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師長正在辦公室看文件呢,一連打了好幾次噴嚏。
還以為老伴又在家里叨叨他呢。
剛打完最后一個噴嚏,就接到了陸北霆的電話。
啥,執(zhí)行個任務全被媳婦看見了?
啥,還交了離婚申請,搬出了家屬院,家都被搬空了?
啥,解釋完了還是要離,比之前離婚的信心更堅決了?
馬師長聽的都后背發(fā)涼。
慘吶,比他當年還慘。
當年他執(zhí)行這樣的任務,愛人知道后,雖然分居了半年,哄了大半年,但最起碼沒要離婚,每天是能見到的呀。
陸北霆這著急忙慌的趕到家,媳婦沒了,那不相當于天塌了嗎?
那現在他豈不是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光禿禿的家里。
馬師長不由心疼他的兵,也內疚的不行。
他們苦練一身本事,執(zhí)行各種任務的目的,就是保家衛(wèi)國,消滅一切敵對力量,讓大家都過上和諧安定的生活。
如果因為執(zhí)行任務而給自已的家庭帶來矛盾和爭執(zhí),那絕對得不償失的。
這個任務就算再成功那也是失敗的。
“北霆啊,別著急,我會給你解釋清楚,你愛人現在在哪,能接電話不?”
耿淑芬大姐家沒裝電話。
馬師長安慰,
“今天大首長還沒走,下午還有個重要的會議,我必須得參加,明天我就趕到你們團部,當面和你媳婦說清這件事,是我安排你執(zhí)行的任務,執(zhí)行任務的流程都是我定的。”
陸北霆可沒抱樂觀的態(tài)度,
“師長,那些流程我都一五一十的給我媳婦說過了,現在的問題是,她也知道只是任務,都是假的,但就是覺得我臟了……”
“馬師長,要是因為執(zhí)行個任務我的家散了,這兵我也不當了,我退伍找個廟去敲木魚去?!?/p>
必須給馬師長施壓,誰叫他給安排的這破任務。
馬師長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同命相連的感覺,這女人怎么都一個樣呢。
當年他老伴知道后,也是說他臟了。
哎……
多干凈的小伙,哪臟了?
“北霆,你就放寬心,你愛人的這個思想工作交給我,對了,離婚申請攔截下來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們團長打個電話?”
“不用,已經拿回來了?!标懕宾乱庾R的摸了下口袋。
掛了電話,馬師長手放背后,在辦公室來回轉了幾圈,也犯起了愁。
他沒見過陸北霆的愛人,但看把家都搬空了的這個情況,應該是個很有主見、性格剛烈的女子,他還真沒把握能勸得住。
看來只能請老伴出山了。
馬師長立刻回了趟軍區(qū)家屬院,把這個情況給老伴葛淑英講了一遍。
葛淑英頭花斑白,戴著老花鏡正在看報紙。
一聽這情況,當時就炸了,茶桌一拍,
“老馬,你自已吃虧還沒吃夠是不是,這是給安排的什么破任務,北霆可是你最中意的兵,你就這么坑人家?”
“這下好了,人家媳婦沒了,全軍區(qū)最好的兵,鬧著要退伍去當和尚敲木魚,你個糟老頭子好受了,滿意了?”
馬師長被數落慣了,早就練就了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本事,
“任務的事你個女人家不懂,明天跟我過去一趟,當務之急是趕緊讓這小兩口重歸于好。”
葛淑英氣歸氣,但知道陸北霆是個人品端正的好孩子,肯定不會干出格的事,要幫這倆孩子早點把誤會解開,
“知道了,以后再有這樣的破任務,你誰也別派,你就自已去執(zhí)行?!?/p>
馬師長喝了口茶,
“好,我自已去執(zhí)行?!?/p>
葛淑英又炸了,一把奪過他手里的茶杯,啪放在桌子上,茶水都晃蕩出來了,
“你這么喜歡執(zhí)行這樣的任務啊,我嚴重懷疑三十年前的那次任務是你主動申請的,來來來,你再重新給我交代一遍,我看和上次說的一樣不……”
……
陸北霆掛了電話,神色落寞。
從口袋里掏出離婚申請書,打開又把離婚申請看了一遍。
林夏的字飄逸俊秀,就和她人一樣,讓人看了賞心悅目。
就是這內容太傷人了。
性格不合?
性格怎么不合了,那晚說悄悄話的時候,是哪個女人在他耳邊甜甜的說,可喜歡他這個霸總范的性格了。
陸北霆不知道啥是霸總范,林夏給他的解釋就是:外冷內熱,死裝死裝的……
陸北霆覺得這不是什么好話,但媳婦喜歡就好。
雙方自愿離婚?
他什么時候愿意離婚了,過完這輩子他還想和林夏過下一輩子呢。
冷峻的目光又落在他的簽名上。
咦,之前沒仔細看,這誰簽的?
仔細一看,唇角不由揚起一抹笑,這字體模仿的還挺像,真是個調皮的丫頭呀。
但他實在想不明白,他名字上的這個手印是誰的?
肯定不是他的,也不是林夏的,林夏的手沒那么大。
等林夏回家了,得好好審問一下這個壞蛋。
不過,這丫頭當時是多著急和他離婚,都等不急他回來了,寧愿作假了?
陸北霆苦笑了一聲,把離婚申請疊好放進兜里。
俊朗疏離的臉頰像是覆蓋了一層冰霜。
他倚靠在堂屋門框上,看向廚房的方向……
他喜歡吃水餃,每次只要他想吃,林夏無論多忙,都會抽空給他包。
她說,自已的男人,自已不寵著誰寵著。
他下班后,林夏在炒菜沒空和他擁抱的時候,他就會從背后抱著她,把頭埋在她肩頭,說想她。
他做飯的時候,林夏會從他身旁探出腦袋,無論陸北霆炒的菜好不好,她都會一頓彩虹屁花樣夸贊,情緒價值給提供的滿滿的。
可現在林夏不要他了,也不要這個家了。
把曾經的歡聲笑語都帶走了。
陸北霆的心里像冬日的草原一樣荒涼……
他在想,林夏以為他有外遇后,是不是也曾站在這個位置,看著這小院發(fā)呆,回憶了他們曾經的美好后才搬走的。
她當時肯定又哭了吧?
和林夏在一起后,他基本看不到她哭,性格好每天都是樂呵呵的。
除了那次挾持被嚇到了,抱著他哭得不行外,這次應該是哭的最多了吧。
那次哭是在他懷里,他能安慰,給她安全感。
這次,應該是在夜深人靜偷偷哭的吧。
‘就因為你執(zhí)行個任務,我就應該受這樣的委屈和痛苦是嗎?’
‘你知道那晚我的感受嗎?你知道這幾天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林夏的聲聲質問在耳邊響起,字字讓人心痛……
一想到因為自已的疏忽,她一個人默默承受的那些煎熬和委屈,陸北霆都覺得,自已被離婚一點都不虧。
這么好的女人,性格好人品好,為人處世討人喜歡,漂亮有氣質,還有一手好手藝……
如果離婚了,她和誰在一起都可以生活的很好,甚至比和他生活在一起還要好。
但他不行,他性子冷淡,無趣,沉默寡言,生人勿近……
他只有和她在一起,生活才能有趣。
所以,就算是自私,他也不會放手,想和她一起共度余生,想彌補她。
這個家的女主人必須是林夏。
陸北霆拿起大掃帚把院子掃了一遍,又壓了兩桶水把菜園澆了一下。
媳婦愛干凈,他得把這小院保持的和她走之前一樣整潔。
……
江川這邊,帶著馬澤明到了兄弟部隊。
部隊不允許外人進入,江川便把他安排在了警衛(wèi)室。
讓警衛(wèi)員看好了,別讓他跑了。
馬澤明不服氣,心罵, 還真把我當犯人了?
他坐在警衛(wèi)室羨慕的看向部隊里正在摸爬滾打訓練的軍人。
當初自已要是去當兵,肯定也是這樣的英姿颯爽。
可惜從小家庭條件好,家里人覺得當兵受罪,都不同意。
要不,他肯定也能練就一身的本事。
要是自已當兵,或許能早點認識林夏呢,或許就沒有陸北霆什么事了,現在林夏也不會被他傷的那么深。
江川擔心這個闊少爺再跑了,去給陸北霆搗亂,半個小時就把事情搞定出了兄弟部隊,戰(zhàn)友喊他敘舊都沒顧得上。
在老陸和嫂子的誤會沒解釋清楚前,江川的任務就是隨時提防著這小子。
回來的路上,兩人因為陸北霆和林夏的事,一言不合又吵了起來。
江川警告,
“馬澤明,你要是敢在他們倆人之間上躥下跳的,我可管不住營隊那幫愣頭青?!?/p>
你兄弟出軌了,你不去教訓他矛頭倒指向我來了,馬澤明也是急了,脖子一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