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吳老蔫巴家送信的人慌里慌張的跑了過來。
“老族長出事了!”
人還沒到,先叫喚上了。
“我好著呢!”
老族長瞪眼,他能出的事兒只有好事兒!
“不是您老人家,是吳老蔫巴被人殺了,屋子里全是血,讓人一刀抹了脖子,眼珠子還瞪著呢!”
死相太慘了,來人嚇壞了語無倫次,但大致也算說明白了。
吳老蔫巴死了,被人殺了!
這回村長實在站不住了,一個踉蹌跌坐在了地上。
“天??!”
村子里出了命案得報官,里正本來就不待見他,這回他這村長算是做到頭了。
村長哭天搶地,其他人一下子都沒了主意,趙家集一天死了倆,這可怎么弄?
“別哭了,哭有個屁用,快讓人去衙門報官!”
老族長眉頭緊皺,耳朵嗡嗡亂響,他們村怎么這么倒霉呢?
“族長爺爺,你說會不會是孫啟睿那個王八羔子干的?”
趙星月趴在老族長耳朵邊上一陣竊竊私語。
最近的事兒太巧了,巧的不得不讓趙星月多心。
從那兩個莫名其妙的說書人,到吳老二身上的引狼香,再到吳老蔫巴被殺,這背后似乎隱藏著一張大網。
“不可能吧?那孫啟睿還能手眼通天?再說了,人家都手眼通天了,還盯著咱?”
他吃飽了撐的?
再說吳老蔫巴跟他無冤無仇,可以說都不認識吧?他殺吳老蔫巴干什么?
“那狗日的攀上了丞相,前幾次都是他搞出來的,這次未必就不是!”
“我認識孫啟睿,他跟我那個表哥確實有交情,我聽說我表哥那陣子跟著一起逃荒的時候就追隨了孫啟睿!”
村長不哭了,爬過來拽著老族長的褲腿子,他以前沒說這事是怕趙星月誤會他,沒想到還是出事兒了。
“嘶……”
“還有這說法呢?你都聽說了什么?說來聽聽!”
趙家集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
“我聽說他們逃荒的時候孫啟睿拋棄了他的發(fā)妻,跟一個貴人走到了一起,后來又遇上了匪徒,孫啟睿把貴人賣了……”
孫啟睿真不是個東西。
“變成土匪了?不是跟柳丞相家的大小姐勾搭上了嗎?”
孫啟睿過的聽精彩啊,趙星月都想追過去看看了。
“那可能是后來,我表哥說他們在土匪窩待了一段時間,孫啟睿給出謀劃策,干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情,后來我表哥受不了就跑回來了……”
“跑回來找我麻煩來了吧?”
趙星月瞪眼,她必須要把表哥抓到,至于孫啟睿,就算他跑到老鼠窟窿這回也不能輕饒了。
“那倒沒聽他提過,不過如今看來,吳老二確實不是我兒子……”
村長哽咽,他給人當了十好幾年的爹……
“不是你兒子更好,人都死了,死了干凈!”
趙家集人也挺無語的,老吳家這位大媳婦挺有本事啊,這是勾搭了多少男人為她賣命?
宋郎中撇嘴,孫啟睿有那腦袋瓜嗎?估計這里面有別的事兒,不過只要不牽扯到胖丫,他也不會管閑事兒。
“哎吆,親爺爺你能不能輕點兒?”
李承澤呲牙咧嘴的叫喚,他的屁股被狼爪子抓了一下,本來不想上藥,太害羞了,但趙寶貴不干,愣壓著他過來看傷。
“輕點兒?我倒是想輕點兒,輕點兒有用嗎?”
“全村子的人都算上,就你被狼抓了屁股,估計狼也稀罕你這大圓屁股!”
宋郎中順手又拍了一巴掌,疼的李承澤齜牙咧嘴的都快哭了。
受傷的人都得到了救治,就連大黃都被上了藥。
“大黃最近就留在趙家集養(yǎng)傷吧,它這模樣回到山里估計得挨欺負!”
猛獸受傷十有八九會被對手給解決了,而且山里也不好養(yǎng)傷。
“我們同意,大黃是好樣的!”
趙家集人都同意,他們也算跟大黃同甘共苦過的生死之交。
“這些狼皮剝下來讓野狐嶺的老秦制成皮子,狼肉腌制一下風干起來,留著以后吃!”
村長什么事兒都干不了了,失魂落魄的看著吳老二的尸體,老族長只能能者多勞,繼續(xù)操勞起來。
包扎好傷口的人主動把狼拖到一起,堆起來挺高的一堆。
“好家伙,我仔細數了數,足足四十三只狼!”
“就是狼皮有的怕是不能要了……”
趙星月殺的太狠了,有的狼被一劈兩半,狼皮也只能是半張的。
外面沒了狼嘯聲,村里的女人壯著膽子跑出來,看到自已受傷的男人忍不住嗚嗚的哭著。
“都不許哭,跟哭喪似的,咱們村好歹沒死人,沒什么值得哭的!”
嗚嗚的哭聲在清晨顯得特別刺耳,老族長聽的渾身冒涼氣,干脆吼了一聲。
“都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兒,要不是有趙家?guī)兔Γ蹅兇寰屯炅?!?/p>
大家趕緊安慰自已家的人。
俗話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人家趙星月也是女人但人家不哭,人家扛著斧子就上,比他們家的女人強多了。
早知今日,說什么他們也得去趙家提親。
不過如今他們也就羨慕羨慕,早就沒他們什么事兒了。
一村子的人都忙著收拾狼尸,唯獨吳老二的尸首沒人動。
“族長,他這么躺著也不是個事兒,要不讓吳家把他弄走把?”
吳老蔫巴的親弟弟一家也在,聽到這話立馬不干了。
“他又不是我們吳家的人,死了也不能入我們吳家的祖墳,再說我大哥都死了,誰還認他!”
吳老蔫巴死了,吳老二根本沒人認。
“衙門沒來人呢,尸首也不能動,等等吧,星星家的六魚去鎮(zhèn)上報信了,等里正來了再說!”
村長坐在地上,渾身的骨頭就像被人拆了一樣。
“爹,別坐在地上了,地上涼!”
村長抬頭看了一眼叫他爹的人,這是他大哥的兒子,當年他大哥出意外死了,他嫂子扔下一群嗷嗷待哺的孩子跑了,是他媳婦把這些孩子帶回家教養(yǎng)。
他不允許這些孩子管他叫爹,更沒親近過這些孩子一天。
他從心里把吳老二當成了兒子,什么好東西都先緊著給吳老二送去,如今回過頭來再看,他就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