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嬈朝傅照野豎起大拇指:“換個說法,你運(yùn)氣逆天?!?/p>
鐵牛同志這大概是第一次被人安慰吧。
他想應(yīng)該是的,第一次被安慰到,鼻子又開始發(fā)酸。
他沒多想,從口袋里摸出幾顆熏得黑乎乎的水果糖遞給鹿嬈,誠懇保證道:“下次給你買大白兔奶糖和巧克力?!?/p>
最近太窮了,他一定努力掙錢!
“好?!甭箣菩廊唤邮?,“加油。”
“牛逼?!绷_鐵柱和毛鐵蛋小兄弟挨著彼此,朝鹿知青投來震驚的目光。
也就鹿知青了吧。
竟然敢這么直白地夸他們隊長倒霉。
還夸得這么好聽。
看他們隊長,耳朵尖都黑里透紅了。
“代號7,你的任務(wù)是什么?”傅照野不動聲色地拉回節(jié)奏。
7號目光呆滯地回答道:“潛伏,等通知?!?/p>
鹿嬈眸光一沉:“他還沒接到任務(wù)?”
傅照野點點頭,想了想,繼續(xù)問:“你有什么特殊能力?”
7號說道:“潛伏。”
鹿嬈和傅照野對看了一眼。
“不愧是排名這么靠前的大佬。”羅鐵柱深深震撼,“所以他可能已經(jīng)潛伏了很多年了,一直沒暴露過,就跟普通人一樣,直到,遇到了隊長……”
不愧是青山鎮(zhèn)最黑的人啊,活該7號倒霉遇到傅鐵牛。
事情也跟他們推測的一樣。
根據(jù)7號交代。
他被培養(yǎng)出來后就一直在潛伏,去過很多城市做買賣,如今也是因為一些政策變化,順理成章地回到青山鎮(zhèn)來。
前后長達(dá)幾十年,他已經(jīng)記不清自已到底潛伏了多久,裝成一個普通人生活,已經(jīng)成為他最優(yōu)秀的能力。
反正這么多年,他從未暴露過。
今天,就因為一個警覺的眼神,潛伏失敗了。
“如果不是你,我們可能永遠(yuǎn)抓不到他?!甭箣普嫘挠X得鐵牛同志運(yùn)氣逆天。
同時。
也感覺到一股寒意。
“他偽裝成普通人生活,而這樣的普通人,在我們身邊不知道有多少?!甭箣瞥谅曊f道。
大家的心情一下沉重起來。
這些人。
可能他們永遠(yuǎn)都在潛伏。
也有可能,哪一天突然就暴雷了。
就像張為民那樣被調(diào)換掉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少,不知道原先的那些孩子到底被換去了哪里。
鹿嬈看著代號7呆滯的臉,忽然說道:“也許,是他們也說不定?!?/p>
傅照野馬上聽懂了她的意思,打量了7號幾秒,說道:“我會叫人著重去調(diào)查他們的身世。鐵柱,檢查下他身上有什么特征?!?/p>
“是?!绷_鐵柱立刻和毛鐵蛋走了上來。
鹿嬈從口袋里摸出她的相機(jī)遞過去。
“謝謝鹿知青。”羅鐵柱如今早就習(xí)慣鹿知青身好東西多,接過來道謝后,就和鐵蛋一起把7號提了進(jìn)去。
鹿嬈和傅照野去隔壁廂房,兩人把今天這個7號和68號的信息對了一遍。
“應(yīng)該都是同一批被培養(yǎng)出來的死士,任務(wù)隨機(jī),有一定自主性,服從性……”鹿嬈說著看向傅照野,“高嗎?”
傅照野搖頭:“不確定?!?/p>
兩人眼神一對,計上心頭。
鹿嬈略有遺憾地說道:“可惜這個7號目前暴露了,放他回去會打草驚蛇?!?/p>
傅照野認(rèn)真地道:“我會再去抓一個出來,方便我們暗中觀察?!?/p>
鹿嬈在放鐵牛同志單干還是一起干之間,選了個折中的:“你先,我跟上?!?/p>
既然這些死士和背后操控的那個人有關(guān),那鹿嬈勢必要查到底。
“好。”傅照野點點頭,“這個7號照舊你帶走?!?/p>
“成。”鹿嬈彎了彎眼睛。
空間種田成員+1。
這時候,羅鐵柱兩人也檢查好7號出來了。
“隊長,鹿知青,這個人身上沒有特殊的地方,連個胎記都沒有?!绷_鐵柱說道。
剛剛鹿嬈已經(jīng)在空間里查探過抓到的49號,23號以及68號。
她說道:“之前那幾位也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傅照野道:“恐怕是特意挑選的沒有特殊之處的人?!?/p>
這樣。
查找他們的真實身份就更難了。
但不管再難,他們也要去查。
傅照野給了鹿嬈一個眼神,先帶著羅鐵柱和毛鐵蛋走了:“去辦點事,一個小時后城門口集合?!?/p>
“好?!甭箣频人麄円蛔撸桶?號也收進(jìn)空間,讓他去和68號一起去翻地。
然后。
先去探望了一下柳愛紅。
順路去了趟郵局。
果然又收到她爸爸和阿大寫的一打告狀信。
她把自已攢的回信寄了出去,去聯(lián)絡(luò)點和鹿九鹿十他們見了下面。
過問了一下他們準(zhǔn)備冬儲糧的情況,以及交代他們最近觀察一下普通人,抓尋潛伏者。
忙完之后,背著柳嬸子給的愛心物資,鹿嬈腳步輕快地往城門口走去。
路上。
經(jīng)過縣委大院。
鹿嬈猶豫了一下,還是進(jìn)去看了下情況。
短短片刻。
她就偷摸著溜了出來,全當(dāng)自已沒來過。
“那么高兩個大男人,就這樣讓他們在眼皮子底下逃跑了?你們沒抓到人還有臉回來!”
“這個拉炸藥過來的單位,讓他們領(lǐng)導(dǎo)過來做檢查,馬上!”
“媽了個巴子的,他們簡直是天災(zāi),比雪災(zāi)還災(zāi)!”
在一陣陣罵聲中,鹿嬈麻溜地離開大院,決定短期內(nèi)都不會再假裝經(jīng)過這里。
而此刻。
傅照野三人則根據(jù)7號和68號最新交代的線索,重新布置了一番釣魚活動,做好安排后才出城門口等鹿知青。
回去的時候,鹿嬈三個在傅大隊長誠懇的目光“威脅”下,統(tǒng)一了口徑,保證回去絕不提青山鎮(zhèn)發(fā)生的事情。
結(jié)果。
他們剛從小青山繞出來,就看到老耀祖叼著冒著煙的煙袋鍋子,在南出口那里虎視眈眈地等著了。
“隊長,我去執(zhí)勤!啊傻子你慢點!”羅鐵柱剛張嘴,就被毛鐵蛋拖著飛走了。
“那我也先回家了?!甭箣瞥蛄艘谎壑鵂敔斆爸鵁煹臒煻?。
都?xì)獾秸娉闊熈?,那得氣成什么樣了?/p>
死道友不死貧道。
鹿嬈拔腿就跑。
傅照野:“……”
之前的感動呢?鼻子酸酸呢?
都是假象。
他沉默地被二姑爺拎去了大隊部。
“自已交代吧。”何耀祖決定今天對他寬容點,畢竟看他頭發(fā)都臟兮兮有種很憔悴的感覺,知道孩子每天也不容易,挺累的。
但是,孩子的教育工作也不能放。
哼。
從早上聽到鐵牛這個小犢子臉不紅心不跳地跟人小姑娘打賭騙錢的時候,他就在憋著這個勁了。
“趕緊的,自已交代。別等我提醒你,懲罰加倍。”
何耀祖把煙袋鍋子在桌子上磕了磕,盡量讓自已平穩(wěn)著來。
半晌后。
大隊部辦公室里,傳來老支書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