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陸北霆心亂如麻,
“我聽春鳳說,林夏跟你的車去市里了,你們幾點到的,她去了哪些地方?”
江川手握方向盤,直視前方,
“我們到市里的時候將近十一點吧,聽嫂子說,她好像去了布料市場,又去市中心的那一排服裝店轉了一圈?!?/p>
市中心的服裝店?
他和何青就是那個時間從那條街上牽手走過去的。
陸北霆想抽自已兩耳光。
要是知道林夏在附近,他當時就會想辦法把誤會解釋開。
江川也吸了一口冷氣,
“怪不得那天回來時,我就感覺嫂子不對勁,我去接她時,她就站在路邊發(fā)呆,我摁了兩聲喇叭都沒聽到,臉色也很差,在車上也不怎么愛說話了,問她怎么了她只說沒事,她還問起在軍區(qū)學習能不能隨便外出,我也是個豬腦子,我當時還以為她是想你了,想去軍區(qū)看你呢,誰知道她心里裝著那么大的事呢?!?/p>
一個女同志沒一點心理準備,突然就看到自已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牽手逛街,那不就相當于往她心口上扎刀子一樣嗎?
別說陸北霆,江川作為一個旁觀者,想到林夏當時的處境都心酸,
“嫂子要是告訴我,我也能及時聯(lián)系你,早點解除誤會,她肯定是以為咱倆關系好,是一伙的,我會替你瞞著才不說的。”
陸北霆緊握拳頭,他都不敢想象,林夏坐在某個角落,看到他和何青牽手逛街時的傷心和無助……
她肯定哭了……
和林夏在一起后,陸北霆就想她每天開開心心的,每次回到家看到她的笑臉,陸北霆就感覺幸福踏實。
他想愛著她寵著她護著她,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可自已這次的任務卻帶給了她那么大的傷害。
她肯定恨死自已了吧。
陸北霆太了解林夏,是外表柔弱內心很堅定的一個女孩,他猜測林夏當時之所以沒告訴江川,除了怕他一起瞞著外,應該還有一個原因,
“她當時即使親眼看見了,也是愿意相信我的,愿意等我回來解釋的,不然她當天就會搬走了。”
陸北霆聽春鳳說,林夏去市里給人化妝,走時開了介紹信,會在賓館住了一宿。
而她第二天一回來就那么堅決的提交離婚申請,搬走了。
林夏不是意氣用事的人,陸北霆沉默了一會,猜測,
“我們應該是住到了同一家旅店,她看到我和何青執(zhí)行任務了?!?/p>
陸北霆想起那天晚上在賓館,有人喊林夏的名字,還有那兩聲噴嚏聲,
他還猜測,兩人不僅住了一家旅店,極有可能林夏就住在隔壁。
但他也拿不準,因為那天他見到隔壁208住的是一個大姐和小男孩,沒看到林夏。
除非,她當時在屋里沒出來,即使聽到了他的聲音,也不想見他了。
如果林夏真是在208住的,那,那晚何青在窗戶邊說的那些話,以及那床響聲……
江川聽罷,長嘆一口氣,怎么什么事都湊到一起了呢。
老陸個倒霉蛋,真的要完蛋了。
從嫂子的角度來說,別說提離婚了, 她就是把陸北霆的事在部隊宣揚一遍,讓他失去工作名聲掃地都不為過。
但江川理解陸北霆的無奈,軍令如山,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很多事由不得自已做主。
要怪只能怪那些可惡的敵特組織。
江川余光看到陸北霆那煎熬的樣子,心里也不是滋味,安慰道,
“老陸,你也別太著急,何青的事我?guī)湍憬忉專銈儓?zhí)行任務的事,讓師長來幫你解釋,他安排的這個破任務他就得負責到底。”
開了十多米后,江川突然又把車停在路邊,轉過頭,審視的目光看向旁邊的陸北霆,
“老陸,你和我說實話,你和何青在賓館……沒……那啥吧?”
正心煩意亂的陸北霆被他給氣笑了,
“你多余問,你覺得可能嗎?”
既然聊到這了,江川干脆直說了,
“北霆,你是啥人我還能不清楚,我是怕何青趁任務的機會假戲真做,萬一有了邪念,把你給灌醉了下點藥什么的,你不知不覺的就被她那啥了……”
畢竟,何青那么喜歡陸北霆,一念之差就可能會出錯。
如果陸北霆背叛嫂子了,無論是主動的還是被動的,即使是最好的兄弟,江川也是幫理不幫親,她堅決站在林夏那邊。
陸北霆堅定,
“沒有,絕對沒有,我一滴酒沒喝,一晚上都沒敢合眼?!?/p>
晚上除了何青的那句“你喜歡我嗎”之外,其余都是按照之前對過的流程走的。
他們房間有兩張床,本可以休息一會的,但陸北霆都沒敢睡,就怕出點什么事,在椅子上坐了一夜。
江川點頭贊揚,這才是他認識的陸北霆,他這么一說,他也能放心的幫他了。
發(fā)動車子,江川開的飛快,
“老陸,雖然任務是假的,但傷了嫂子的心是真的,到那無論她怎么打你罵你,說多難聽的話,你都得受著,讓嫂子出出氣?!?/p>
陸北霆悵然若失,
他不怕林夏跟他鬧,就怕這丫頭不吵不鬧。
……
林夏這邊,沒讓耿淑芬大姐做早飯,她出去買了早餐,
在這住就是吃飯方便,從早上到半上午,巷口那邊都是推著車賣各種早餐的。
林夏跟淑芬姐要了個保溫桶,打了一桶豆?jié){,淑芬姐的兒子柱子是個小胖墩,飯量大,油條麻團小籠包各種早餐都多買點。
柱子一手拿著油條一手拿著麻團,吃的滿嘴流油,
這個姐姐真好,一點不兇,還給買早餐吃,比他姐強多了,他姐只知道揍他。
吃完飯,柱子去上學了,淑芬姐也去上班,臨走前給林夏拿了把家里的鑰匙,她出門方便。
林夏今天要去辦營業(yè)執(zhí)照,去早了人家也不開門,九點再去。
耿淑芬大姐上班走的早,便讓林夏幫個忙,
“我媽身體不好,我托表弟給買的藥,等會他會送過來,你幫我收一下哈?!?/p>
“好嘞?!?/p>
耿淑芬走后,林夏在院子里轉了一圈,淑芬姐家的院子四四方方的,就跟個四合院一樣。
林夏想著,以后讓淑芬姐幫著打聽打聽,有合適的房子她也在這買一套,這要是趕上拆遷了,那不是妥妥的人生贏家。
這院子里除了個菜園,還有一棵柿子樹,果實豐碩,已經微微黃,掛在樹上相當惹眼。
等能吃的時候,她也和淑芬姐討一筐子,曬柿子餅吃。
見時間還早,她回屋把被褥抱出來曬一下,然后去了空間。
離家出走的太著急,東西在空間堆的亂七八糟的,分類整理一下。
先把這兩天要穿的衣服拿出來,還有客人的衣服也要拿出來,待會辦完營業(yè)執(zhí)照給客戶送過去。
香胰子也全被她收進空間了,
這一批的香胰子還沒皂化好,暫時還不能用,上一批的還剩七八塊,拿出來兩塊給淑芬大姐,剩下的都放在空間儲存著。
有個空間是真好呀,什么都能裝,什么都能放。
要不,這些東西她就是想帶也帶不過來。
出了空間剛把東西都擺放好,正準備把客人的衣服用牛皮紙包上,就聽到有敲門聲。
應該是淑芬姐的表弟來送東西了。
林夏跑去開門,看到來人,神色一頓,
“馬澤明?你怎么來這了?”
馬澤明拎著一大摞中藥,看到開門的是林夏,先是一愣,繼而滿臉驚喜,黑灼灼的眼睛亮起來,
“我來給表姐送藥,林夏,你怎么在這?”
林夏小驚訝,“你就是淑芬姐表弟?”
“對呀,我媽和淑芬姐的媽媽是親表姐妹,我和淑芬姐是二世老表……”
這個關系讓林夏有點頭暈,皺著眉頭捋了一會,也沒捋清,反正是親戚。
兩人進了院子,馬澤明興致勃勃,
“對了,林夏,你怎么會在這,我表姐呢?”
林夏解釋,
“淑芬姐去上班了,我和淑芬姐是朋友,現(xiàn)在租了淑芬姐的房子,也是她的房客?!?/p>
租房子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沒啥不能說的。
自已不說,淑芬姐也會告訴他。
馬澤明一聽到林夏出來租房住,猜測她是不是知道陸北霆有外遇的事了。
林夏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他在發(fā)呆,指了下他手里的中藥,
“是這個藥嗎,給我吧,淑芬姐讓我?guī)退找幌??!?/p>
“哦, 好?!?/p>
馬澤明把手里的藥遞過來,林夏把藥送到屋里,馬澤明在院子里沒有走,等她出來后追問道,
“林夏,你怎么出來租房住了?”
林夏指向店面的方向,
“我在那邊租了個店面,干裁縫店,在這住方便?!?/p>
林夏想開裁縫店的事,以前馬澤明就聽她姐說過,并不奇怪。
但這是她離開大院租房住的主要原因嗎?
馬澤明剛才一見林夏時就發(fā)現(xiàn)她瘦了,比上次在大院門口見她憔悴了些。
雖然依然笑容滿面的,但他能察覺到,那笑容帶著一絲絲的苦澀,根本不像以前那么明媚燦爛,眸子也不像以前那么明亮清澈。
感覺她并不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