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眠莫名醒了過來,而沈懷瑾是閉著眼睛的。
她一低頭就看見自已的人形,驚了一瞬趕緊變?yōu)榱撕偂?/p>
靠近他不自覺就太過于放松了,夜里想摸他,爪子又夠不著,迷迷糊糊就變回去了。
而等她醒來后,沈懷瑾也假裝才醒。
他輕輕地捏了捏俞眠耳朵:“小狐貍,要跟著我嗎?”
俞眠用力點(diǎn)頭,那當(dāng)然。
沈懷瑾微微勾唇,果然是個笨蛋妖怪,普通狐貍哪里聽得懂話。
“既然要跟著我,那便給你取個名字,方便叫?!?/p>
他一邊給自已穿衣,一邊裝作思忖的樣子:“你如此蓬松貌美,那便就叫——”
小狐貍期待地歪著頭,眼睛亮晶晶地盯著他。
沈懷瑾狀似認(rèn)真:“小美吧?!?/p>
俞眠立馬跳了上去,踹他。
小狐貍的肉墊拍得他胳膊啪啪響,沈懷瑾如今不像幾千歲時的鏡無危,那么會在俞賣弄面前裝,笑得扶住了床邊。
“不喜歡?”
小狐貍齜牙,誰會喜歡!不許這么隨便!
沈懷瑾笑夠了,捏住她的前爪:“好吧,昨晚看你睡得這么香,那就叫眠眠吧?!?/p>
半夜他有迷迷糊糊醒過,依稀聽到了小狐貍湊在他耳邊的微鼾。
叫憨憨,她肯定不高興。
俞眠張嘴輕輕咬了他一口,就知道逗她。
宮里的丫鬟發(fā)現(xiàn)俞眠不見了,第一時間就匯報了上去。
但安插在太師府的探子比她們更早匯報了過來,沈懷瑾身邊莫名多了只狐貍,看起來還甚為寵愛的樣子。
司徒越便不急了,只要他們兩個鬧不出什么幺蛾子就隨他們。
那天后,京城大街小巷的茶館都熱鬧了。
說太師府玄孫沈懷瑾,這個天人之姿受陛下器重的人,居然同意了跟戚家旁系盧氏之女訂婚。此女容貌絕頂,見面就俘獲了沈懷瑾之心。
而戚家跟沈家的世仇看起來有和緩之象,或許朝堂中的局勢也會有所變化。
話題中心的兩個人在太師府過得逍遙自在,俞眠在這里簡直如魚得水。
都不用她打滾撒嬌,沈懷瑾很自覺就給她準(zhǔn)備了一堆生活用品。
京城里沒有養(yǎng)狐貍的,他便準(zhǔn)備了一堆養(yǎng)貍奴的東西。還專門找人寫了什么納狐契,把鹽糖,茶葉還有小魚干擺在籃子里放在她跟前過一遍。
俞眠看明白了,這就像聘書一樣,但她用爪子把魚干撈出來了,還拍了拍桌子示意。
她又不是貓,吃什么魚干。
沈懷瑾假裝沒看見,還讓人在聘書上寫了不許偷肉,不許親近旁人的條款。
小狐貍的窩是絲綢軟墊做的,沈懷瑾屋里還特意鋪了錦氈,要知道這是宮廷里的貍奴才有的待遇。
原本沈懷瑾還給她定制了個專門的食用盆,但俞眠才不樂意跟狗一樣在地上吃飯,直接跳到桌子上叼他碗里的食物,并且還大大咧咧張嘴讓他喂。
沈懷瑾覺得,這狐妖往常被家里人寵壞了,在外面毫不遮掩,若不是遇上他,怕是要被人打死。
他慢條斯理地挑著魚刺,心里琢磨著調(diào)查俞眠的背景。
這狐妖究竟是從小就成了盧氏之女,還是半路害人奪舍的。
若是后者——
呵,只能說她找對了人,這戚氏相關(guān)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午后,沈懷瑾給小狐妖梳起了毛,俞眠很配合地隨他翻面,而沈懷瑾卻悄然看上了她后腿上用紅繩系的一圈鈴鐺。
他不動聲色地用手指撥了撥,那鈴鐺便又響了響。
心中驚異這鈴鐺別人都看不見,他居然還能碰得著,他們兩個紅繩相系,這狐妖莫不是真要來取他性命。
剛想到這里,小狐貍翻了個身,敞開了肚皮,還用自已后腿踢了踢他。
這里也梳梳。
沈懷瑾立馬把剛才那個想法作廢,這副毫無防備心的樣子哪里像殺手。
俞眠在他身邊,好像又過回了以前的生活,吃了睡睡了吃,沒事找他貼一貼,很安心。
即便什么都不記得了,但或許因?yàn)樗纳窕昀镞€有一部分的他,所以他們兩個依然很親近。
夜里,沈懷瑾卻在她入睡后,從暗衛(wèi)手上拿到了打探來的消息。
盧氏之女身份有疑,此前毫無蹤跡,七天前卻突然被戚氏送進(jìn)宮中,此后一直在宮內(nèi)居住,不見外人。
沈懷瑾微微瞇眼,看向旁邊睡得正香的小狐貍。七天前,正好是那盧氏女來找他們那天。
不見外人,有意思。
他安然睡下,夜里沈府卻朝宮里遞了個折子。
次日,俞眠醒來,沈懷瑾已經(jīng)不在他身邊。
噫,這小子今天居然沒搖醒她。
前幾日沈懷瑾只要起來,不管他要去哪里干什么都要把她揣上,她就算睡得迷迷糊糊也知道他去了哪兒。
今日起來這么大個人居然不見了。
而皇宮內(nèi),司徒越在書房里頭疼不已:“他昨晚遞的折子,為什么沒人通報?”
旁邊的女侍垂頭:“稟陛下,沈公子只說要見一面盧姑娘,此事并不算多重要,而且已是深夜,所以——”
“好了,”司徒越知道,這是沈懷瑾故意的,“先讓人等著吧?!?/p>
不想見這個麻煩人,無論什么身份都那么折騰人。
以他的性子,做事滴水不漏,怎么會做出半夜遞折子,又大清早趕過來,就是起了疑心,想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都出去吧?!?/p>
趕走了外人,司徒越才拿出張符,她將此符撕碎,符紙便自燃了起來。
趕緊過來吧,你夫君又來找麻煩了。
俞眠原本還在院子里瞎逛,閱覽自已新的地盤。
可胸口突然燙了一下,她知道,這是司徒越在叫她。沒多想,她繞開了暗衛(wèi)直接就溜走了。
皇宮內(nèi),沈懷瑾安然在花園吹著風(fēng),喝著茶,一群宮人圍著他伺候。
沒辦法,沈太師是有功勛在身的,沈父更是忠烈,沈懷瑾這獨(dú)苗簡直是個金貴的,就算不沖他原本的身份,司徒越都要把他供起來。
所以,沒人敢招惹他。
他悠然道:“辰時都快過了,盧姑娘竟然還未醒?”
宮人訕笑:“這奴家也說不好,盧姑娘經(jīng)常睡到巳時呢?!?/p>
沈懷瑾抬眼:“哦,你有見過她?!?/p>
宮人囁嚅:“算是吧。”
沈懷瑾:“什么叫算是,見過就是見過,沒見過就是沒見過?!?/p>
宮人含糊不清:“姑娘甚少出門,我們也只是偶爾能看見盧姑娘出來逛逛?!?/p>
沈懷瑾質(zhì)疑:“她一個未婚女子,還有娘家,如何就在這宮中久???這后宮還多是男子,不合適吧?!?/p>
宮人心里叫苦不迭,卻又不敢撒謊。
正愁如何應(yīng)對,花園里卻走進(jìn)來一人。
“沈懷瑾!”