/p>
太夫人又笑笑。
之前的糾紛,好像以端陽節(jié)為界限,都劃清楚了。
大夫人和桓清棠也來請安。
她們婆媳一樣恭敬。大夫人甚至有點怕太夫人了,笑容近乎諂媚。
“……你大伯母肯定挨了罵,甚至吃了大虧?!被厝r,二夫人說。
宋氏的臉色都不對。
“她針對大嫂有些過頭了。祖母容不得?!背陶颜f。
又道,“作為婆母,大伯母的讓派已經(jīng)堪稱刻薄了。她心氣都散了,才會露出兇惡嘴臉,母親?!?/p>
二夫人很是感嘆:“誰能想到呢?”
她有點想通情長房婆媳。
可想到她上次心疼落胎的穆姜,轉(zhuǎn)而被打臉,二夫人便覺得心疼無關(guān)緊要的人實在愚蠢。
她不想繼續(xù)愚蠢了,會拖孩子們的后腿。
她在心里把大夫人這些年對她的惡事想了一遍。
太多了,隨便就能想起好些,樁樁件件都令人咬牙切齒,二夫人心腸瞬間冷硬了,靜靜哼了聲。
二老爺?shù)α诵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