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哈市公安局門口的值崗亭內(nèi),昏黃的燈泡懸在頭頂,映著鄭守義布滿滄桑的臉,他手里捏著張卷邊的舊報紙,眼神卻沒落在字上,耳朵始終豎著聽著外面的動靜。+l/a+n\l_a¨n^w\e¨n+x!u^e^.\c¨o~m¢余光還時不時瞥向辦公大樓的方向。
夜風吹得崗亭的鐵皮門“哐當”響了一聲,鄭守義猛地抬眼,就見遠處路口駛來一輛吉普車,車燈在漆黑的夜里劃出兩道亮線,速度極快地朝著公安局門口駛來。
他下意識地攥緊了腰間的手槍,身體往前傾了傾,直到車子近了,才看清楚了車里的人來,駕駛座依舊是他的下屬兼司機小王,副駕駛是公安局局長白立山!后排還有兩個臉熟的陌生男人,瞧見門衛(wèi)大爺鄭守義望過來,幾個人滿臉寫著不耐煩。
招呼都沒打,徑直開進了公安局的大院兒內(nèi)。
鄭守義抬頭瞅了一眼,想著那位小同志離開之前的叮囑:“在軍隊來之前,這里不能放任何人出去,而不是不能讓他們進來“這么一想,倒也沒貿(mào)然上前攔阻,而是瞇著眼睛看著他們大搖大擺地進了大院。
等白立山帶著人走進辦公樓,鄭守義立刻推開門崗的門,貓著腰貼墻根溜了出去。他繞到辦公樓側面的老梧桐樹下,這里枝葉茂密,正好能看清樓門口的動靜,又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這是他早就選好的掩體。
果不其然,對方在進入辦公室不久之后,就抬著一個半人高的箱子出來了,腳步匆匆的抬著箱子上了車子。?秒!彰?踕/暁!稅\枉^ ·無,錯?內(nèi)*容.
其中一個男人剛要拉開車門,就聽鄭守義大喝一聲:“站??!白局長,深更半夜帶人來局里,還抬著這么個大箱子,不給個說法就想走?”
白立山猛地回頭,看到站在樹蔭里人影時臉色驟變,在看清楚是鄭守義后,不以為意的擺擺手:“鄭守義?你一個值崗的,管得著我嗎?這是局里的機密文件,我要送去保密室!耽誤了大事,你擔得起責任嗎?”
“保密室在西院的老樓里,離這兒不過五十米,你卻把車往大門外開,這是要往哪送?”鄭守義依舊貼著老梧桐樹,眼睛卻死死盯著白立山的方向:“再說了,哪有帶著外人來搬箱子的,有手續(xù)嗎?”
這話戳中了白立山的爆點,語氣卻更加強硬:“我是局長!我的話就是手續(xù)!你再攔著,我就以‘妨礙公務’論處!”
說著,他沖身邊的男人使了個眼色,“別管他,趕緊開車!”
那三個男人立刻動手,兩個繼續(xù)抬箱子往后備箱塞,另一個則從腰后摸出把配槍,朝著鄭守義晃了晃:“識相的就讓開,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砰!”
鄭守義絲毫不懼,率先開槍了,第一槍精準打中了汽車的前輪胎,“噗”的一聲,輪胎瞬間癟了下去,車身猛地往一側傾斜,停在原地再也動不了,這一槍主要是確保他們無法駕車離開。
四人瞬間掏出槍對準梧桐樹,其中一人反應最快,嘶吼著就朝鄭守義的方向開了一槍:“你敢開槍!不想活了?”
可惜有梧桐樹做掩體,他的子彈精準射入梧桐樹樹干上?!?!3^y!u′e.d·u′.~c~o,m/
“砰!”
又是一聲槍響,鄭守開了第二槍,槍口微微下移,子彈徑直打中了白立山的小腿膝蓋。他皺了皺眉,心里暗自懊惱:“到底是生疏了,太久沒練槍,本來瞄準的是膝蓋上方的大動脈,沒控制好力道,偏了半寸,要是能直接打廢他的行動力,也省得后續(xù)麻煩?!?
“啊~!,我的腿~~!”
白立山慘叫一聲,整個人“撲通”跪倒在地,朝著大梧桐樹胡亂掃射了三槍,“砰砰砰!”子彈打在樹干上,濺起一片片木屑,卻連鄭守義的衣角都沒碰到。
見沒打中,白立山更是氣急敗壞,脖子上的青筋都鼓了起來,對著梧桐樹嘶吼:“鄭守義,你他娘的敢開槍打我?我是哈市公安局局長!你一個破值崗的,也敢以下犯上?這是叛逃!是要掉腦袋的!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讓你蹲一輩子大牢,連你家里人都跟著受牽連!”
“砰~”
又是一道槍聲響起,鄭守義在他咒罵間隙,繼續(xù)開了第三槍,子彈擊穿了白立山的右側胳膊。
白立山又是一聲痛呼,整個人氣急敗壞的癱坐在地上,右手無力地垂著,配槍也“啪嗒”掉在了一旁。但他依舊強撐著,用沒受傷的左手撐著地面,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著鄭守義,聲音因為劇痛和憤怒變得沙?。骸澳恪闼锏恼娓蚁滤朗?!我可是公安局長!是管著整個哈市治安的!你今天敢傷我,老子讓你明天見閻王!”
“局長?”鄭守義從樹后探出半個腦袋,手里的槍依舊對準白立山,語氣里滿是嘲諷,“一個不知道背叛者組織多少次的敗類,也配叫局長?你以為抱著這些東西跑出去,你的上線就能保你一命?我告訴你,你做夢吧!今天你就是插翅也難飛!”
那三個男人見白立山中槍倒地,頓時火冒三丈,寸頭男一把揪住身邊人的衣領,低吼道:“別跟他廢話!這姓鄭的不除,我們根本帶不走箱子!”
他快速觀察了下四周,右側是辦公樓的墻角,左側靠著一排冬青叢,中間只有老梧桐樹擋著鄭守義,立刻分工:“你從右側繞到樹后,他從左側鉆冬青叢,你們負責開槍襲擾,打中最好,打不中也能吸引他的注意力!我從正面找機會主攻,一槍崩了他!”
兩人立刻點頭,貓著腰分別往左右兩側摸去。寸頭男則以汽車為掩體,留在原地,雙手舉槍對準樹干,等待時機。
沒過幾秒,右側突然傳來“砰”的一聲槍響,子彈擦著梧桐樹干飛過,打在對面的水泥地上濺起一串火星。
緊接著,左側的冬青叢里也響起槍聲,子彈打在樹干上,木屑簌簌往下掉。兩人一邊開槍,一邊故意喊:“姓鄭的!出來受死!躲在樹后算什么本事!”
鄭守義縮在梧桐樹干后,耳朵緊緊貼著粗糙的樹皮,聽著兩側此起彼伏的槍聲和叫囂聲,神經(jīng)繃得像拉滿的弓弦。
他知道寸頭男就躲在汽車后面,那家伙槍法準、心思狠,肯定在等他露出破綻的瞬間下死手。
他攥緊手里的五四式手槍,借著枝葉的縫隙向著右側的方向開了兩槍。不不久之后右側傳來一聲痛呼聲,顯然是中彈了。
左側的槍聲突然變得密集起來,“砰砰砰”的槍響連成一片,子彈像暴雨般朝著梧桐樹直射過來,打在樹干上“噗噗”作響,木屑和塵土簌簌往下掉,濺得鄭守義滿臉都是。他縮在樹后,只能左右躲閃,根本來不及反擊。
就在他下意識偏頭躲避右側飛來的一顆子彈時,汽車掩體后突然傳來“砰”的一聲脆響,寸頭男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破綻!
鄭守義只覺得胸口一陣鉆心的劇痛,忍不住悶哼一聲,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眼看就要摔在地上,鄭守義卻猛地咬緊牙關,憑借著多年從警和當兵練出的本能,右手死死攥住五四式手槍,借著身體后仰的慣性,手臂一抬,對著寸頭男的方向連開兩槍。
“砰砰!”
第一槍擦著寸頭男的耳朵飛過,嚇得他猛地縮了一下脖子。
第二槍則打中了汽車的輪胎,“噗”的一聲,輪胎另一側瞬間癟了下去。
“個老不死的!都快死了還敢開槍!”寸頭男又驚又怒,舉槍就要朝著倒地的鄭守義補射。
鄭守義將自己縮在梧桐樹后,想起來小同志臨走時交代的話,左手摸向腰間的信號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