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平穩(wěn)地降落在跑道上,滑行片刻后,緩緩?fù)?吭谥付ǖ菣C口。艙門打開的瞬間,一股帶著地中海濕潤氣息的晚風(fēng)涌了進來,夾雜著機場特有的喧囂聲。
黎承之第一時間起身,對“利刃”小隊下令:“按預(yù)定方案,分批次下機,守住前后通道,密切關(guān)注周圍動向?!闭f完,他看向黎洛嶼和陸梟,“你們跟在祁司長和沈教授身邊,務(wù)必護好他們?!?/p>
“明白。”兩人齊聲應(yīng)道。
兩人早在飛機落地之前就換了符合“新聞司工作人員”身份的著裝。
陸梟一身藏藍色中山裝,剪裁合體卻不顯張揚,領(lǐng)口袖口打理得一絲不茍,倒是褪去了特種部隊的肅殺之氣,多了幾分體制內(nèi)文職人員的沉穩(wěn)內(nèi)斂,若是對他不熟悉的人,只看這一身裝扮,再加上他刻意收斂的氣場,可能真就忽略了他眼底深處的銳利與警惕。
黎洛嶼一身黑色褲子白襯衫,衣襟上別著小小的鋼筆徽章,長發(fā)利落地束成高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線條分明的下頜線,腳蹬一雙平底小皮鞋,既干練又符合身份。
陸梟率先邁步,沉穩(wěn)地走到沈明遠教授身邊,微微側(cè)身,自然地將沈教授護在自已身側(cè),將潛在的危險都納入警戒范圍。
黎洛嶼則不徐不疾地走在祁斯年身邊,冷著一張臉,舉手投足間都透著‘我不好惹’的氣場。
兩人就這么被趕鴨子上架,硬是憑著極強的應(yīng)變能力和默契配合,充當(dāng)起了一個合格的外交助理的身份,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
黎洛嶼先一步踏出飛機艙門,身后依次是祁斯年、沈教授、陸梟。
與此同時,黎洛嶼的精神力瞬間將整個機場籠罩,機場內(nèi)的一切皆在黎洛嶼眼底呈現(xiàn)。
機場的廊橋旁,站著幾位穿著浪漫國安保制服的人員,腰間配著制式手槍,站姿規(guī)整,看似盡職盡責(zé)。
不遠處還有一位金發(fā)碧眼的男人,舉著寫有“夏國代表團”字樣的白色牌子,臉上掛著公式化的微笑,時不時抬手看表,看起來一切正常,與預(yù)先對接的接應(yīng)人信息完全吻合。
然而,黎洛嶼的精神力穿透機場航站樓的玻璃幕墻,觸及外圍建筑群時,卻捕捉到了一絲危險。
三座高樓之上,分別架著一把重型狙擊槍,槍口早已校準了代表團行進的路線,瞄準鏡后,是三張戴著黑色面罩的臉,呼吸平穩(wěn),動作沉穩(wěn),顯然是經(jīng)驗豐富的特種兵。
三把重型狙擊槍分別鎖定了祁斯年、沈明遠教授,以及本次護衛(wèi)隊的隊長黎承之。
就在他們按下扳機的那一刻,子彈裹挾著破空的銳勢,以超音速射向航站樓方向,普通人根本無從察覺。
但黎洛嶼的精神力早已在子彈離膛的瞬間牢牢包裹住,硬生生止住了子彈的慣性,隨后在她的意念操控下,彈頭調(diào)轉(zhuǎn)方向,沿著原軌跡反向加速,精準無誤地射入三位狙擊手的眉心。
三人到死都不知道自已是怎么死的,更想不通為何射出的子彈會反射回來。
黎洛嶼勾了勾嘴角,利用精神力將三人的身體姿態(tài)和槍口方向微微調(diào)整,造成一種,我他們仨“你殺我,我殺你,我們一起躺板板”的循環(huán)射擊的案發(fā)現(xiàn)場。
至此,一場本該掀起軒然大波、足以顛覆談判進程的硝煙,就這么在無聲無息中徹底結(jié)束。
黎洛嶼挑了挑眉,確認沒有危險之后,這才乖乖巧巧的跟著祁斯年一步一步走下飛機懸梯。
“注意左邊第三個窗口,右邊廊橋方向和三點鐘的走廊處?!标憲n通過微型通訊器低聲提醒,“有個三個人一直盯著我們這邊,行為可疑?!?/p>
黎承之的聲音立刻傳來:“收到,已讓二組隊員留意。保持隊形,繼續(xù)往前走,不要回頭?!?/p>
黎洛嶼也默契地調(diào)整了站位,將祁斯年護得更緊,同時用余光鎖定了陸梟所說的三個位置,仔細觀察。
這三個人除了鬼鬼祟祟點兒,身上也沒有手槍之類的武裝。
所以,并無危險。
那就讓他們看吧。
“不用緊張,就是一些其他勢力的眼線而已,沒有危險?!崩杪鍘Z聲音不大,甚至帶著點兒吊兒郎當(dāng)。
黎承之眉心突突跳:自家侄女執(zhí)行任務(wù)時一直是這么個調(diào)調(diào)嗎?
怪不得她那支【閻煞】小隊的畫風(fēng)也越來越...奇奇怪怪了。
一行人走出廊橋,進入候機大廳。
舉著牌子的接應(yīng)人立刻迎了上來,用流利的中文自我介紹:“各位好,我是浪漫國國情局的接應(yīng)專員皮埃爾,負責(zé)你們在巴里期間的后勤與安保協(xié)調(diào)?!?/p>
黎承之上前與他握手,語氣平淡:“辛苦皮埃爾先生,今日時間不早了,先帶我們?nèi)グ差D吧。”
皮埃爾笑著點頭,示意眾人跟上,同時朝身邊的幾位浪漫國安保人員遞了個眼色。
黎洛嶼跟在祁斯年身邊,偷偷朝他擠擠眼睛,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祁爸爸,走著。”
祁斯年被她這副既俏皮又認真的模樣逗得差點破功,連忙抬手掩嘴,免得自已笑場。
下一瞬,他周身的松弛感瞬間褪去,大國外交之魂髓的氣場瞬間全開。
背脊挺得筆直,眼神沉穩(wěn),淡淡的掃了一眼周遭環(huán)境,便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大步走在隊伍前列,儼然是一副久經(jīng)沙場的外交老將模樣。
沈明遠教授也收起了一路上的溫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眼神越發(fā)冷肅,手里提著公文包,緊跟在祁斯年身后,周身同樣散發(fā)一股不容輕犯的特有的氣場。
黎洛嶼勾了勾唇,收斂眼底的戲謔,立刻切回【青煞】模式,眼神冷冽的跟在祁斯年身側(cè)半步之后。
陸梟同樣收起了所有多余的情緒,周身氣壓驟降,眼神如刀掃了一眼周遭之后,就沉默地護在沈教授身側(cè),每走一步都氣場內(nèi)斂,隨時準備應(yīng)對突如其來的危險。
四人氣場各異卻又默契十足,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既涇渭分明又彼此呼應(yīng)。
黎承之同樣目光如隼,掠過每一個隊員的身影,又掃過候機大廳的人流、廊橋的轉(zhuǎn)角,將全局納入眼底。他沒有刻意釋放氣場,卻自帶一種運籌帷幄的壓迫感,
他身后的談判團成員與“利刃”小隊也迅速進入狀態(tài),按照預(yù)定隊形緊隨其后,整個隊伍步伐整齊、氣勢凜然,瞬間成為候機大廳里一道引人注目的風(fēng)景線。
一行人沿著廊橋穩(wěn)步前行,腳步聲整齊劃一,與周圍旅客的嘈雜形成鮮明對比,無形中透出一股紀律嚴明的肅殺之氣。
穿過廊橋,一排黑色防彈轎車一字排開,浪漫國的安保人員正守在車旁。
黎承之帶人上前仔細檢查了車輛的輪胎、底盤與內(nèi)飾,確認沒有炸彈、監(jiān)聽設(shè)備后,才示意祁斯年與沈教授上車。
黎洛嶼瞥了眼不遠處蠢蠢欲動的幾個黃毛,眼眸暗了暗,給了陸梟個眼神之后,徑直坐在副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