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朗已經(jīng)很久沒跪了,陸青青不讓。
這一下子跪了,還挺讓人不適應。
“你犯什么事兒了?”巧秀湊上來。
兩只眼睛像雷達一樣在墨朗身上掃來掃去,然后口氣發(fā)兇:“你不會和別的女人勾搭上了吧!你敢給清瑤戴綠帽子!”
“……”
“巧秀,好好說話?!标懬嗲嗾娣?。
然后看向墨朗,示意他說話。
“請巧秀姑娘出去?!蹦世溆驳恼f。
“嘿,你做了還怕別人聽?”
陸青青發(fā)話:“巧秀,你先出去。”
巧秀不情不愿的出了門,然后趴在門上偷聽,一支飛鏢射來,正好對著她的鼻子尖,差兩寸就能讓她鼻子多上一個鼻孔。
氣的巧秀跺腳離開。
“臭墨朗,要是敢給清瑤戴綠帽子,我給你下一輩子的癢癢粉!”
屋內,墨朗終于說了。
說當日讓清瑤失了清白的人是他,不是金多多。
“禽獸?。 标懬嗲啻蟠蟮捏@愕。
墨朗趴到地上,已經(jīng)沒臉再抬頭。
“你那啥就那啥吧,你把人抓成那樣?!?/p>
?????
抓成哪樣?
他當時還抓了嗎?
墨朗額頭抵著冰冷的地面,怎么也想不起來,當時他混混沌沌的,又亂抓了哪里?
“我說清瑤不怎么傷心呢,原來是你?!标懬嗲嗳粲兴键c頭。
看來清瑤確實是喜歡墨朗的。
啊,以為的小乖乖原來已經(jīng)長大了,還在她眼皮子底下,被自家的小狗啃了。
陸青青還是生氣:“墨朗,你確實該死!就算清瑤當時被蠱催的神志不清,你也該克制,抱去讓我解蠱,怎么能趁人之危!”
墨朗沒有辯解。
反正他已抱了死志。
“主子……”他暗澀出聲。
“屬下自知罪孽深重,愿以命相抵。
只是清瑤公主如今下落不明,屬下猜測,她應該是查到了自已的身世,不能面對,所以躲了起來。
求主子派人尋找,再騙她說您能驗血知血緣,跟她說她和屬下沒關系。
屬下,馬上自戕以謝罪,永遠消失。”
他抽出刀來。
“住手!” 陸青青踢了他手里的刀。
看著他眼下的僵尸妝,俊臉生無可戀的模樣,真是可憐。
她還是了解墨朗的,他不是個好色的。
仔細想想,墨朗和清瑤應該還發(fā)生了什么,比如,清瑤怎么先一步自已走了,清瑤醒了對墨朗一點排斥也無。
誰會被抓的那么慘,還會喜歡那個禽獸呢!
那不是找虐嗎?
還有,墨朗懷疑清瑤是他妹妹,又怎么會做出這種事。
“你還不跟我說實話,真是你干的?你為什么撓的她全身是血?”
血?
他沒有!
這個他敢確定!
他手上指甲上沒有血跡。
不是他,那就是金多多!
當時金多多正在使壞,他把人殺了,也不敢多看,歪著頭給她提上衣服,又用外衣包住。
根本沒有看清楚!
可恨!若早知,他定不讓那狗東西死的那么痛快!
“是金多多撓的……清白是屬下毀的……屬下……中了金多多的毒……”
墨朗終究還是沒有說出自已是被清瑤強的。
除了不想減損清瑤公主的名譽,也還覺得自已有點丟人。
陸青青了然。
就知道這純情的小狗不是個趁人之危的小人,更不是虐待狂。
“行了,別整天死啊死的,你去,把清瑤給我找回來。
什么兄妹的,一點依據(jù)都沒有,還得再查。
就算最后查不到,到時候我做點工具,雖然麻煩,給你們驗血也是能查出來的?!?/p>
墨朗垂喪的頭猛地抬起,眼神有了點活氣兒。
“主子說真的?”
“真的?!?/p>
假的!
她只能測出兩種血能不能相融,可測不出有沒有血緣,那得測DNA才行。
反正她是不可能讓兩人死的,到時候查不出來就撒個謊,或者直接棒打鴛鴦。
陸青青命令墨朗去找人。
清瑤久居深宮,沒什么朋友,交情好的只有丞相家的嫡女沈靜姝。
“清瑤和沈靜姝有交情,你問問她知不知道?!?/p>
當日,清瑤托她幫助一下沈靜姝,她是給姬如硯寫過信說明此事,后面他回信說姬蒼臨和皇后跑的時候根本沒帶沈靜姝。
他著人將沈靜姝放回了沈家,并未牽怒沈家女眷。
至于丞相,已經(jīng)當做叛黨下了大牢。
陸青青想,清瑤回京,一定會去看自已這個唯一的朋友,說不定能問出什么來。
墨朗領命就走了。
陸青青朝探頭探腦的巧秀喊:“滾進來?!?/p>
“嘻嘻……姐,那個臭……”
被陸青青一瞪,她趕緊改口:“墨朗,墨朗做了什么壞事了?”
“沒做什么壞事,比起你整天灑人家癢癢粉,罪過可輕多了 。”
“那他上綱上線的,嘁,嚇我一跳?!?/p>
“我問你,清瑤有多喜歡墨朗?”
“多喜歡?喜歡的整天做夢,跟你一樣,啃我脖子……”
陸青青:“……滾吧。”
早知相戀時間這么短暫,她應該多啃啃。
不想了,不想了。
陸青青起身去了學堂。
收來的學生天賦不一,她要根據(jù)學習的悟性繼續(xù)劃分班級,以提高培養(yǎng)效率。
她躲在教室外,化身滅絕師太之無情院長,把打瞌睡的,走神的,擠眉弄眼的,趴桌子上的小耗子,一個個的提了出來。
“瞌睡是吧?以后給我站著聽課,先站上一個月!”
“走神?剛才在想什么,想餐堂的雞腿吧?哈喇子都流出來了,罰你三天不準吃肉!”
“你倆剛才擠眉弄眼打什么暗號,是想趁夫子轉身的功夫對題目吧!
把這《百草經(jīng)》三天給我背下來!”
“剛才趴著干什么?年紀小小懶骨頭了?”
“哼,你們五個,一個月后我出題測試,誰不及格,誰打掃學院一個月!”
陸青青一通抓,嚇到一群小不點成了鵪鶉,雙手疊放,雙腳并齊,坐姿如青竹。
連夫子都不由抻了抻肩膀,生怕彎著老腰被說“站沒站相?!?/p>
陸青青點點頭,又去下一個班級。
下一個班,正在學的是識字。
一個清瘦的背影穿著寬松的儒袍,站在窗邊,正在用溫和的聲音讀著《百家姓》。
這是請來的一個年輕秀才,家道中落,為給母親治病,花光了僅剩下的積蓄。
最后還是來到醫(yī)學院治好了他母親的病,為報恩,他留下來做夫子。
他的背影其實與初見時的姬如硯差很多,聲音也不像。
可就那一點點相似的清瘦,讓陸青青一陣驚痛。
她猝然轉身,手中握緊了那個再也洗不干凈的荷包。
姬如硯,你在哪里啊……
你安排的再好,也沒你親自當我的靠山穩(wěn)當。
若是你活著,就給個信號,哪怕你在天淵,卡在狹縫,我也終能把你拉上來。
只要……活著。
“小妹——小妹——”
陸云揮著手跑過來。
“有消息了,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