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親王府
羽絨服一事,康熙雖然未公開,但他也沒有隱瞞。
內務府一系列的動作,只要是有心之人,都會知道。
八阿哥胤禩現(xiàn)是內務府總管,康熙剛下令,他這邊就收到了通知,還把前因后果弄了個清楚。
他原以為,皇阿瑪會把這個能在民間收買人心的差事交給他,沒想到,皇阿瑪直接越過他讓內務府的人去辦了。
這明顯是不想讓他插手的意思。
他心有不甘!
十阿哥胤?,這幾天被康熙派去接待他大舅子,今日剛得空就被胤禟叫來了八爺府。
炭盆燒得噼啪作響,卻驅不散八阿哥、九阿哥臉上的陰霾。
九阿哥胤禟一進書房就對十阿哥胤?發(fā)難,語氣又急又氣:
“老十,那羽絨服的事,你明明早就知道,為什么不告訴我和八哥?
你可知道,那羽絨服若是利用得好,不僅能收攏民心的大功勞還能賺許多的銀子!
你是不是這段時間和老四府里走近了,也被他蠱惑了!”
胤?原以為今天叫他來是喝酒的,沒想到被劈頭蓋臉一頓數(shù)落,頓時覺得十分無辜,他撓了撓頭,甕聲甕氣地反駁:
“九哥,你這話說的沒道理??!
那羽絨服是弘暄師傅做出來的,跟咱們有什么關系?
就算皇阿瑪知道了,這功勞也算不到咱們頭上??!
難不成咱們還能去搶?”
“你...你怎么這么蠢??!”
胤禟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是不是那姜氏做的重要嗎?
重要的是我們發(fā)現(xiàn)此事對天下百姓有益,搶先一步稟報給皇阿瑪!
若是,皇阿瑪把這個差事給八哥,八哥已經(jīng)有了朝臣的支持,再有百姓的支持,八哥登上那個位置,指日可待!”
胤禟越說越激動,拳頭都攥緊了,不過看到胤?臉上的不贊同,他嫌棄的撇過臉,輕哼一聲,鄙夷道:
“那老四也是蠢的,那姜氏弄出這東西肯定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竟然毫無察覺,還得等皇阿瑪自已發(fā)現(xiàn)!
真是……”
他語氣里充滿了對胤禛的鄙夷和錯失良機的懊惱,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嫉妒。
胤禩坐在主位,端著茶盞,面色平靜,但指尖微微用力的動作泄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十四阿哥胤禎則抱著臂膀靠在窗邊,臉上面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哥,這要不是皇阿瑪發(fā)現(xiàn),誰會知道......”
“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老四府里送到東西,你不檢查一下,就給弘暄用,真是心大!”
胤?還沒說完,就被胤禟又打斷諷刺了一番!
不過,胤禟這次的話,胤?可不贊同,“九哥,你說的這是什么話?
老四再怎么樣,他也不可能會對孩子動手吧!”
胤禟聞言,眼神瞬間有些閃躲,臉上也有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自在!
他盯著胤?上下打量一番,有些羞惱道:
“老十,你老實說,除了這羽絨服這事,還有什么瞞著我們?
這話一出,胤禩和胤禎的目光也瞬間如同探照燈般,齊刷刷地聚焦在胤?身上。
胤?被三人看得心里發(fā)毛,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弘暄那天拿回來的鐵生肖!
這事他確實沒有和八哥、九哥他們說!
但,這不是他不說,就是他聽了都覺得荒唐,八哥、九哥他們會信!
他有些猶豫地搓了搓手,不知道該如何說!
“老十,你還不快說,猶豫什么!”
胤禟和胤?從小一起長大,他臉上什么表情,他都知道他想什么,見狀有些激動的拉住胤?的手,讓他快說。
“那個……”
胤?見狀,像是下定決心般開了口:
“弘暄倒是說過一件挺玄乎的事……”
咽了咽口水,才繼續(xù)道:“他說,他說他師傅,也就是弘晙他額娘,能……能揪著鐵疙瘩玩,那鐵在她手里,還能把鐵疙瘩捏成各種東西……”
“不可能!”
胤禟第一個跳起來反駁,滿臉的荒謬和不信!
“老十,你胡說八道也有個限度!
那個女人力氣大,能踹飛馬,我信!
能把鐵塊打成坨,我也信!
但你說,她能把生鐵疙瘩,當成泥捏,還能捏成各種東西!
你當她是天上的巨靈神下凡嗎?
說笑話呢!”
胤禩和胤禎聞言,眉頭也緊緊蹙起,臉上寫滿了懷疑。
這實在是太超出常理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
胤?見他們不信,瞬間急了,梗著脖子道,“弘暄、弘晟、弘昇他們好三個小子可都親眼所見!
還能有假?”
“十哥,”
胤禎也忍不住開口,語氣帶著勸誡,“你這說得確實有些夸張了,人力有時窮,怎可能如此?”
“你們……你們怎么就不信呢!”
胤?急得直跺腳,大聲嚷嚷道,“真的,她還給弘暄捏了個東西,那上面有她的手印,我看的真真的!
要不是被這事驚著了,光顧著琢磨這事,我……我至于忽略了她送弘暄那件那羽絨服嗎!
你們不信去問問三哥、五哥!
他們家的弘晟、弘昇不也天天往靜心齋跑?
他們不也沒提前發(fā)現(xiàn)羽絨服的事?
所以這事兒真不怪我消息不靈通!
是個人聽到有人能把鐵當泥捏,都得懵!”
胤禟、胤禩、胤禎:........
莫名覺得有些道理!
不過,如果老十說的是真的,那姜氏的能力就太可怕了!
若是,弘晙長大,也有她一般的能力,那兵權......
三人都想到了一處,不禁面面相覷,書房內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胤禩垂眸看著杯中沉浮的茶葉,眼神變幻不定。
胤禟臉色鐵青,不再嚷嚷,但緊握的拳頭顯示他內心極不平靜。
胤禎則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與此同時。
誠親王府的書房里,三阿哥胤祉和五阿哥胤祺也正對坐小酌。
胤祺身上穿著一件新做的藏青色羽絨坎肩,他舒服地動了動肩膀,感慨道:
“三哥,別說,弘昇師傅弄出來的這羽絨坎肩,確實比絮棉花的輕省不少,貼著身子還暖和,難怪皇阿瑪看重?!?/p>
胤祉抿了一口杯中酒,臉上帶著幾分揮之不去的惆悵,嘆道:
“是??!
當初老四不聲不響從鄉(xiāng)下接回來這么一位格格,還帶著個孩子,京城里誰不在暗地里笑話他?
覺得他是不是魔怔了,或是被什么鄉(xiāng)下女子迷了心竅?!?/p>
他放下酒杯,語氣復雜:“可如今再看呢?
這才兩月,這看似上不得臺面的鄉(xiāng)下格格,暗地里不知給老四積累了多少功勞。
……哪一樁不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胤祺臉上也露出毫不掩飾的羨慕,接話道:
“三哥說的是。
旁的不論,單就弘晙那孩子……有這樣一個額娘,又天生神力,心思純孝,還得皇阿瑪如此青眼。
就憑有這個兒子在,老四在老爺子心里的分量,恐怕……不爭,也自有一席之地了?!?/p>
胤祉又給自已倒了一杯酒,仰頭一口飲盡,仿佛要借酒澆去心中的不甘。
他看向胤祺,神色變得認真起來:
“五弟,你我心里都清楚。
縱觀我們這些已成年的兄弟,若是太子……果真不堪大任,將來能擔得起這江山社稷的,老四的勝算,恐怕是最大的。”
他頓了頓,唇角勾起一絲略帶譏諷的嗤笑,
“至于老八!
呵!
就憑他那左右逢源、結黨營私的做派,他在皇阿瑪那里,只怕還不如你、我。”
胤祺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壓低聲音道:
“是啊。
皇阿瑪當年如何是從鰲拜等權臣手里一步步把權柄奪回來的,其中艱難,誰人不知!
他老人家最恨的就是結黨營私、威脅皇權的權臣!
老八他們……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看似勢力龐大,實則早已犯了皇阿瑪?shù)拇蠹?。?/p>
兩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了然與一絲無奈。
他們如今身在局外,反而看清了局勢,選擇了遠離漩渦中心。
但他們也不得不為后代子孫著想,若是老四.....,就憑借弘晟、弘昇他們和弘晙、弘暉的關系,未來定不會差!
不過,現(xiàn)在為時尚早,他們還是得看看!
畢竟,皇阿瑪如今身子康健,再過十年,那些年歲小的弟弟也長大了!
一切都是未知!
不過,以弘晙現(xiàn)在的能力,只要他能康健長大,以皇阿瑪對他的喜愛和看重,定不會差到哪里去。
而對于這些,靜心齋卻是一無所知!
胤禛去洗漱沐浴了,姜瑤和弘晙卻沒什么影響,母子倆繼續(xù)有說有笑玩著積木,優(yōu)哉游哉的喝著奶茶,吃著點心給肚子留縫呢!
“哇,額娘我贏了!”
“好,好,好,你贏了!”
姜瑤看了眼墻上的時鐘,已經(jīng)八點半了,對于沒什么夜生活、沒有電子產(chǎn)品的年代,這個時辰可以洗漱睡覺了。
當然,這個時辰還晚了些了!
要知道,在靠山村和清遠鎮(zhèn)的時候,他們基本每晚八點就睡了!
一是,為了節(jié)省一些燈油、蠟燭。
二是,第二天還有很多活要干,除了冬日可以多睡會,其余時候基本早上五點,人就醒了。
做生意的,二姐家開糕點鋪,每天基本三點就要起來忙活了!
所以,普通人家,基本吃了晚飯就睡了!
她如今衣食無憂,有空閑玩了,所以晚上又開始晚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