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霆并不認識許建軍,敏銳的目光像是在審視敵人一樣,遠遠打量了他一番。
一副知識分子的儒雅模樣,說話帶著淺淺的笑。
壞了,這不是那天林夏說的她喜歡的男人類型嗎。
怪不得來辦個辭職,到上午了還不回家,原來是遇到喜歡的類型了。
白色短袖襯衫,黑色皮鞋,腰帶上掛著一串鑰匙。
這打扮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工人,應該是個領導。
牽著車子卻不騎,而是陪著林夏邊走邊聊。
一番分析后,陸北霆快速得出一個結論,這個男人八成是來搶他媳婦的。
再看看林夏那笑盈盈的溫婉模樣,就氣不打一處來,她都沒對自已這么溫柔的笑過。
何止不溫柔,簡直是殘忍。
動不動就揮舞著小拳頭嚇唬他,還想把他那里踢爆,哪有這樣的媳婦。
不知道許建設說了什么,林夏笑的更燦爛了,陸北霆嘴角下壓,身上的寒氣更濃了。
之前差點被沈成賣了,現在還不長教訓,還敢跟別的男人走那么近,萬一也是個人面獸心的人販子呢。
林夏笑著笑著一抬頭,看到了臉黑的像包青天的陸北霆,心里咯噔了一下,笑聲戛然而止。
就像個偷偷約會丈夫抓包的小媳婦。
轉念一想,我正大光明的,我心虛個啥。
“你怎么來了?”林夏走到陸北霆身邊問。
陸北霆心罵,我再不來,媳婦都被人家拐跑了。
“接你。”陸北霆簡單明了的回答。
許建設也打量起眼前的男人,身材健碩,氣度不凡,一看就非池中之物,
“林夏,這位是?”
林夏這才想起來給他們互相做了個介紹,“這是廠采購部的許主任,這是陸北霆。”
說完了?
陸北霆還眼巴巴的在等下一句呢,我是你的誰這個不應該詳細說一下嗎。
然而,沒有,人家林夏就這么草草的介紹完了。
陸北霆暗暗數了數,介紹他用了十個字,介紹我才用了五個字。
介紹他的字數好像還沒介紹這個許主任的多呢。
足足少了一半。
他心里波濤洶涌,但冷峻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情緒,淡淡朝許建設點了點頭,
不動聲色的補充道,
“我是她愛人。”
愛人?
許建設怔了幾秒,這就是她那個結婚兩年未歸的軍人丈夫。
怪不得林夏要去隨軍,原來是他愛人來接她了。
許建設禮貌儒雅的點了點頭,“你好?!?/p>
“你好。”
林夏突然想到錢的事,看向陸北霆問道,
“你帶錢了嗎?剛才許主任幫我墊了三十多塊錢,我省得回家再跑一趟了?!?/p>
見林夏向自已要錢還給許建軍,陸北霆心里美的冒泡。
不錯不錯,這個女人也不是太缺腦子。
最起碼還知道誰是自已人,誰是外人。
他得意的從兜里掏出一卷錢遞過去,林夏很自然的接過錢,數出三十六塊五,雙手遞給許主任。
許建設笑了笑把錢收下了。
互道再見后,陸北霆大長腿跨上自行車,然后單腿撐著地,帥氣的說道,
“媳婦,上車?!?/p>
誰是你媳婦,頂多算結婚證上的媳婦,當著許主任的面林夏也懶得跟他計較,扶著他的腰坐到后座上。
這個無意的小動作,瞬間把陸北霆心里的陰霾給驅散了,一臉的陽光明媚。
騎車子也更有勁了。
許建設也騎上車子,跟他們背道而馳,看他們感情這么好,多少有那么點失落,但總歸替林夏高興。
……
林夏坐在車后面,微風輕拂臉頰,帶來一股清涼。
每次坐陸北霆的車子都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他車子騎的很穩(wěn),不用擔心被摔到。
當然,除了那次,路不平老是遇到坑。
“曖,你怎么想起來來接我了?”林夏手指點了點他的后背問道。
陸北霆嘴硬的跟鴨子一樣,肯定不會說是自已自已想來的,又把奶奶當成了擋箭牌,
“奶奶說,怕這個傻孫媳婦被人販子拐走了,非催我過來接?!?/p>
林夏一聽呵呵笑,俏皮的開玩笑道,
“奶奶英明,她老人家擔心的有道理,就我這顏值就我這身段,那絕對是人販子的首選目標?!?/p>
陸北霆聽的一個頭兩個大,哪有那女孩子那么夸自已不害羞的。
但媳婦確實長的好看,那身材就更是沒的說了,特別是她的腰又細又軟,軟的就跟水一樣。
那晚他都不敢使勁碰,怕大手一用力就會給她折斷。
不知道怎么的,那晚熾熱糾纏的畫面不聽話的使勁往腦袋里鉆,他血液沸騰,車子騎的更快了。
他猛一加速,嚇得林夏一下把手里的燒雞扔了,兩手攬住他的腰,
“你騎那么快干什么,快停車,燒雞都掉了。”
陸北霆早就看那個燒雞不順眼了,剛才他看了眼許建設車把上的網兜,里面也有一包一模一樣的,就知道林夏手里拿的燒雞是他給的。
掉了正好,他沒停車反而騎的更快了,
“不要了,想吃我給你買?!?/p>
林夏哪里是自已想吃呀,她想拿回去給奶奶和念念吃的,
她剛才看了包裝袋,那燒雞是河南道口生產的。
以前宿舍有個同學就是那邊的,帶過這種燒雞給她們吃,色香俱佳入口酥爛,可與北京烤鴨齊名。
要不是許主任出差,這邊買不到的。
她還想著,奶奶正好能咬得動,讓奶奶嘗嘗呢。
他車子騎得飛快,林夏想下也下不去,真不知道他今天又抽什么風,跟一只燒雞較什么勁。
那么好的燒雞就那么丟了,林夏心疼的要命,氣的腮幫鼓鼓的捶了下他的后背,
“你就是個敗家子。”
她已經用了很大的力氣了,但那拳頭落在陸北霆身上就跟撓癢癢一樣,撓的他心里軟軟的,故意逗她,
“早上也沒少吃呀,就那么點力氣,這不浪費糧食嗎?”
你聽聽這是人話嗎?
林夏剛認識他的時候,覺得這個人是冷冰冰的、生人勿近的那種,但這幾天接觸下來,發(fā)現他不僅冷,還有點痞。
有事沒事就奚落她幾句,跟她對著來。
說她胖,還說她笑起來比哭還難看,還笑話她就會點三腳貓的功夫,打死只螞蟻都費勁,還整天追討他的腰帶,生怕她不還似的。
他又不缺錢,自已也不去買,她不給他買,他這幾天就用根布條當腰帶,白襯衫也不扎在褲子里面了,擋在外面蓋著布條。
反正就是各種招人煩。
這不,又笑話她吃得多,浪費糧食。
林夏翻了個白眼,懶的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